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见是萧元彻到了,赶紧紧走了几步,朝着他一拱手道:「见过丞相」
萧元彻一脸欣慰的走过来,拍了拍苏凌的肩膀道:「苏小子辛苦了!」
苏凌闻言,摆了摆手,却一脸无奈的神色道:「辛苦倒还在其次就是下次丞相您的大军能不能来得快一点,幸亏这次托了您的洪福,小子险中取胜不过还是差点就没命了小子怕以后再没了这种运气,到时候丞相您就只能给小子收尸了」
萧元彻用手点指苏凌道:「你小子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诅咒自己的天门关敌兵抵抗之顽强,超出了咱们的预料攻破关口之后,我军又陷入了艰苦的巷战,现在局势总算稳定了下来,我这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偏这元始峰山势险要,骑兵又不好上山,只能徒步,所以步兵的速度自然慢上一些我担心你的安危,已经多次下令全军疾行了好在,你平安无事要不然为了一个邪教,把你的性命搭上,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李曼典在一旁道:「苏长使主公挂念你的安危,真的是一攻下天门关,便急着来阴阳教与你汇合啊,主公到现在都还没有休息呢!」
苏凌闻言,这才看到萧元彻微微喘息,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他心中也是一阵感激,赶紧转回身,找到自己之前坐的那张太师椅,亲自搬了过来,请萧元彻来坐。
萧元彻一摆手道:「比起你们,我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大家出生入死,都辛苦了萧元彻就不坐了,大家一起站着说话!」说着朝着苏凌和他身后的林不浪、韩惊戈等人也微微点头示意。
苏凌见萧元彻执意不肯坐,这才没有勉强。
萧元彻转头吩咐于白河和李曼典,让他们查点俘虏,并先派士卒,将这近千俘虏就地看押。
二将领命去了。
接着萧元彻又吩咐了一些士卒,抓紧时间扑灭阴阳教中的大火,向驻扎在山下的大军传递消息,告知他们阴阳教已经覆灭,令他们原地修整等候,无需再上山。
做完这些,萧元彻才朝苏凌一笑道:「苏小子,阴阳教主蒙肇和他手下的一干人等,现在如何了?」
苏凌赶紧一拱手,朗声道:「回禀丞相阴阳教主蒙肇黑白两大护法,还有手下各堂堂主骨干,均已经伏诛,剩余的阴阳教头目和弟子,除了趁乱逃走的,余者皆在此处关于蒙肇他们伏诛的详情,苏凌」
苏凌刚想将有关蒙肇等人伏诛的事情跟萧元彻讲清楚,萧元彻却是一摆手,似随意道:「既然都死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对过程没有什么兴趣,只要结果苏凌啊,还有你身后这些人,都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刺此刻定然十分疲累了所以,汇报相关情况也不急于一时我也乏了,咱们先说说话,然后在这里修整两个时辰,等回到天门关中,苏凌你再当着大家的面好好的讲讲吧!」
苏凌文言,忙点了点头。
苏凌的确已经很累了,见萧元彻如此说,正合心意。
萧元彻说完,朝着苏凌身后看去,林不浪、韩惊戈,吴率教和周幺他们,萧元彻自然都认识,萧元彻说了一些勉励他们的话,更说明了回转之后会论功行赏。
韩惊戈分开人群,来到萧元彻近前,单膝跪地,低声道:「属下天门关暗影司分司正督司韩惊戈,向主公请罪!」
萧元彻看了看韩惊戈断臂之处吗,随即淡
淡道:「韩惊戈啊你助苏凌覆灭这阴阳教,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失了一臂,可是立了大功的,因何请罪呢?你倒是说说看,你何罪之有啊?」
韩惊戈心中一颤,再次拱手低声道:「属下其罪一也,韩惊戈失职,身为天门关暗影司正督司,却疏于防范,致使副督司袁中大被人所杀」
萧元彻静静的听着,并未流露出太多的神情。
「属下其罪二也,未经请示暗影司伯宁大人,擅自下令射杀了丁小乙,按照暗影司的章程,一旦司中主要成员有通敌嫌疑,应暂时软禁,将情况写成密报,请示伯宁大人决定可属下却擅自做主射杀了丁小乙」
韩惊戈说完,一低头,低声道:「韩惊戈特请死罪!」
说着,一低头,等待着萧元彻的处置。
不料,萧元彻却一直未说话,神情平淡,似乎在想着什么。
苏凌最初对韩惊戈的印象并不好,倒是觉得袁中大此人颇为憨厚正直,可是在王元阿那里,苏凌知道了袁中大很有可能是双面间谍,虽然被逼无奈,但应该给萧笺舒提供过不少的情报,所以对袁中大的好感便荡然无存了。
