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通听着信徒对眼前气势宏大的阴阳界牌坊议论纷纷,多有称赞膜拜之语,心中更是得意,清了清嗓子道:“诸位,眼下过了这阴阳界牌坊,你们便彻底脱离了俗世,唯一与俗世还有联系的,便是你们这一身皮囊了,只要你们入了我阴阳神教,潜心修道,终将脱离这身皮囊,白日飞升!”
众人闻言,更是欢呼雀跃,方才的疲惫一扫而光,有人就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虔诚的大跪于地,朝着这牌坊叩首起来。
管道通等他们朝拜完毕,这才又道:“再往前,便是我阴阳神教的腹地了,各位一定要跟好我,阴阳界之中,玄妙机关,数不胜数,所以,等下,我如何做,如何走,你们都要如此,否则一步做错,万劫不复你们可记清楚了?”
众人忙点头道:“有劳管接引使了!”
韩惊戈低声对苏凌道:“苏公子,你说真的有什么玄妙机关么?我看前方跟这里如出一辙,还是崎岖山道和皑皑白雪,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苏凌摇摇头低声道:“这个不好说,既然是机关,自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的不过这阴阳教擅于装神弄鬼,有没有机关,到底玄不玄妙的,却是不清楚的八成是忽悠这些信徒的”
管道通这才头前带路,身后那些假道士簇拥着,穿过了阴阳界牌坊。
众信徒也再次排好队伍,朝着更深处走去。
过了阴阳界牌坊,苏凌发觉,这山道似乎比方才宽阔了不少,原本乱石丛生,如今极少见有什么乱石横在路上。而且,道路上的积雪似乎有被清扫过的痕迹,透过积雪,隐隐可以看到青石铺地,整整齐齐的。
看来从阴阳界牌坊开始,阴阳教才正式地将此处的道路进行了修整,而且有专人打扫路面的积雪。
又行了一阵,那天上飘的雪,竟不知何时停了。周遭的景色也随之有了变化。
整个山间,再也不是永恒的白雪覆盖,而是白雪渐渐褪去,到最后被一整片一整片的古木狼林所取代。
树木参天,枝叶茂盛,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遮蔽住。透过偶尔的枝丫缝隙,可以看到天空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云气虽然蒸腾,却给人一种古怪的压抑感,阴霾的天,阴霾的云,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朽而潮湿的气息,冷风低吼,隐隐似无数鬼哭喑喑,仿佛这天上飘荡着无数的孤魂野鬼,用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这数百缓缓前行的生灵。
越往深处去,苏凌越觉得整个人完全置身于一片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之中,眼前狰狞形状的古树,遮天蔽日,张牙舞爪,形似鬼怪,风起树摇,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眼前不知何时起了雾气,灰白的雾气氤氲弥漫,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仿佛黄泉九幽,那无数扭曲的古树,就如鬼影森森,令人心惊。
眼前依旧是蜿蜒曲折的山石路,看不到来处,亦看不到尽头,晦暗的雾气蒙蒙其上,一切都似混沌森罗。
路面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和枯萎的藤蔓,每走一步,便有沙沙的低低声响,沉甸甸的,让人心生不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气息,那是死亡的味道,冷冽而刺鼻,令人窒息。
放眼望去,许多的古树和大石,由于终年不见阳光,早已爬满了青苔,斑斑驳驳,丑陋无比。
整个队伍再没有一人发出声音,每个人的眼中皆有深深的惧意,似乎被这如同黄泉之路的景色吓住了,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哇――”终于有孩童害怕地哭出了声音,更有孩童害怕地啜泣着:“我不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有大人将他们孩子的嘴使劲地捂了,不让他们发出声音,就仿佛害怕惊扰到了这冥冥之中的阴阳煞尊,万一煞尊动怒,降下罪来,那他们就永远失去了入教的机会了。
苏凌可以感受到怀中女童琪儿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他看向琪儿时,见她的俏脸苍白,眼睛睁得很大,满是恐惧。
可是这个小女童却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紧紧的攥着拳头,用银牙咬着小嘴唇,倔强的一声不吭。
苏凌将她抱得紧了一些,柔声道:“琪儿不怕,有苏哥哥在呢”
那琪儿这才神色稍霁,将头深深地埋在苏凌的肩膀中,再也不看这阴森可怖的景象一眼。
