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问答》曰:“人之假造为妖,阴魂不散为鬼,忽有非常为怪,神灵不正为邪,人心癫迷为魔。”故此,江湖剑侠图中,分正图和魔图,魔图分心魔、行怪。魔分五方,包括东邪、南巫、西妖、北鬼、中尸。怪分五方怪、十恶业、十凶煞。
五魔之中,东邪姓甘名擎,字木帝,住在山东琅琊,古帝“有巢氏”的建都治所,是个小半岛,琅邪本意是狼尾形状的牙,也是始皇东巡所到之地,并立“琅琊刻石”。琅琊东面的海中即是木星每天黄昏时升起的地方,木星是征伐之星。剑侠榜定号的时候,是根据地名取的邪,念牙,但不好听,就按多音字‘斜’来读。东邪的五行因此也属木,善战。
东侠春秋剑法称剑圣,东邪的流沙剑法其实是东剑法定大师的纵横虚空剑法演变而成,人称‘剑魔’。甘擎是三国甘宁的后人,战国鬼谷弟子甘茂的后裔,文武全才,冠绝江湖。
姜斌一听是东邪到了,立刻躬身施礼。东邪和他的教主中尸,都是同样级别的魔头,与南巫、西妖、北鬼并称当今魔榜五大首魔,都是脾气古怪透顶之人,阴晴难定,杀人无形。关键他们武功都达到六重或七重以上,对他而言几乎不可撼动。这些人都参加过终南论剑,只不过因为报名的级别不同,黑煞与他们都没有见过面。尤其五魔、五怪这些人,平日都是面具遮脸,旁人根本也没有机会看见他们面容。
这时弟子端过茶盘,姜斌借机会亲手把盏,给老者倒了一杯茶,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刻他头顶冒汗,声音颤抖,说道:“回甘老剑客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说着他把以往的经历介绍一遍,最后说:“我家掌门惠嶷已经移居白鹿山,现在不知道消息如何,智圣大师和道品大师灵柩也埋葬在白鹿山。其余堂主以下的僧道各众,一分为三,或跟大长老莫藏拙追随昙鸾大师尊净土之学,或维持小乘宗,或投奔老天师道。”
东邪笑笑说:“据我所知,你刚才说的二位大师,以及昙谟最、道弘、保真等大师并未圆寂,只不过他们现在都在白鹿山,连同惠嶷师兄和老隐士赵逸老剑客正在修真。”
姜斌说:“您说什么?他们那些人并没圆寂?这可是真的?”
东邪轻轻哼了一声说:“我从来不说谎话。”
姜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改口说:“哦,请老剑客恕我口误,我的意思是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们阴间走一回,便抛弃一切世间烦恼,一心修仙?不合逻辑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东邪淡淡笑了笑,端起茶杯,没有回答他。旁边白煞是个直筒子,见姜斌执迷不悟,便接说:“姜道兄,这是秘密,天机不可泄露,不是你我可以揣摩到的。”
姜斌一听,立刻醒悟,赶忙回答:“是是是,在下愚钝,不解其意。”
东邪喝了一口茶,点点头,继续说道:“姜观主,不知下一步,观主意欲何往?”
姜斌小心的说:“贫道与舜帝庙都属于阴阳宫,自然是听从教主吩咐,正等信儿呢。”
白煞莫听了不以为然,说道:“哦,是么?黄掌门已经隐居,以后再不是你的教主了,他当时都没告诉你今后怎么着,以后更没有可能了,你还有必要等他的话么,再说你这偌大的家业,如何丢弃,你的门人弟子,如何弃道从佛呢?”
姜斌听了,汗流如注,不敢吱声,拿出手帕一边擦汗,一边低头迅速思考。
木帝摆摆手说道:“坐,我今天此来,是想和你谈谈联盟事宜。”说到这儿他看看陈圭。
陈圭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舜帝庙家底殷实,人口鼎盛,骤然舍弃,无论是弃道入佛,还是转投张天师道,都会是众叛亲离,着实可惜了。而且京城一带,都知你妙手回春,人称神医半仙,颇有名气。若你一旦遁入佛门,百姓们是不是都会觉得,你原来的道行都是骗人之术呢?再者昙鸾大师虽然道法高深,明年武林剑侠榜上必然有更高位置,可是你们若都跟去,恐怕正侠榜上不会有太多名额了,何况我们魔榜的人,想移到正榜,谈何容易。因此我们听说此事后,你的老对手,黑白双煞建议请你加盟我们流沙堡,并且一个劲赞扬你的武功深厚,做事执着,不辱使命,非常难得。看来你们是不打不相识,从对手成朋友。我们门主觉得有理,十分爱惜你这个人才,故此亲自来到贵宝地一见。驰观主,你意下如何啊?”
