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太尉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词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甘。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这个恶魔的掌控,但他仍然不愿意就这样屈服。
“词宋少爷,还请给父亲大人一个痛快。”
词宋的身后传来了墨泉的声音,词宋回头望去,就看到墨泉双膝跪地,拱手对词宋道:“这次的确是父亲大人有错在先,但还请词宋少爷给父亲大人最后的体面,墨泉不求词宋少爷能够放过父亲,只求你能给他一个痛快。”
词宋看到墨泉如此行事,原本极其冷漠的脸庞缓和了几分,他走到墨泉的身旁,亲自将墨泉扶了起来,道:“墨叔叔,词宋给过墨太尉太多机会,这点太尉府上下应该很清楚,但墨太尉却从未对词宋手下留情,现在墨叔叔如此行事,着实把词宋置于不义之地。”
“词宋少爷,墨泉知道父亲大人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事已至此,还请少爷给父亲大人一个痛快,墨泉感激不尽。”
墨泉说话的时候,语气诚恳,不卑不亢,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词宋,说到这,墨泉再次半跪在地面之上,对词宋拱手,“词宋少爷,我身为瑶儿父亲,只希望她未来能够过得幸福。”
“词宋少爷对瑶儿的真心,墨泉看在眼中,墨泉不求词宋少爷一生唯爱小女瑶儿一人,但求未来词宋少爷能够让瑶儿平安度过一生。”
对于一个父亲的请求,词宋心中只有尊敬,他同样认真的对墨泉拱手行礼,并承诺道:“词宋一生,只会有瑶儿一个妻子。”
“好,即是如此,那我也就放心去了。”
墨泉眼角含泪,看着词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柔和,“宋儿,我可以这么叫你一次吗?”
“当然可以,墨叔叔。”
墨泉看着眼前的词宋,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缓缓转过头,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墨太尉,眼中最后一次泛起悲伤。
墨泉缓步来到墨太尉身边,跪在了他的面前,“父亲大人,孩儿有罪。”
“您这一生,从未有过对不住泉儿,泉儿身为您的长子,自然一切都随着父亲。”
“但自从您继承这太尉之位后,一切都变了,您不再是父亲,而是成为了人人口中的墨太慰,朝堂之上的重臣,以至于母亲当年逝去之时,您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家中看一眼。”
“父亲,泉儿还有许多话想要和您说,不过不是现在。”
墨泉对墨太尉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动作。只见墨泉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闪烁着寒光,他反手握着匕首,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当匕首扎入墨太尉的胸口时,仿佛时间都静止了。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墨泉的双手和衣衫。墨太尉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甘。他的胸口处,一个血洞正在不断扩大,生命的气息迅速流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起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墨太尉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儿子,也是最懦弱的长子墨泉手中。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圣当年留下的最简单的道理,世人皆知,可究竟从何时,它的本意就这么变了?”
说罢,墨泉突然挥刀砍向自己的脖子,动作决绝,毫不犹豫,鲜血喷涌而出,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释怀,“父亲大人,孩儿这就来陪您。”
“墨叔叔。”
词宋连忙来到墨泉身边,就在他准备使用才气治愈墨泉之时,商函开口制止了词宋。
“少爷,墨泉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彻底化解您和太尉府的恩怨,您就算现在救了他,只会让墨泉的牺牲变得没有意义。更何况他去意已决,您就算救了他,他也会再寻死路。”
商函从椅子上起身,对墨泉的尸体拱手道,“中州皆传,墨太尉长子懦弱无比,行事迂腐至极,今日看来,传言总是有误。”
今日墨泉所为,一切都是为了保住词宋的名声,以及词宋和瑶儿之间的感情,今日若是词宋亲手杀了墨太尉,那么词宋就背上了一个弑祖的罪名,哪怕词宋和墨瑶二人都不在意,但墨泉不能让墨瑶和词宋承受如此之大的污点,所以他用自己的性命,换下了词宋手中那柄沾满墨太尉鲜血的利刃。
而且若词宋真的杀了墨太尉,那么词宋和墨瑶之间的感情便会产生了隔阂,就算现在这份隔阂没有扩大,但终究会种下伏笔,所以墨泉宁愿自己将墨太尉亲手杀死,将污名扣在自己的身上,这样,词宋和墨瑶之间便不会有任何的间隙,而墨瑶也不会承受世人带来的指责。
这一切,商函和词宋都看在了眼中,也都对墨泉产生敬意。
“请受商函一拜。”
而一边坐在椅子上的孙不休正一脸迷茫的看着商函的动作,他完全不明白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的他脑海中只有一个疑惑。
为何墨泉会杀了墨云,然后又自尽?
“父亲!”
也就在这时,墨瑶的声音从词宋身后传出,就见两道身影出现在大堂之中,来人正是墨瑶和庄蝶梦。
墨瑶小跑来到墨泉的身边,紧紧抱住墨泉的尸身,她的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墨泉的脸上,与他冰冷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没有词宋想象的那般嚎啕大哭,只是默默地抽泣着,肩膀微微颤抖。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现在的局面,情绪并没有失控,对着墨泉说道:“父亲,瑶儿会谨记您先前所言,将您送到青州,和母亲葬在一起。”
“养育之恩,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必定结草衔环。”
墨瑶再次对墨泉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用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盯着词宋,眼中没有丝毫愤怒,反而带着一份解脱和释然。
“词宋哥哥,带我和父亲离开这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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