众人就在这种阴森可怖的压抑深林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转过了最后一片古木狼林,原本死寂的山谷深林,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上善若水,打破了这死寂的恐惧,带给了这里一丝鲜活的灵动。
眼前的景色再次随之一变。
雾气消散,死寂的气息也随之散去。眼前竟是一片勃勃生机之象,树木繁茂,叶绿草青,久违的阳光斑斑驳驳地从树影缝隙中洒下,抚慰着这些人受惊的心。
一切充满了生机和繁茂,苏凌发现在自己的左侧,乃是一处山涧,山涧之中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水花叮咚,溪边无数光滑的鹅卵石,浅滩之上,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水鸟,驻足嬉闹。
刹那之间,仿佛从黄泉九幽来到了生机盎然之地。
苏凌可以感受到,整个行进的人们的脚步蓦地变得轻快起来,原本人们恐惧紧张的表情,被轻松和陶醉所取代。
大日暖阳,洒在每个人的身上,竟真的有一股真真切切的暖意。
仿佛一场噩梦,醒来之后,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和生机。
这种生机就在眼前,让人有深切的感受,却又那么的不真实。
苏凌也在心中暗自惊叹,未上元始峰时,极目远眺,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可是真的置身其中,就真的仿佛置身在阴阳变换、生死轮转的幻境之中一般。
他将琪儿交给韩惊戈和齐季照看,随即快步地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跟管道通攀谈起来。
“管大哥这原始峰的景色的确玄妙啊,方才还是森森阴诡之地,这一刹那间,便朗朗乾坤,春和景明起来了啊,元始峰的确让人惊叹啊!”苏凌感慨道。
管道通似乎见怪不怪了,看了一眼苏凌,似乎觉得他少见多怪,呵呵笑道:“苏老弟你,还有这些人,都是第一次上元始峰极乐顶故而会惊叹,倒也不稀奇,我可是走这条路走了不知多少次了自然知道元始峰的景色玄妙无比至于原因么,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教主说过,此处乃是大气运之地,更暗合了阴阳变化,轮转无常的阴阳大道苏兄弟最早看到那阴森景象,便是合了那阴阳二字中的阴字,而现在你所见的景象呢,自然便是合了那阳一字了这些,都是阴阳煞尊大能德广,法泽世间形成的法相苏老弟啊,阴阳教中的玄妙,多了去了,你就好好开开眼,潜心修行吧!”
苏凌知道,他说这些话,也是阴阳教主故弄玄虚,真实的原因,估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遂表面上又恭维了几句。
队伍行进了一段,那水声更是明显,大有滔滔之势。
众人抬头看去,不由的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乃是悬崖峭壁的边缘,再往前走便是万丈深渊,却是没路了。
而这滔滔水声,就是从深渊之中传来的。
人站在悬崖气边上,低头看去,却见一条浩渺大河,白波浊浪,翻滚滔滔,气势惊人。
有几回那翻卷而出的浪涛,竟然有冲出深渊,直拍崖前之势。
然而,在众人眼前,翻滚的水气和雾气之中,影绰绰的似乎能够看到,一架黑白两色的拱桥,宛如飞虹一般,无座无墩,横空而起,将原本的绝路整个连通。
那飞虹一般的石桥,径直斜伸向上,入云气蔼蔼之中,气势孤绝,其下恨水东逝,滔滔绵绵。
桥旁立有半人多高的石碑,其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墨色大字,与石碑的白色相衬,端的是黑白分明,清晰可见。
石碑之上三个大字,乃是:“奈何桥”!
苏凌虽心中惊叹眼前景色壮绝,但也着实好笑,奈何桥?这阴阳教真就按照黄泉地府的各处名称来的呗。
不知道这奈何桥旁,可有孟婆等候,然后给每人盛上一碗孟婆汤?
苏凌正自想着,忽闻那云气渺渺沉沉中,隐隐有车轮响动,吱吱呀呀,由远及近。
苏凌极目看去,透过云气雾霭,却见有四个人道士打扮的阴阳教徒,不知何时出现在这桥上,正中一道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相,却推着一辆独轮车,由另三名道士护卫着,朝着桥这头,他们这里走来。
管道通一挥手,队伍停止前进,似乎就是等着这四名道士前来。
等走得近了,苏凌这才发觉,那独轮车上,放着一个漆黑色大桶,其上更有金色八卦图案和一个狰狞可怖的鬼面煞神图案,分列左右。
苏凌认得,这鬼面煞神,便是阴阳教信奉的阴阳煞尊了。
但见这四个道士来到管道通近前,那三个道士分列两厢,中间那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相的道士,朝着管道通打了个稽首,声音竟也有几许沉稳道家之气道:“无量天尊,管接引使辛苦了”
管道通赶紧整理了衣冠,也一本正经地还礼道:“一切都是为我阴阳道门发扬光大,道通辛苦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有劳孟仙师了!”
