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庆忠出事了,动物园去不了了?”
“……看望老虎是小事,关键是庆忠咋了?”
“啊?被扣在苗寨了,不给赔偿不让走?”
“好好好,你先给韩叔打电话吧,我和大海这就过去。”
早晨,陈凌给山猫等人打了一通电话,又转而给韩教授打。
正打着电话,大舅哥跟王聚胜他们过来了,他们不跟陈凌一块在市里逗留,今天就赶回家,迫不及待的准备大干一场呢。
结果听到了王庆忠的消息,一个个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王聚胜和他小舅子,反应比王庆文这个亲大哥还要激烈,嗷嗷喊叫着就要拿家伙杀到苗寨抢人。
陈凌替他们出头,又带他们赚钱的。
正觉得没地方给陈凌出力呢。
碰到了这种事可不是比谁冲得都勐吗?
陈凌让他们先都稍安勿躁,给韩教授通完了电话。
然后等赵大海和山猫两人过来之后,简单商量了一下。
“富贵我听你在电话里说是庆忠在那儿搅坏了人家的猎事,我来的时候从狗厂挑了两条不错的撵山狗,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先赔个不是。”
山猫说完,赵大海也紧跟着说:“正好,山猫带了狗,我带了钱和介绍信。”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很上心,很积极。
加上陈凌事先通过韩教授打听了一趟,怎么跟那边的苗寨打交道。
就事不宜迟,没再多耽误,直接走水路赶了回去。
在不运送大宗货物的情况下,水路肯定是要比陆路快,而且苗寨不在本县,是另一个省下面的县,所以从水路直达风雷镇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风雷镇三省交界嘛。
也不用再绕道藤河乡了。
上午出发,天黑八九点到风雷镇上。
休息了一夜。
一伙人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临省临县的苗寨山区了。
其实到了风雷镇之后,再往苗寨赶,就离得挺近了。
每当重大节日,比如端午、中秋,或者入腊月之前,风雷镇集会,很多苗人会过来赶场。
陈凌第一次带媳妇回娘家赶场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
当时还觉得这些苗人翻山越岭赶这么远的路也不怕被抢。
后来听王庆忠说才知道,去苗寨也是可以走水路的。
那里和朱鹮聚集区的那个县差不多,河流多,水田也多。
当然,更多的苗寨在山上。
毕竟他们刚从西南地区逃荒而来时,就是在山上的山洞躲避居住的。
这些不必多说,风雷镇三省交界,大家的很多生存背景都大致相同。
战乱、土匪,乱七八糟的,各类传说也数不胜数。
“富贵,存业叔打电话的时候,说庆忠是在哪儿被人家扣押了?”
“说了,据说是一个叫冉家寨的地方,说是冉家寨,但这个不是一个寨子的事,好像是好几个寨子一起打猎来着,举行什么猎事。”
从风雷镇外的码头出发之后,一路沿着汹涌的西沙河,望遍河畔高山陡崖上树木苍翠,栈道蜿蜒的奇绝美景。
几人带着两条一黄一白的撵山犬,坐在船头说话。
“猎事?听说山里猎户的规矩,夏天是不会进山打猎的,苗人也一样吧!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猎事?”
“庆文哥,我们前年来的时候,存业叔不是说夏天就算药用的毒蛇多,也不去抓的吗?连抓蛇都这样,打猎不是更应该遵守规矩么!”
“是这个道理,不过……”
王庆文轻轻皱眉。
他面上表现不明显,实际上内心也很担心兄弟的事情,从昨天开始,心里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呢,现在听山猫这么一问,顿时想到了什么,急忙看向陈凌,道:“凌子,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还是今年鹿头山野猪一下子变多给闹的,不然苗寨那边也没啥习俗在夏天兴猎啊?”
“嗯?这还真有可能!”
陈凌也一下子回过神来,勐然瞪大眼睛。
他昨天担心苗寨会有奇奇怪怪的忌讳,生怕二舅哥在那儿被人家怎么了,一直在托韩教授跟朋友打听习俗,和进了苗寨怎么交往接触,最后和缓的处理好这事儿。
却是忽略了老丈人提的,王庆忠不小心搅合了人家的猎事,闹了点乱子,才叫人扣押在苗寨,不让走了。
“这话怎么说?富贵我听我爸讲,你们这儿野猪今年不是少了吗?”
赵大海疑惑的问道。
王聚胜听了也有点疑惑,是啊,今年确实没见过啥野猪,去山里也没碰到过了。
怎么又提起野猪的事儿了。
陈凌顿时失笑:“你也说了野猪少了是我们那儿,我们那边是乌云山那一段范围啊,跟这边隔了多少座山多少条河……
风雷镇的三省交界位置是属于鹿头山,这边都隔了这么远,哪还能事事还都一样?”