姜斌万万没想到,流沙堡的门主东邪,会为自己的事情,亲自跑来劝说自己。按说自己也正犹豫下步何去何从,正如陈圭分析的,舍弃现在的一切,确实自己不像中尸和五位法师,阴间一回,可以把身外之事都放下。而且自己多年积蓄的财富和名望,怎么也割舍不下。
眼下若贸然拒绝,或许能被同意,但这就意味着,舜帝庙会成为众矢之的,凭借自己五重的功力,自保都难以为继,诺大家业和弟子们生更是犹如群狼之食,任人宰割,前途未卜。可加盟流沙堡,一是事情来到突然,还不及细想,再者凭借自己的能力,在里边并不是能为出众,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位置,况且双方实力根本不对等,弄不好会落得人财两空。
更主要的是,现在轻易的断然拒绝,恐怕下场也许很难预料,张口容易闭口难。何去何从一时犹豫起来。不过东邪等着回话,姜斌不敢停留,便说道:“这个,多谢少老剑客美意。”魔榜之中,一般对五魔尊称剑客,五怪尊称侠客,恶煞尊称义士。“按说此等小事哪敢劳您大驾,屈尊敝寺来谈,贵派人才济济,您随意派来个堂主,我必是远接近迎、恭候来访。想我只是区区十煞之一,您乃是五魔之首,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在贵派各位高手面前,也仅仅是细枝末节,无足轻重------”
“行了,老姜,你别拐弯抹角,刚才二长老说的是实情,是我在师傅面前保举你的。”黑煞看见怒煞罗哩罗嗦、言不由衷,立刻打断他:“上次我们兄弟俩与你在后山一战,我们哥俩儿并没有下黑手。一是我们觉得俩派冲突可能不好收拾,二是看你强敌压境,临危不乱,没有逃跑、也没投降,相反不卑不亢,沉着应战,够个好汉,也算个人物,因此即便有机会也没要你的命,是不是?如果真要你的命,你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不过这都是往事,我们没想让你领情,还说今天。”黑煞说着说着,竟然起身站了起来,来到姜斌跟前。
姜斌看看莫不有,黑煞接着说道:“现在天下武林门派都想占据一起之地,甚至想唯我独尊,号令江湖,无非是图个一己之私,给自己争得利益。少林、灵岩、北岳、终南、茅山凭什么剑榜侠榜独占?凭什么他们强占山林田产?不就是他们迎合官府朝堂,占有江湖话语权么!而我们这些边缘门派,不屑和他们同流合污,就被敕为偏榜。所以你们黄老剑客和我老师一样,一直准备积蓄力量,和五大昆仑分庭抗礼。本来我老师此次来是准备和黄老剑客联手,并与其他五魔一起捆绑与五大昆仑侠对抗,没想到黄老突然归隐。不过他这一走,你们阴阳宫这些门下弟子,可就成为众矢之的,我料想各大门派都会盯住你们这块肥肉,甚至不择手段避免他人网罗,所以说你们现在是岌岌可危。我们找你之前,和师傅说好,让你还是当堂主,而且听调不听宣,你原来所有的一切还是你的,比我们这些原来堂主还有权有势。我师傅老人家听了我的意见,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害怕你不相信,还亲自来确认。怎么样,我们够有诚意吧,你表个态吧,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是这样啊,姜斌没有想到自己处在风口之中,竟然直接引来当今五魔之首的东邪前来拉拢,而且开出的条件非常讲理,也非常诱人,总之对自己利大于弊。姜斌心里清楚,自己的功力在流沙堡门里,几乎什么也不是,如果说给自己更高的地位,恐怕那就是假的,对自己真有图谋。相反,给自己还是堂主,听调不听宣的职位,则恰恰是最好的条件,看出来流沙教只是想把自己的势力划归到自己门下,而别归其他帮派就行,并没有其他别的太多想法。
怒煞思考再三,起身说:“甘老剑客,承蒙美意,贫道敢不从命。只是敝寺人众,还有不少人属于阴阳宫门人,许多事情还要商议,否则贸然行动,必遭劫难,容我徐徐图之。”
东邪点点头,陈圭说:“也好,只要你点头,同意我教的邀约就好,其他的都好商量。你放心,既然你已经答应入我们流沙堡。今后你和舜帝庙安危就是我们流沙堡的安慰。这个期间正是危险的当口,我们全力以赴保护你们。你但凡有事随时召唤,黑白双煞,你两个老朋友,暂时就留在洛阳,随时帮助你,随时听从你的召唤。”
姜斌说:“这个不敢当,俩位道兄若能来坐镇,我求之不得。不过还请不要张扬,您几位也知道,舜帝庙之下还有薄姬庙等几个分院,容我好不知不觉的都安顿过来。”
东邪说:“姜观主,其实你大可宽心,你们邙山庙宇,我的黄道兄之所以没有安排你们归出,其实他并不是忘了,而是特意为你们留有余地,你慢慢想想吧。”
姜斌似有所悟:“谢谢老剑客提醒,哦!对了我这里简陋,不知老剑客吃饭否,我安排---”
话音未落听屋外有人喊道:“老邪?来的够快的,老朋友来了,也不欢迎欢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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