至于苏凌对韩惊戈不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太过于冷酷和独断,下令射杀了丁小乙。
但是,平心而论,天门关的形势错综复杂,又是在紧要关头,万不得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差错。
苏凌虽然相信丁小乙绝对不会因为慕容见月是碧波坛的人,而出卖暗影司。但是,韩惊戈是整个天门关暗影司最高的首领,他不能容许天门关暗影司在紧要关头出一点差错,有任何的隐患,所以,情急之下,射杀丁小乙,杜绝一切可能的隐患和危险出现,这一点,虽然做的太过铁血无情,但这也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
苏凌相信,韩惊戈心中也是不愿意和无奈的。
再加上,阴阳教中,韩惊戈的表现,苏凌也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上的。
这个人,除了十分自负和独断专行之外,对萧元彻的忠诚是绝对经得起考验的,而且是没有任何私心的。
这次,若不是他发现了水缸和阴阳大殿阴阳煞尊神像的秘密,阴阳教的机关大阵,怕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坏,到时候,萧元彻的大军就算能攻下阴阳教,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从这点上来说,韩惊戈的确有功。
再加上临危之时,韩惊戈死战不退,甚至失去一臂,他也不愿后退,这一点上,韩惊戈的的确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所以苏凌见萧元彻迟迟不愿意表态,心中有些担心萧元彻会降罪于韩惊戈,赶紧开口道:「丞相苏凌以为」
未等苏凌说完,萧元彻却一摆手,打断了苏凌,看着韩惊戈淡淡道:「韩惊戈若按你所说,你的确身犯死罪不过,细细想来,其中诸多隐情,却是情有可原啊袁中大之死,虽然成迷,但是杀手功夫高强,刻意隐瞒了行踪,你又事先不知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至于丁小乙嘛」
萧元彻顿了顿,方道:「丁小乙这个人,我还真的曾经见过他那是明舒当年刚收了他为暗影司成员之时,曾专门带他前来见我,言说这丁小乙功夫高强,是个武痴,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暗影司强力的骨干,我当时亦曾勉励过他更见过他的武功,的确是十分了得啊」
萧元彻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亦曾问过明舒,此等功夫高强的人,为何会加入暗影司,这丁小乙的来历身世,是否查清楚了,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可是明舒也是语焉不详,似乎刻意回避,我也就没有深问直到丁小乙被你韩惊戈下令射杀之后,苏凌曾将事情的经过传书密报到我那里,我才知道有关丁小乙的一切」
萧元彻说着,看了一眼韩惊戈道:「我曾因为此事,问过伯宁,韩惊戈,你知道伯宁如何说?」
韩惊戈文言吗,低头低声道:「属下不知」
「伯宁说的很简单,言你当杀!」
苏凌闻言,心中一惊,刚想出言求情,萧元彻却淡淡看着苏凌道:「苏小子,你不要多言我自有计较」
苏凌话到嘴边,只得咽下。
「韩惊戈啊,你觉得杀你应不应该呢?」
萧元彻说完,不动声色地看着韩惊戈。
韩惊戈闻言,略微一愣,但似乎并不意外,也不做任何辩驳,朝着萧元彻一施礼,沉声道:「韩惊戈自知死罪,但韩惊戈对擅杀丁小乙的事情,绝不后悔」
「哦,那你说说看」萧元彻淡淡道。
「丁小乙不管怎样,亦有通敌之嫌,暗影司规章写的清楚,一旦某地暗影司核心成员有通敌嫌疑,所有该地的暗影司成员皆受株连。将会被就地隔离,接受审查一旦坐实核心成员通敌,所有的暗影司成员也将同罪论斩,韩惊戈身为天门关暗影司的正督司,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因为丁小乙而所以,只能杀了他」
韩惊戈的神情有些凄然,一字一顿道:「主公,韩惊戈死不足惜,但是,还望主公只杀属下一人,饶恕天门关暗影司的兄弟们吧,他们在天门关敌巢之中,随时都有性命之危,却仍旧一腔忠诚热血,真的因此事而被论罪问斩属下属下」
