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黑李辰他们也赶回来,贺拔纬和京城武将家的子弟都各自回家,剩下孙云师兄弟几个商量晚上应该吃点啥庆贺一下,不过这个时间,学校食堂也没什么好吃的。
郑冰说:“要不然你们还去我家热闹热闹吧。”
田俪说:“不了,你妈妈太热情,我们太受拘束,再说周末你爸爸回来,都不方便。”
萧月想想说:“那就去我家怎么样?你们还没去过我家吧?我的父母和弟弟在雍州,两个哥哥都住前院,我自己住后院,没人打扰,房间很多,你们住一晚都行,怎么样?”大家一想总在学校都呆腻了,换个环境挺好的。于是一商量孙云他们可以住一晚,乙弗、元家姐妹、郑冰、郦影、卢静、杨家姐弟、王红他们,热闹完就回家。
说去就走,大伙分别坐上萧家、元家、王家、郑家的马车,都往萧月家去。萧月家原来住在城南宣扬门外永桥南的归正里,后来爸爸封为齐王,取了妈妈南阳长公主,因不愿意与四夷人做邻居,让妈妈启奏了皇帝,皇帝赐宅,搬进了城里的永安里。
齐王府很气派,前后几层院落,萧月住在后院,里边后花园中,奇花异草、芬芳扑鼻,亭台水榭、幽静怡人。萧月让大家都在水榭阁落座,点上明烛挂灯。同时让厨房安排伙食,然后先拿出醪酒果酿、点心小菜,大家开始热闹畅饮。
大家正热闹,忽然过来一个女子,和萧月差不多大,看见屋里热闹,便在门口张望。乙弗寂一看赶忙打招呼:“表妹,你好啊,我来看你了。”女孩见了乙弗也显得很高兴。
萧月见了也说:“快进来,嫂子,这些都是我同学,我们今天剑士比武,我第一局赢了,便请大伙来家里热闹。”说着简单把大家介绍一圈,重点说说谁出线。
萧月的嫂子是建德公主,当今小皇帝的妹妹,前宣武皇后的女儿。她刚刚过门不久,比萧月和乙弗寂的岁数还小点,所以乙弗要叫他表妹。
聊了一会儿,公主说:“你们玩吧,我不打扰了。”便告辞回前院。
这会儿酒菜都上来,大家继续畅饮。今天孙云、李辰、吴坚、田俪、萧月都晋级下轮,尤其田俪,大家没想到,她进步的这么快,从原来的小孩儿,一下出落成大姑娘,武功在师兄弟中不知不觉的超过了杨炯和王先。萧月也不错,原来基础挺好,加入孙云他们阵营以来进步神速,已经成为他们结阵的主力。郦影、杨蓉也都进步很大,虽然今天失败,主要是遇到了僧道组的高手,运气差一点而以。大家边吃边喝边聊便兴奋,一下到很晚。直到外边各自的家人开始催促才散去。元家、杨家等都各自回家,孙云弟兄留在萧家。
萧月早让人腾出客房给男孩子们,让田俪陪她回自己房间。大家刚吃饱,不能马上休息,都到后花园院子里活动活动,或者练气吐纳。萧月来到孙云身边说:“大云,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吗?”孙云说:“那个呀?”
萧月说:“你还装糊涂,就是我俩打的赌,关于杜婴姐姐,我听说他们父母都同意的,所以你输了,就该答应我一件事。”孙云说:“可是现在他们父母都不同意了呀!”
萧月说:“你打赖,那是后来的事情,一开始都同意了。”孙云说:“一开始他们互相不了解,后来了解了便不同意了。这几天我看见杜姐姐一直伤心,董助教也很难受。”
萧月说:“是啊,我也看见了。大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呀,杜姐姐和董助教多般配,就这么吹了太可惜。”孙云说:“我也知道,正想呢。”
萧月说:“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所以虽然你输了,我还是让你到我家看看。怎么样我很大方吧,算是给你替杜姐姐想办法的鼓励,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哦,孙云一下无语。
田俪与萧月在配间洗漱完毕换了装束,回萧月卧室。进了屋,田俪看见闺房里珠帘帐幔、妆台明媚、书案笔砚、花瓶字画,无不细腻温婉。她头一次在这样的香闺住宿,不禁羡慕,回想自己乡下的房间,简直像男孩子没什么差别。她一边东倒倒西碰碰,一边说:“月姐姐,你的屋子太温馨了,你从小就在这儿出生么?”“是啊,我出生时,我们家就搬这儿好多年。”
田俪说:“真羡慕你。你看你,家境好,还漂亮,学习好,武功还好,老天把万千宠爱都给你了,怪不得我哥总自卑呀?”萧月脸一红说:“疯丫头,你说什么呢?”
