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瘴气山谷是挺玄乎的。
只是对人和动物有害,对植物倒没啥影响,那山谷的花草树木生机盎然,繁茂无比。
“你说的去年那些教授,研究出来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
陈凌摇摇头:“我上次去市里的时候,还专门问过,我那兄弟说,韩教授他们打算夏天再来一趟,在温度高的季节,再看看那山谷的瘴气是什么情况吧。”
“咋了老马,你对这个也来兴趣了?”
陈凌笑着挑了挑眉头,问道。
“没有,没有,来啥兴趣啊,你都说有瘴气了,人去了会中毒,我傻了才跟着掺和那个呢,谁爱去谁去。”
马威撇撇嘴,继而呵呵一笑,又凑到陈凌跟前小声说起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
陈凌听完,奇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这边还真有宝贝啊。”
旁边的余启安翻翻白眼:“这肯定的呗,你们水库都出祥瑞了,有点别的宝贝也不稀奇。不说别的,就说老马,不还惦记你家床么?”
“去去去,玩你的鸟去,尽拿我开涮。”
马威嫌弃的冲他挥挥手,众人一阵乐呵。
笑完,周卫军也咂咂嘴说道:“你们支书还真有先见之明的,那些石器农具还是藏起来的好,让老马来看,你们土地庙的香炉还算一件好东西呢。”
王聚胜听得瞠目结舌,直说他们是一群饿狼,啥都惦记。
众人又笑。
自然是开玩笑的,主要还是老鳖的事大,传得广,吸引来的人多,今天又有这么些人进山去,马威等人就想提个醒,让村里把值钱的东xz一藏,别光在家门外放着了。
一些老物件村里不在意,随意在房前屋后,猪圈牲口棚放着,说不定就是一件古董呢,比如打麦场的那堆石器,别人想拿就拿走了。
“行,这事儿我们知道了,会通知村里。正好今天你们都在,晚上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陈凌一说吃饭,余启安顿时来了精神:“看来今天晚上是有好饭吃了啊。”
“哈哈,好饭不敢说,好酒肯定有,今天上午我赶集买了一堆牛杂,晚上吃牛杂锅子,怎么样?”
“那敢情好啊,有富贵你这句话,今晚肯定是你下厨了,我们还担心啥。”
一阵笑声中,陈凌领着他们去把牛杂拿出来。
“好家伙,这也太多了吧,这是集上杀牛了?我看牛头牛尾巴也在。”
“昂,杀了头牛,全是新鲜货,下锅就能吃,就是这牛杂不比牛肉,还是得洗干净处理一下的。”
“我去,这堆东西怎么洗啊?”
“白面和草木灰都行。”
陈凌应着,已经从厨房走出来,把东西备齐全了。
而后几人撸起袖子,接上水,便三三两两围着一个水盆清洗起来。
“哟,这边上放的啥,还有牛鞭啊?这牛鞭给我留着吧。”余启安清洗着牛杂,也不安分,眼睛一个劲儿乱瞟,不一会儿就发现了新玩意儿。
“你想得美,你个没结婚的,还想整根独吞,完全没把我和聚胜、老马放在眼里。”
周卫军吹胡子瞪眼。
余启安不服气道:“那你还把富贵忘了呢,你还是来做客的,不给主人留么?富贵也结婚了。”
周卫军摇头说道:“富贵不用,你又不是没听村里的村民们讲,富贵壮的跟牛似的,还用吃牛鞭吗?吃了还不得把地上戳个洞。”
余启安三人哄然大笑,陈凌跟着踢了他一脚,也笑骂:“……好你个老周,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会编排起人来了。”
几个臭味相投的大老爷们儿凑一块,倒是笑声不断,热闹得很。
“意,这牛鞭不小啊,有十几斤吧。”余启安念念不忘那根牛鞭,清洗完牛杂,便提熘起来左瞧右看。
“你疯了吗启安?牛鞭去哪儿找十几斤去,顶多五六斤,十几斤哪不得大象鞭?”
