“还没找到人?”

    中年男子面色铁青。

    死侍头都不敢抬,无声回答。

    嘭的一声,桌子被中年男子掀翻,他呼呼喘着粗气,离秦国还有数百里,一队人竟然全不见了!

    现场除了被掩盖的血迹,什么都没留下。

    奉庆改变了模样,更是遮了脸,就是亲近之人,也未必能认出来。

    出手如此精准,天星阁里怕是出了叛徒。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接触此事的人,一律处死!”中年男子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说话时,他的目光在死侍身上停了停。

    死侍忙跪下,脸上全是忠诚。

    “还杵着干什么,去查!”中年男子怒不可遏。

    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劫走奉庆的人,与杨束没关联。

    若是杨束在天星阁安进了眼线,就不是劫走奉庆了,而是大屠戮。

    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中年男子抿紧了嘴角,眼底寒光闪动,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真当天星阁好欺呢!

    ……

    “宁儿,这个地方呢,就是会宁。”杨束指着地图上会宁的形状,对杨宁道。

    “青州呢,也繁荣,爹爹不会搞分封制,所有疆土,只属于秦国。”

    “虽不分封,但会宁和青州,爹爹会划分几地,让你当个包租婆,一辈子不愁金钱。”

    杨宁咬了口葡萄,手在地图上拍了拍。

    杨束看过去,轻笑出声,“宁儿,那是齐国的地图,他们没秦国繁荣,每年的税收都少的可怜,更别说租金了。”

    “会饿肚子的。”杨束摸杨宁的脑袋。

    “咿咿!”

    “行,宁儿喜欢,爹爹就给你打下来。”

    “将来在宇都给你建个别院,夏天要热了,宁儿就去那避暑。”

    杨束擦了擦杨宁下巴上的葡萄汁,眼神宠溺。

    “皇上,今日没发现异常情况。”牌九走进屋,禀道。

    杨束揉捏杨宁的小手,眸色淡了淡,“往河边多走走,要有人抛尸,直接拿下。”

    抱着杨宁,杨束在案桌后坐下。

    见他没其他吩咐,牌九轻步退出去。

    拿起密信,杨束拆开,疆土辽阔了,有些地方,就难亲力亲为。

    等杨束把所有密信看完,杨宁已经睡了。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杨束眸子柔软,戳了下杨宁的小脸,杨束没克制住自己,亲了下去。

    他闺女真就世间第一乖巧,他看密信的时候,一点都没闹腾,就玩自己的。

    玩累了就睡觉。

    “让紫儿过来。”杨束朝外道。

    哪怕是在帝王宫,杨束也不当着人的面去扶湘院。

    戏演了,最怕不真。

    想迷惑暗处的人,就得先把府里的侍卫骗过去。

    见天色暗下来,杨束立马整理桌子,快步去浣荷院。

    这个时候,绝不能让韫儿忧心。

    她明显是起疑了。

    若知道暗处之人步步紧逼,只怕无法静心养胎了。

    “云想云裳花想容,春风拂槛玉华浓。”

    陆韫抬头看杨束,“有时候真觉得夫君在藏拙,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诗,句句好。”

    “如果能让娘子崇拜,我也不是不能脸皮厚点。”

    “没错,都是我作的。”杨束微抬下巴,无比高傲。

    陆韫抿唇笑,往杨束怀里靠。

    杨束把她的手握进掌心,然后打开,玩消失和出现的幼稚游戏。

    “夫君。”

    “嗯。”杨束低声应。

    “不要自己一个人扛。”陆韫目光柔软,反握住杨束的手。

    杨束蹭陆韫的秀发,“媳妇,你要对我有信心,不管棋盘怎么走,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抚上陆韫的肚子,杨束紧紧贴着,想到这里面是他和陆韫的骨血,杨束心里就止不住的激荡。

    “这孩子生下来,我们之间的牵扯,就永远都断不了了。”

    “韫儿,我真心期待他。”

    “盼着他能快些长大,好早点见面。”

    “我养孩子,真挺行的。”谈到这个,杨束立马骄傲了。

    陆韫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他的脸。

    “我也期待。”陆韫看着自己的肚子,目光柔和。

    闲聊了好一会,见陆韫有了疲色,杨束扶她躺下

    两人在不同床榻,静静望了会,几乎同时闭上眼睛。

    夜色寂静,能听见远处的虫鸣,月亮往上爬,道路上,只有微风吹过。

    “九总管!”

    密卫拍响牌九的房门。

    牌九艰难睁开眼,打着哈欠起身,“怎么了?”

    牌九衣服披在身上,看向密卫。

    密卫从怀里掏出信筒给他,喘了口气,“急件,一路换马、换人送来的。”

    牌九哈欠憋了回去,将信筒里的纸条取出来,打开一看,他脸色变了。

    顾不得天还未亮,急步往浣荷院走。

    在门口踱了几步,牌九咬咬牙,抬手敲门。

    扯了扯嘴角,挤出笑,牌九朝里道:“皇上,大捷!”

    “谢将军大败业军,又拿下了一座城池。”

    杨束睁开眼,翻身坐起。

    谢元锦在业国攻城掠地,就跟吃饭一样寻常了,哪值得这个点跑来说。

    看陆韫有醒的架势,杨束忙过去,用手安抚她,“接着睡,我去瞧瞧,看看谢元锦是攻下了哪座城。”

    杨束声音里带着笑意,一听就是开心的。

    在陆韫额头上落下一吻,杨束往外走。

    牌九等在门口,两人眼神接触,默契的没有说话,朝院子外走去。

    “皇上。”牌九面色凝重,从袖口掏出纸条,递给杨束,“雍川县令的床上,出现一个人头。”

    “经查实,是奉庆的。”

    杨束眸子猛缩,“你说是谁的?”

    “奉庆。”

    “事情在雍川已经传开了,封不了口。”

    杨束攥紧纸条,缓慢走了起来,沉声吐字,“人头新鲜?被发现时,死了多久?”

    “纸上没说……”

    “我这便给他们传信,让他们把情况说详细。”

    牌九迈步就要走。

    “回来。”杨束喊住他。

    “密切监视雍川县令,他来往之人,都不可放过。”

    “今日天黑前,朕要他所有的资料。”杨束眸色暗沉。

    在暗探遍布的情况下,奉庆竟能瞒过他们,进到秦国,要么是守兵帮忙了,要么……

    化成零件,被人带进来的。

    没查实前,杨束不做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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