“月姐姐,你听我说,要说你和我哥心灵相通这一点真是珠联璧合。记得么,最开始是在影姐姐的家里,你们有相同的爱好,然后在济南,是你们最先一起领悟双剑合璧,在曲阜也是你最能领会大哥哥的想法。就拿今天你上台打擂来说,到最关键的时刻,你使用的招式,我看见哥在场下也同样使出来。我觉得每到情急之下你们总能心灵共鸣,所以这次你才反败为胜。可惜我哥哥只是乡下的农户,姐姐贵为皇家贵族,太可惜了!”
俪儿一提醒,萧月回想起今天的比武,的确自己反败为胜的招式,真是神来之笔,本来以为是自己急中生智的杰作,但现在仔细想想,应该是发出的动作先于智慧之前,那就是俪儿所说的心灵感应,是和孙云共鸣才产生的,并非大脑控制。当然这也是他们在一起磨练,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有的一瞬间的默契。可见心灵感应也真是奇妙的东西,让人琢磨不着。
萧月不说话,一幕幕她和孙云在一起的时光都浮现在眼前。从萍水相逢,到一点一点的了解,到结成友谊,到患难与共,到危急时刻的心灵感应,一切都是美好的回忆。不过可能是孙云担心俩人的门第,因此总是躲避遮掩,不敢和她靠的太近。这个年代,门第的确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萧月也只能珍惜他们一起同学的时光。也许多年之后,俩人会天各一方。除了门第之外,感觉孙云视乎还有什么让人猜不透的地方,应该问问俪儿,以便更了解孙云。想到这儿萧月说:“那你刚才说他自卑是为什么呀?”
田俪说:“我哥吧,哪都好,就是没有自信,做事从来没有自我,小心翼翼的。”“可是我觉得他挺有自信的呀,你忘了,上次在名教里,他侦破教徽被盗的案件,他表现的多智慧呀。”
田俪说:“那是因为,他沉浸在案情的分析中,他这个人一旦投入到一件事儿的时候,完全就不像他平时的自己,简直换了一个人。有时候我都不认识他了,总觉的像什么附体了。”萧月说:“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他才是自我。”
田俪回忆说:“可我爷爷曾经和奶奶唠嗑的时候,对每个哥哥们都评价过。说我大哥,就像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比较适合修仙,可是他还和仙界没有缘分,甚至连上乘武功境界都很难达到。走仕途吧,他还没有门第和人脉背景,再说性格还不能迎合官场的规则,将来回乡下吧,还不甘平庸寂寞。所以爷爷说,他的人生充满矛盾、荆棘和迷茫。”萧月很奇怪,突然想起一个事儿,便问道:“对了,以前在长白山我们一起和柳姑姑聊天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你爷爷有意要把你嫁给大云,是真的么?”
田俪笑道:“哪有啊,我们那就是话赶话说的,主要是爷爷说我成天像个假小子似的,比庄稼人有文化,比士人多江湖气息,武林吧还不想陷入。所以怕我没法找婆家,收我心呢。再说要嫁也不能嫁我哥。”萧月问:“为什么呀?”
田俪一下想起小时候,说:“你不知道,我到阳谷乡的时候很小,那时候我家和我哥的家是前后院。爷爷没开始正式教我哥他们武功的时候,我哥就常到我家玩,他看到爷爷练武就跟着比量。哥哥家总帮爷爷干活,主要给爷爷腾出时间教我哥。还有爷爷奶奶不在身边,都是我哥带我的。他每天给我洗脸、洗脚,梳头,什么活都是他做,比亲哥还细心。后来几个哥哥们正式学武,我的生活还都是我哥管。在他面前,我哪是女生啊,简直就是孩子,一点隐私都没有,还不如别的哥哥们,虽然有的欺负我,有的和我玩,但我至少觉得,在他们面前我是能独立。爷爷总说我像个假小子,可我也没有女生伙伴,也没体会过女生应该是啥样啊,这回上了学,住在女生宿舍,尤其到你家这儿,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女生。”
听了小俪的介绍,萧月更了解小俪的过去,不觉会心而笑,说:“那也没什么,我觉得儿童时光,环境没有什么可比的,只要过的无忧无虑才最好。你虽然父母没在身边,但是有你的这些哥哥们,尤其你的大哥哥,让你的童年充满欢声笑语,多好啊。哎!对了!我发觉你现在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有些长大了。”田俪问:“怎么看出来呢?”
萧月说:“好多呢,你的言谈举止,衣服打扮,性格,还有还会偷偷抹眼泪,还有有时候自己伤感。”田俪说:“真的么,我都不好意思了。”是啊,人生都在成长,童年现在都成记忆,小俪也不禁带小月回想起童年光阴。
村边槐树摇花满天飞,山坡牧牛做毽偷剪尾,小河流淌落水抓蝌蚪,林间采果惹蜂遍野追。形影不离每天相随,欢声笑语与你陶醉,只要光阴永远停留,哪怕平凡没有伤悲。你是是我命中的光辉,让我忘掉我的美,繁华之后终究落幕,何不握住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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