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收拾下自己,一个时辰后上朝。”杨束对众人道。

    “恭送皇上!”

    百官齐声喊,看着杨束离去的身影,他们动作统一的拿衣袖擦眼睛。

    “危机没了啊。”

    礼部尚书从左看到右,整个人如同去掉了五十公斤的负担。

    众人都是露出笑容,脚步无比轻快。

    “诸位大人,下官住在庆源街,与你们不同道,就先走一步了。”

    “冯大人,一起,我也住在那边,两日没沐浴了,早点回到家,能好好洗一洗,去去乏。”

    官员们三三两两离开,肃穆的氛围散的干干净净。

    趴在屋顶上观看情况的民众,奔走相告。

    沉寂的会宁,立马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我说什么来着!皇上洪福齐天,不可能出事!”

    “今儿你小子的茶,我请了!”

    “桂花糕!不要钱的桂花糕!”小贩扬声叫卖。

    “不要钱?平时不都二文钱?你这是放多久了,别吃坏了人的肚子。”

    “胡说什么呢,今早做的,本来没打算卖,就自家吃,要打起来了,哪还有闲心做糕点,得跟以前一样捂紧口袋,数着粮过日子,谁知道出门就听喜鹊叫,这桂花糕,哪还能收钱。”

    “你也听见喜鹊叫?”

    扛着糖葫芦棍的小贩三两步过来,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还没咽下,就吆喝上了,“糖葫芦咧,不要钱的糖葫芦!”

    “就你们声音大!”一旁卖烧饼的不乐意了,“烧饼,不要钱的烧饼!现做的!”

    “公子,来这边,酥脆的糖圆酥!”

    商贩见到行人就拉,直接捏开嘴投喂。

    就没一个从大街走出去,是饿着的,个个肚子浑圆。

    百官整理好官服,戴上官帽,从家里出发,昂首挺胸的走进议事厅。

    裘家,裘川安找到男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人往墙上推,他眼里是惊慌愤怒之色,低吼:“杨束活着!他活着!!!”

    男子面色难看,抓住裘川安的手,把他推开。

    “你们是怎么办的事!连个人都杀不了,就这也敢夸自己实力强。”

    裘川安表情狰狞,拳头因为捏的太用力,不受控的颤抖,猩红的眼,像极了要吃人的凶兽。

    “木雕,那个木雕!真的不会被查出来?”裘川安满脸不安,喃喃着,眼珠子不停的转。

    男子嘴角紧抿,杨束活着,他比裘川安的心情更糟。

    “慌什么,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秦王卫不是没来裘家?”男子瞥了眼裘川安,压着烦躁道。

    “行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少来我这发疯,被人瞧见,咱俩都得完。”

    “离上朝的时间不足一炷香了,你这副模样,是生怕杨束瞧不出来你不对劲?”

    “失手而已,又不是没机会了。”男子捏紧椅子的靠背,腮帮子鼓动,脸上的肉变换着形状。

    裘川安恨恨甩袖,大力打开门离开。

    偏殿,牌九走向杨束,“皇上,人来齐了。”

    杨束朝窗外看去。

    不用他问,牌九说道:“离您说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一伙人上班还挺积极。”杨束将密信丢进火盆,擦去手上不小心弄到的墨迹,他迈步往外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杨束进来,百官手合拢,手背向外,躬身喊道。

    杨束大步走过去,到上面坐下。

    “念。”杨束往后靠了靠,威严道。

    牌九展开圣旨,正对着百官高声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天下,夙夜忧勤,而张邵、万应兰、游昆桥、萧灯、勾志广、窦元基勾结外敌,损害社稷,此大罪不可轻饶,诛三族,家产充公。”

    念完后,牌九合上圣旨,展开另一个,念道:“饶瀚鸣、倪承一、潘浩业、曹逸春、汤胜……”

    牌九足足念了三十四个人名。

    “居官不谨,有负朕望,今革去现有官职,着大理寺收监,终身不得入朝,钦此。”

    百官心头一跳,不等他们交换眼神,牌九再次展开圣旨。

    “绥安蔡家,豢养死士,意图害朕性命,朕心震怒,此恶行不可饶恕,今遣三百金卫,夷其九族,凡阻拦者,朕必率举国之力,诛之。”

    一连念了五道圣旨,牌九才停下。

    杨束看向底下的官员,眸中透着威压,“诸卿可有异议?”

    众人纷纷躬身,眼睛不敢看向别处,喊道:“皇上圣明!”

    “秦国事务多,三日后朕设宴,给诸位爱卿去去乏。”

    杨束站了起来,“今日便议到这了。”

    “退朝。”

    直到杨束走远了,众人才抬起头,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敬畏。

    皇上对会宁的掌控,深到他们不敢想。

    田庄里,陆韫看着棋盘,将白子落下。

    忠国公摇头笑,“娘娘又让着我。”

    第一次,忠国公还能跟陆韫有来有回。

    可下了几局后,他完全招架不住陆韫的攻势。

    不管赢,还是输,陆韫都是淡然视之。

    忠国公就是知道陆韫心性沉稳,也惊了惊。

    陆韫不同于皇上的锐利,她非常柔,可这种柔,不是退让的柔,而是以前进的姿势将你所有的招数包裹住,消解。

    “嘭嘭嘭!”

    东南两面不断有烟花炸响。

    陆韫抬眸看过去,唇上荡起笑意,“今日是什么大日子?”

    “没听说,但肯定是喜事,大喜事。”忠国公笑道。

    墨梅吃着橘子,扫见杨束,她立马把装着蜜饯的纸袋塞进怀里,动作快成了闪电。

    “小姐,姑爷来了。”墨梅细声说道。

    陆韫侧头去看路口,忠国公一脸慈爱的笑,识趣的起了身。

    年轻的小夫妻,分别一日都嫌多,有的腻歪咯。

    “墨梅,先别塞了,陪我去河塘里看看鱼来。”

    墨梅捂着嘴,防止橘子水喷出去,“国公爷,我得看顾小姐。”

    “皇上来了,不用你看顾,河塘里的鲫鱼肥美,熬汤鲜的很。”

    “小姐。”墨梅看向陆韫。

    “别离水太近。”陆韫温声叮嘱。

    墨梅一步三回头,随着忠国公往外走。

    杨束瞅着她,右边眉毛高高扬起,“娘子,我怎么觉得我像个反派?”

    陆韫抿唇笑,同杨束手心相握,“今日会宁放了很多烟花。”

    杨束在陆韫身侧坐下,近距离盯着她看,“韫儿,想不想出去逛逛?”

    陆韫纤长的眼睫毛轻动,和杨束对视,嫣然一笑,“都由夫君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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