苏凌心中一动,还真有孟婆?不对,这应该唤作孟公才对。
那这独轮车上上的黑桶之内,莫不是什么“孟公汤”不成?
苏凌眼神灼灼的盯着那独轮车上的黑桶,虽然他不清楚那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但依照阴阳教的行事作风,这黑桶里面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却见那孟仙师朝着那三个随行道士一挥手,那三个道士齐齐动手,将那独轮车上的黑桶搬下,咣当一声放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哗哗作响,似乎真的如水一般。
苏凌看去,却见黑桶之内,真的就似装了一桶清澈的山泉水,清澈无瑕,能映照出人影,桶内一个木质的大瓢,浮在其上。
众人正自不解,却见那孟仙师上前一步,一打稽首,朗声道:“无量天尊,煞尊慈悲,教主仁德诸位也都看到了,此处名唤奈何桥,所谓奈何桥,便是只要过了此地,外界俗世将与诸位再无半点瓜葛,从此一心向我阴阳大道,全心全意将自己交付给煞尊和教主蒙煞尊神谕,教主恩典,想到诸位一路风尘,辛苦艰难,更不能让凡俗浊气代入我清明阴阳之界,故而,教主恩赐诸位每人一瓢忘忧汤,诸位都要饮了,方才能祛除浊气,忘却忧愁,神清体康!”
苏凌闻言,暗骂道,果真是这玩意儿,谁知道这忘忧汤到底是什么玩意做的,虽然清澈得就如山泉水,但喝下去真的可以忘忧?怕是跑肚拉稀,都特么的是轻的
韩惊戈悄悄来到苏凌近前,声音极低道:“苏公子,这什么忘忧汤的,有古怪断断不能饮”
苏凌无奈低声道:“这架势,不饮能行么?这阴阳教都进不去没有办法,该饮还得饮”
正在这时,早有一些信徒闻言这忘忧汤如此神效,已经冲到了那黑桶近前,抄起大瓢,舀了一瓢咕咕咚咚地饮了起来。
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地有人前去饮了那忘忧汤。
苏凌不动声色,暗自观察,却见这些人饮了这忘忧汤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眼看所有人都饮了,没有饮的人越来越少。
苏凌暗道,罢罢罢,饮就饮吧,反正自己吃过虺蛇胆,若是这什么忘忧汤的真的有问题,但愿虺蛇胆能克制吧。
想到这里,苏凌神情自若,大步的朝着那黑桶而去,抄起大瓢,不假思索,舀了一瓢,咚咚咚的一饮而尽。
一旁的管道通,似乎有意无意的看向苏凌,见他十分干脆地饮了那忘忧汤,似乎才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
入口之后,苏凌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倒是这忘忧汤真就甘甜清冽,就是山泉水一样。苏凌一路行来,的确有些渴了,这一瓢饮尽,倒也挺解渴的。
苏凌想着,便又拿起那大瓢,想着再舀一瓢,好好解解渴。
那孟仙师没有想到苏凌竟会如此,顿时哑然失笑,赶紧伸手一拦道:“这位施主,此乃忘忧汤,饮一瓢有益,多饮有害施主还是住了吧!”
苏凌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渴了,想着多饮一瓢解解渴”
他这才,将那瓢放下,转身回去,暗自运转内息,竟发现毫无异样,不仅如此,真的觉得内息运转顺畅不少,更是少了一些疲累之感。
不是吧?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这什么阴阳教主的,在这什么忘忧汤上没什么坏心思么?
苏凌抬头之间,韩惊戈也已经饮了那忘忧汤走了回来。
苏凌低声道:“你觉得如何”
韩惊戈的神情也有些疑惑地低声道:“苏公子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我只觉着疲乏之感少了不少”
苏凌点了点头。
虽然他搞不清楚,这什么忘忧汤到底有什么蹊跷,但眼下没事倒是真的,那就暂且不去管了。
待所有人皆饮了忘忧汤,皆觉得神清气爽,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再看这些信徒,。大多数跪在地上,大礼叩拜,又是一顿堆阴阳煞尊和阴阳教主的歌功颂德。
管道通才道:“既然诸位都已饮了忘忧汤,那便排好队伍,随我踏上这奈何桥吧!”