马威说完,瞧着那根牛鞭确实不小,就问陈凌这玩意儿多重,和牛杂混着炖进锅里,估计都够八九人吃得了。
“三斤多,刚刚三斤出头吧,我们这儿黄牛个体小,一般牛鞭也就一斤多,两斤左右,这根牛鞭确实算大的了。”
陈凌买的时候只有这牛鞭没称,那牛老三看他经常买牛肉,去年冬天里就买了许多,今年又买,就随便收了点钱,半卖半送给他了。
也就是牛肉汤现在论碗卖,牛老三不当回事,要再过几年,有人专门吃这个,切半根或者半斤八两的,另外算钱。
“啧,有口福了,三斤也够咱们几个吃的了,这玩意儿炖进锅里,下酒够劲儿。”
四人乐呵着,跟在陈凌身后,张罗着择菜,削土豆,泡粉条。
陈凌就和上面,等待会儿擀上几张饼子,贴饼子吃。
干完这些,把牛鞭再次清洗两遍,用料水泡上,不然这玩意儿味道大,弄得好,那肯定是好吃没问题,弄不好那就完蛋了,会坏了一锅好汤,根本没法儿下口。
一锅肉也只能喂狗了。
就这么忙活一通,牛排、牛杂、牛鞭,通通入了锅,周卫军和马威俩人拉着风箱烧火,余启安就跟着陈凌去拿秕谷准备给他那些鸟换食。
王聚胜则是回村喊他婆娘和娃娃了,顺便也会把王素素三人叫回来。
知道晚上有人在自家吃饭,王素素也早就知道陈凌晚饭要做牛杂锅,所以回来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大块豆腐,和一些豆芽,这两样东西熟的快,吃完肉再煮也不急。
张巧玲知道后,特意带来了点油条和素丸子,这两样东西用牛肉汤泡也好吃得很。
晚上七点多,王存业把小女儿接回来了,高秀兰也把村里那摊子收拾好了,众人齐聚农庄。
大人的说话声,小娃娃的笑声玩闹声,飘散出来的肉香味,在灯火通明的农庄上空回荡。
院里的饭桌上,陈凌还摆出来一坛自家好酒,给各自杯中倒满之后,便落座摆开架势开吃了。
王存业和高秀兰也上了桌,满脸的笑意,老头陪着周卫军、余启安他们谈笑,老太太和王素素、张巧玲照看孩子,聊着家长里短。
哪怕是看到陈凌拿出来一坛价值不菲好酒,他们心里也并没有什么不舍得,不说女婿和这几人的交情了,就说人家给带来的那么些人,光是住宿费、伙食费的,就让自家可没少赚到钱啊。
当然了,交朋友不能只论这个,二老也只是在心里那么一想罢了。
实际上,他们最开始只是怕陈凌大手大脚,识人不明吃亏,后来发现女婿是个有主意的,看人接物自有一套,不说别的,就说那孙艳红,三天两头上门找,不还是不乐意跟她打交道吗?
所以这时候,他们也就很少干涉了。
饭吃到一半,浓香的牛杂锅,鲜嫩的牛排,伴着好酒下肚,几个大老爷们儿无比酣畅,连王存业也喝高兴了,满脸通红,眉飞色舞的,说话的调门都抬高了几个度。
到了这时,婆娘和娃娃们也都吃饱了,任由他们老爷们儿继续推杯换盏。
“嘶哈,这牛鞭实在太好吃了,又香又嫩。”
余启安这老小子不仅好吃而且好酒,酒量极大,王聚胜和马威已经满脸通红快撑不住了,也吃不下东西了。
他和周卫军还没事人一样,一边吃还一边大声的称赞:“说实话,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地道的牛杂锅,比吃牛肉还过瘾。”
王聚胜听到这话,一点也不信:“你就扯吧,就你这家庭条件,好牛肉还不够你吃的,肯让你吃这个吗?”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北京爆肚你听过没?什么爆肚啊,羊杂啊,牛杂啊,驴杂啊,再说了,不吃这些,难道我们不吃羊鞭、牛鞭、驴鞭吗?我们什么不吃呢?你还别看不起人。”
余启安这么说,周卫军也搭茬道:“我们都吃过,不过嘛,那味道跟这个真没得比。”
余启安狠狠点头,“说得对,这个牛鞭一点不好的味儿都没,嗯,闻一口,满鼻子香味,真叫一个地道啊。”
他专门拿着碗挑着汤盆里的牛鞭来捡,吃一口,就是又筋道,又鲜嫩,再蘸点蒜碟,吃着更爽快。
陈凌翁婿两个在旁边见状顿时忍俊不禁,这老小子还真是个生冷不忌的。
改天非得给他整个大肠刺身吃一吃。
这时候,时间不算太晚,在农庄住宿的十几个剧组人员回来了。
他们今天把新造好的船,和一些必需的设备带到了山上,放在山中湖附近的竹林里了。
之所以没有太早往那里鼓捣东西,也是考虑到怕被人偷,还需要安排人在山上看守,索性到了跟前,再弄这个。
他们几人回来了,陈凌几人便止住话头,连忙招呼他们落座,还拿出几个酒杯就要倒酒。
“别折腾了,别折腾了富贵老弟,我们吃过了。”
那胖导演见此连连摆手,他倒不是假客套,村民们给做了大锅饭,有人直接送到山上去了,他们早就吃过了。