韩惊戈说到此处,却是说不下去了,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苏凌闻言,也是摇头叹息。
萧元彻闻言,忽地哈哈大笑,来到韩惊戈近前,忽地将他扶起,朗声道:「韩惊戈!说得好!起来!」
韩惊戈不知道萧元彻为何会突然如此,一脸疑惑地站起来,拱手道:「属下罪该万死,主公您这是」
萧元彻淡笑道:「韩惊戈啊你父亲乃是当年宛阳和扬州两地暗影司的正督司忠诚不屈,血洒宛阳,每每想起他,我都十分的怀念啊如今你继承先父遗志,却是韩家的好男儿啊!丁小乙之事,虽然你未经请示,擅自将其射杀,但归根结底,丁小乙与碧波坛的慕容见月的确关系匪浅非常之时,非常手段你的命令虽然有些残酷,但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却也无可厚非不过,你的确犯了死罪,这一点,你认不认?」
韩惊戈忙点头道:「属下承认死罪!」
「嗯」
萧元彻点了点头,朗声道:「不过,我说了,那也是你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死罪,但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这件事之后,你不顾安危,与苏凌一道共同剿灭阴阳教,却是有大功的」
「所以,你断的那一臂,就算是对你的惩戒了吧再者说,我若是还因为丁小乙之事,杀你,一则寒了暗影司成员们的心,二则呢,如何告慰死去的你的父亲韩之玠呢?」
萧元彻满是感慨,朗声下了决定道:「因此,你的死罪,我不再追究了不过,此战之后,你就不要继续留在天门关了」
韩惊戈闻言,先是一喜,又闻
听似乎萧元彻有弃他不用的意思,神情又是一暗道:「主公,难道不愿意再用属下了么?」
萧元彻一摆手道:「惊戈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留在敌人这里,诸多不便还是早返龙台京都,我已经吩咐伯宁,让龙台暗影司给你寻了最好的郎中,调治你的伤症我给你放半年的假你好好养养身体」
说着,他看着韩惊戈道:「你有多少年未回龙台家中了啊?」
韩惊戈闻言,心中一颤,声音颤抖道:「自父亲死后惊戈便投身暗影司,如今已有五年未曾回去过了」
「五年时辰也不短了,是该回去跟家人团聚团聚了哦,对了,我知道,你临走之时,你的夫人已经身怀有孕了,这五年你离开家,音空信渺,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吧」
「是属下连浑家生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也从未见过」韩惊戈声音颤抖道。
「哈哈我却是帮你打听了,恭喜你啊韩惊戈,你夫人为你生下了一男一女,还是龙凤胎暗影司做了安排,如今已经在龙台最好的塾里念书了此次回去,你跟妻儿好好团聚半年半年之后,再找伯宁,到时再给你做事情不迟!」萧元彻一脸笑意的看着韩惊戈。
韩惊戈顿时大喜,瞬间更是喜极而泣,蓦地跪在地上,朝着萧元彻不住地叩头,声音颤抖而激动道:「属下韩惊戈谢主公天恩!属下定不负主公,以此残躯,报效主公大恩!」
萧元彻哈哈大笑,连连道:「起来!起来」
苏凌这才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韩惊戈的肩膀道:「惊戈啊之前因小乙之故,你我算了,不提了苏某也恭喜你了!」
韩惊戈赶紧朝苏凌施礼,眼中满是钦敬之意道:「苏督领大才,阴阳教若是没有苏督领运筹,力挽狂澜,恐怕我们惊戈平生自负,但苏督领是惊戈从心向外最佩服敬重之人,希望等惊戈重返暗影司之时,还有在苏督领手下做事的机会!」
苏凌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不过跟我做事,那可都比较危险」
「危险,我也不怕!」韩惊戈朗声道。
然后,他的神情十分郑重道:「小乙兄弟是韩某对不住他,心中有愧但实出无奈,我已经跟醒三兄弟说过了,清明忌日,让醒三和兄弟们都去祭奠他待以后惊戈有机会,必会重回天门关,到小乙兄弟的坟前,烧几张纸钱,敬他几杯酒惊戈回去之后,也会在家中设小乙兄弟的灵位,时时祭奠的!」
苏凌感慨点头道:「好啊惊戈有心了!」
处理完韩惊戈的事情,萧元彻这才饶有兴致地朝一旁一直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见礼,似乎神游天外的浮沉子看去。
浮沉子似乎没注意到他在看自己,正望着天空发呆,似乎有些心事。
「这不是两仙坞二仙之一的浮沉子仙师嘛,龙台一别,你可好啊?」萧元彻竟是当先出言朝浮沉子道。