赵大海愣住,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王聚胜却想着,以前这野猪也是和狼一样,多的时候都是各地方都闹腾,少的时候几年不见踪影。
都是一个县的范围内,都是秦岭山区,不会说一个地方多,一个地方少的。
从来没这么大的差别啊。
“是啊,哪能事事都一样,上次凌子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在栈道附近的村子碰到有人在打野猪来着,是野猪趁着夜里下大雨跑进了人家里……”
王庆文说着,指了指西南方向:“我老丈人家,还有庆忠他老丈人家,春天的时候天天出去打猪,要是不打,后半夜去祸害庄稼苗、菜苗,打完一拨还有好几拨不断来,你说今年这猪有多多?”
众人听了忍不住暗暗咋舌。
同时感觉山猫的两条撵山犬说不定还真是带对了。
……
沿着汹涌的西沙河向西北而去,一路上除了两岸高山美景,也有一艘艘船来往不停的驶过。
大多都是货船,到了接近苗寨区域,才可见到几艘渔船。
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这处北苗之乡的县城附近。
赵大海来的时候带了市里开的介绍信,怕这边有啥事敷衍,还明白的说了自己现在什么职位,和赵玉宝儿子的身份。
果然。
这样的一封介绍信,递到了县里是相当顺利的。
而且他们不知道的是,韩教授还提前托人给县里打了电话。
这下真是一点敷衍也没有了,简单吃了两口午饭,就即刻上路,向县城西南方向的苗寨聚集地赶去。
说起来。
他们这里的县城还挺独特的,建在河流两岸,与风雷镇一样,带着江南水乡的些许风情。
河流船只往来,县城郊外有水田错落分布,其上水鸟嬉戏,很是安逸。
但是进了山,向冉家寨赶过去的时候,就和县城这里感受不同了。
一进山,地势陡峭太多了。
和风雷镇的地势简直一脉相承。
都是一样山高谷深,沟壑深幽,树高林密。
如此险绝之地,也怪不得这里当年会成为一支苗人的避难之所。
“汪汪汪~”
进山过河,穿竹林,过林海,也路过了最快进行改造的‘读书寨’。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山猫带的那一白一黄两只撵山犬仰着脑袋大叫起来,还不断的扯链子,想往外冲。
“怎么?有情况了?”
赵大海瞬间想去摸枪,这玩意儿他们可是都带着的,在背包里藏着。
“没事,别紧张,是前面树上有野猴子。”
“是野猴子啊,野猴子有啥叫唤的,看来你这狗训的不太行啊。”
赵大海闻言松了口气。
大家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实在是路上听了王庆文和陈凌所说,知道今年这边野猪泛滥,苗寨这里很可能也是如此。
所以大家进山的时候都十分慎重。
“废话,我才刚训出来一个狗王,剩下的狗还没来得及训呢,我又没富贵那本事,半月二十天的就搞定了。”
山猫是去年听了陈凌的建议,为了能管好这些狗,培养出来一个狗王。
不然烈性犬,或者说是作为猎犬的狗,养得多了就喜欢打架,人不去给它们排老大老二,它们自己也要斗出来一个老大,打出来一个狗王。
尤其母狗发情的时候,还会出现伤亡。
所以在去年冬天的时候,还是给狗群立了一个核心。
被选中的幸运儿,是一条高大壮实、战斗力极高的‘太行犬’。
所谓太行犬,顾名思义就是太行山地区的撵山犬,也属于土猎犬的一种。
但是由于生在北方,比南方犬种要更为高大健硕。
一般最大能长到一百二十斤左右。
比一般的虎头黄都要大上一圈多。
但是这种狗就不是虎头猫耳了。
而是大脑壳子上有一双弯曲明显的折耳……
想想吧,高大壮硕的身材,长着一双又大又厚实的折耳,第一次见到的人自然而然就会觉得有些怪异,下意识多看几眼。
但同时也会令人印象深刻。
之所以这么说,是除了那只狗厂的狗王之外,这被挑选带来的两只狗也是太行犬,只不过血统不太纯。
“咦?这野猴子好像被人赶过来的?”
山猫刚说完,陈凌就抬头看过去。
只听远处的‘砰砰’几声短促的枪响。
树上传来一阵野猴子尖锐刺耳的叫声,然后树枝剧烈摇晃,向他们这里逃窜过来。
“是,是冉家寨的人在撵猴子。”
这时候,跟在陈凌几人身后的两个一胖一瘦的县领导抹着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
“咦?冉家寨的人?冉家寨就在附近了吗?”
众人眼睛一亮。
“对,这些野猴子跑过来的那个方向,就是冉家寨在的山头了。”
那个胖领导正喘着气说着。
“那赶紧走啊,赶紧过去把我们的人接走。”
正说着,前方那群野猴子后面不远处,有两个穿着苗人服饰的年轻人扛着枪走了过来。
见到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明显就是一愣。
那个瘦领导这时对陈凌等人说:“你们先别急,我过去跟他们说两句话,问问大概情况。”
说完他喊了两声苗族话走上前去,跟两个青年人一阵滴咕。
只见那两个冉家寨的小年轻听完话后,顿时以极其戒备的眼神看了过来。
“嗯?这家伙,好像有点不大好相处的样子啊!”
陈凌和大舅哥等人对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了解情况后还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情绪,这一趟估计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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