“没事,吃过饭了那就再喝两杯酒嘛,我这酒不上头,喝两杯舒舒服服睡一觉,不影响你们明天拍摄的。”
陈凌拽着他落座,又请几位男男女女一同落座。
他们其实闻着香味,也有点食指大动,这牛杂锅味道香浓,他们吃饭也早,这时候闻到香味,突然又有些饿了。
正好这时候王素素等人吃好了,王聚胜和马威也不能再喝酒了,他们坐下来陪着陈凌等人继续喝也正合适。
今天是牛排、牛杂、牛鞭一锅炖,配菜一堆,还贴了饼子,这时锅里的东西还多得是。
王素素又捞过来一盆,供他们吃。
那几个不喝酒的女演员见此也不上桌了,端着碗,盛了一碗牛杂,把油条丸子泡在里边,吃得满嘴流油,一点形象也不顾了。
那胖导演和男演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来到这边,还没正经吃过陈凌家的饭菜,今天这一尝,差点流泪,心说早知道饭菜这么好吃,酒水这么好喝,多出点钱,把伙食也解决了该多好。
可惜不行,陈凌有言在先啊。
于是几人越发珍惜这次机会,吃得十分起劲,胖导演更是满脸冒汗,直松裤腰带。
让余启安劝了好几次:“别光吃菜,喝酒啊。”
一阵推杯换盏,直到半夜才散去。
……
陈凌也喝了不少,本来他还打算夜里在洞天把那些新一批的观赏鱼苗鼓捣出来,结果昨晚兴致太过高昂,一不小心喝多了。
他有办法醒酒,不过舍不得那股子睡意,喝了两杯热茶就上床睡觉去了。
早晨醒来,想到昨晚的战况,忍不住摇头苦笑,踏马的,余启安这老小子真能喝啊,加上一个钢铁侠周卫军,还有后来的那个死胖子导演,仨人差点给他干趴下。
不过也是真高兴啊。
连那个小心眼居多,无比滑头的死胖子,也不耍小心机了,酒意上头之后,还说他形象好,他们剧组女演员私底下经常说他,陈凌要是愿意的话,以后让他演男主角都没问题。
周卫军也喝多了,说你拍富贵他可能不怎么愿意,但是你要是肯给富贵家狗拍电视剧,他肯定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
陈凌当时正在兴头上,就说那是,不过愿意归愿意,片酬一分也不能少。
那胖子便拍着胸脯保证,让他放心,等明年有机会一定给拍一个,说要没本子,就让老周来写,没片酬就让余启安和老马来给钱。
一群人哈哈大笑,让那几个演员根本插不上话。
“好好表现,以后说不定,还真有机会让你们上电视呢。”
背着手,巡视着鱼塘,陈凌对身旁的黑娃、小金说道。
这两个家伙聪明得很,一听这话,便挺直了胸脯,雄赳赳气昂昂起来,尾巴都竖得笔直,像是两根旗杆一样。
陈凌顿时满意地点点头,两个家伙很让人放心,就是有一点,小金迟迟不发情,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灵水喝多了,又喝了灵露,洞天的蜜也跟着吃了不少,小金生理上成熟得更晚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它和黑娃伙食一样,一个有的,另一个也不会落下。
“唉,这母狗要是不绝育的话,还是不能不交配,不生产……”
陈凌摩挲着下巴,要是公狗的话,他倒是省心了,可惜不是。
这母狗跟公狗不一样的是,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必须要交配怀一次小狗的,如果一辈子不生产,肯定不行。
时间长了不生产,容易子宫蓄脓。
说是蓄脓,其实是长时间不生产,导致子宫积蓄的“恶露”无法排出体外。
像山猫那条湘西红狼就是这样,今年就五岁多了,再不生产,就有子宫蓄脓的风险,给狗治病很麻烦的。
于是山猫就说,要是黑娃瞧不上,他就再找一条公的湘西红狼去配,再等,再挑选容易出问题。
“小金这个估计就是生理成熟得晚一些。”
陈凌不担心自家狗生病,就是二黑它们都长起来了,他非常期待,黑娃小金两个能怀上,也不知道它们的后代会不会青出于蓝,更加优秀。
“啪嗒。”
一个小玩意儿从树上掉落下来,让陈凌一个愣怔,连忙转身看去,就见右侧两三米外,一枚鸟蛋摔在地上,蛋黄已经流出来了。
“嚯,果园的鸟都开始孵蛋了啊。”
正感叹呢,又一枚蛋“啪嗒”落在地上。
两狗顿时抬起头,冲树上汪汪大叫起来。
陈凌仔细一瞅,好家伙,茂密的树叶之间,有一双鸟爪子在往鸟窝外头扒拉鸟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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