浮沉子心中一动,这才收回思绪,朝着萧元彻近前走了两步,随意的唱了个喏,淡淡道:「不敢不敢道爷,额贫道在丞相近前,可不敢妄称天师」
萧元彻一笑道:「浮沉子仙师,跟苏凌友善,这是我知道的当年龙台,今日阴阳教仙师更是多多出力,仙师仙风道骨,一片高义
,元彻感佩无比啊!」
浮沉子淡淡摆了摆手道:「怎么说呢,龙台和阴阳教,都是贫道赶巧了,路过而已,谁让我跟苏凌交情还说得过去,也就顺手帮个忙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萧元彻哈哈一笑,似试探道:「仙长不必谦虚,您的功劳可是不小呢不过,既然您两次助我,又跟苏凌交情好我倒是有个提议,不知仙长能不能考虑一下呢?」
浮沉子闻言,不知道萧元彻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一眼苏凌,见苏凌也不动声色地朝他使了使眼色。
浮沉子这才点了点头,倒也不算恭敬也不算冷漠地说道:「但不知,萧丞相有什么提议呢?」
「仙长与苏凌交好,有多次帮助我萧元彻所以,我有个想法,不如将仙长道家仙庭两仙坞挪个地方,搬到龙台京都一方面,能够更好的与苏凌见面,另一方面,京都龙台,天子脚下,总比区区荆南侯钱仲谋那里强得多吧?不知仙长,意下如何啊」
苏凌和浮沉子同时一惊,万万没想到,萧元彻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浮沉子先是一愣,随即挠挠头,嘿嘿笑道:「搬到龙台道爷额,贫道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龙台繁华,贫道也向往之,只是呢,有个事,丞相您有些不太清楚嘿嘿」
萧元彻不动声色道:「哦?何事啊,仙长说说看」
「额这两仙坞吧,虽然名为两仙,我呢,也不才是这两仙之一,更是两仙坞掌教策慈的师弟但是吧我这个两仙不过是个挂名的,并无太多实权这一点,丞相应该明白,我这个人懒散惯了所以两仙坞中的诸多事情,我都不怎么过问当然了,跑跑腿,送送信这些事情,我还是常做的,要不然能这么巧,两次都碰到苏凌呢对不对」
「那仙长的意思是,两仙坞从荆南搬到龙台的事情,您做不了主了,还得您师兄策慈仙师做主才是喽?」萧元彻一挑眉毛道。
「对喽就是这个意思」浮沉子点点头道。
萧元彻知道,似乎浮沉子对将两仙坞搬到龙台这个提议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他也明白,浮沉子说的是实情,这个道士,平素就嘻嘻哈哈,半吊子没个正形的,像这种将两仙坞搬到龙台的大事,他还真就说了不算。
所以,萧元彻倒也未生气。
「额」浮沉子又清了清嗓子,似刻意强调道:「不过,丞相,您这提议呢,确实很好贫道个人呢,也没什么意见,这样吧,等这件事忙完,贫道返回荆南,亲自将丞相您的话带给我师兄策慈」
「那敢情好!如此萧元彻便静候仙师佳音了」萧元彻笑吟吟道。
「不过我可是只负责传话,这搬两仙坞到龙台的事情成不成的,还得策慈那老牛鼻子额,不是我掌教师兄,说了算说好了,我传话而已,可不负责办成啊」浮沉子嘿嘿一笑,似强调道。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好!那就按仙师说的办!」
浮沉子这才嘻嘻哈哈的唱了个喏,然后一脸正经道:「不过,丞相,贫道却是有件事,想问问您」
「哦?何事,仙长但讲无妨」
浮沉子支支吾吾半晌,自言自语嘟囔道:「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丢人的,那我可直说了啊若是贫道没听错,方才丞相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今次剿灭阴阳教
的有功之人都有封赏那贫道以为,贫道也算是有功之人吧?」
萧元彻淡笑点点头道:「那是自然,仙长的功劳那是大大的」
浮沉子觉得萧元彻这话,说不出的透着一股小日子的味道,不过还是一脸喜色,眼珠一转,嘿嘿笑道:「那我可斗胆了既然滴功劳大大滴不知丞相您,打算如何赏我呢?」
苏凌闻言,暗自好笑,浮沉子,你这个不着调的货,在这里邀功请赏呢,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萧元彻闻言,哈哈大笑,笑罢,望着浮沉子,淡淡道:「那不知仙长您想要什么封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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