说着当先跟孟仙师一道,朝着奈何桥踏步而上。
队伍再次前行,众人皆踏上了奈何桥。
苏凌更是觉得惊讶,未上奈何桥时,只觉雾气蒙蒙,这座孤桥孤零零的横跨两道悬崖,看起来十分的凶险。
可是,真的踏上这奈何桥,眼前的雾气尽散,视线竟变得极好起来。
桥的两侧,有引水孔,不断有水流汩汩流出,宛如白练,但整个桥身上却并无半滴溅落下来的水滴水渍,更有和煦阳光透过云霭照在桥上,遂成许多道绚丽的彩虹。
不仅是苏凌有些陶醉了,所有的信徒也面现沉醉神往,陶醉其中,飘飘欲仙。
那管道通环视了队伍一圈,这才朗声出言提醒道:“你们都小心了,这桥下乃是万丈深渊和极深的水流,若是一个不小心跌落下去,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众人闻言,这才皆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跟随队伍向前。
走了一阵,众人终于过了那奈何桥。
回头看时,却又见这孤桥半掩在渺渺的云海之中。
原来,过桥,便是穿过了整个云海。
众人抬头之时,正看到辽阔苍穹,竟又有一种与别处不同的景象。
但见这苍穹天空,竟无形中分作了两半,左右苍穹景象截然相反,完全不同。
左侧苍穹,长空如洗,湛蓝如镜。白云苍狗,变幻无穷,大日和煦,乾坤明镜。
右侧苍穹,却是晦暗无比,黑云如怒,垂悬于上,遮天蔽日,狰狞压抑,阴森惶惶。
众人眼神都移不开了,看着这一方天空,两种景象,指指点点,切切私语。
苏凌看时,也觉这天象奇观,倒真有几番阴阳真意。
而在阴与阳相接之处,苍穹之下,正是一片片浩大辉煌,古朴庄严的楼宇大殿,数不胜数,如排云遮天。
那楼宇大殿,左侧极亮,金碧辉煌,耀眼夺目;右侧阴晦,暗淡无光,阴森落寞。
好一处浩浩荡荡,景象又如此强烈反差的阴阳神教。
苏凌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
管道通停步,朗声道:“诸位,此处便是你们日思夜想的极乐顶阴阳神教了!前方便是阴阳神教正门,诸位随我前来。”
众人没走多久,抬眼看去,果见一道极宏伟的大门,仿佛接天连地,横亘于眼前。
门分两扇,其上硕大兽首铜环,坚固结识,大门坚实而厚重,竟让人感觉比城门还要坚固许多。
却见门的两侧,皆黑木嵌着白字,正是一副对联。
上联写:黑是阴白是阳,于今阴阳何易位。
下联刻:南为火北为水,自古水火怎相容。
正中一块黑木大匾,其上黑白大字:“阴阳神教”!
这对联倒也颇有气势,与这浩浩大大的无数楼阁大殿,浑然一体。
却见正门正中处,一尊硕大的青铜炉鼎,约有半人多高。
炉鼎内并无燃香,但香灰却是覆盖了大半个炉鼎。
但见管道通和那孟仙师结识整颜肃容,一脸的庄重,也不再交谈,站在那炉鼎近前。
身后议论的信徒此时也停止了说话,整个大门炉鼎前鸦雀无声。
“当当当――”三声浩渺恢弘的钟声传来,回荡在整个阴阳神教的浩荡大殿上空,弥久不散。
忽的道乐渺渺,桃符阵阵,飘荡在大门半空。
苏凌正自疑惑,抬头看去,却见大门轰然向两边洞开。
大门之内,正是一处长阶,长阶笔直而上,数都数不清有多少层台阶,直直向上,最尽头云气缥缈,桃符如雨,乃是一座古拙的金顶大殿。
自那大殿里缓缓走出两个人,一左一右,并行下了台阶,朝着大门处走去。
一人黑袍,一人白袍。
黑袍人面向凶恶,却凛凛有威,白袍人面向俊美,更英气潇洒。
韩惊戈低声道:“苏公子,这便是阴阳教教主一人之下的,黑白两大护法了!”
苏凌明白,他是见过黑袍护法管道罡的,至于那个白袍护法丁白,他却是头一次见。
虽然远远地看着,五官看不太清楚,但从动作气度上,苏凌也看得出来,这个丁白果真仪表不俗。
便在这时,管道通忽地朗声恭肃道:“诸信徒,跪――!”
“呼啦――”
一声,所有的信徒皆虔诚地跪了下来。
“拜――”
以管道通、孟仙师为首,所有信徒皆大礼参拜起来。
唯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不跪不拜,一脸的淡然。
显得与所有人十分的格格不入。
此人非别,正是――苏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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