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驿馆住了几天,终于接到通知,安排他们明天去太学院进行击剑比赛,同时主管太学的礼部官员特意来到驿馆,商议双方对决的形式。毛逵不了解南方学生的实力,特别请龙虎宗的张子祥帮助参谋。双方官员和老师见了面,对方把六个人的名单交换过来,同时提出两个方案,让毛逵选择。第一种是双方的名单都投放到盒子中由抽签决定对决名单,第二种是双方采用擂台赛的方式,自由选择选手出战的顺序,等到明天比武之前同时公布。
毛逵和张子祥稍微一商量,觉得还是采取第二种更好,这样还能腾出空和同学们商议。于是对礼部的官员做了回复,礼部官员听了也很高兴,看来对方也愿意这样比,至少这样显得对抗性能更强。最后双方对比赛的一些规则做了进一步的协商。
梁朝的官员一走,毛逵和张子祥立刻向元延明做了汇报,元延明这几天也没闲着,一方面和北朝投南的名士,比如元略、元法僧等人做了有限深度的交往,有限深度是因为和许多降将见面都有第三者在场监视的。另一方面,他也拜会一些祖暅、刘勰等名流,元延明本身就是藏书家、数学家、博览群书、精通文藻,因此有这个交流的机会,他当然不能放弃。
听了毛逵的汇报,他说道:“我对学生们的实力并不了解,所以无法拍板,不如你与学生们一同商量,我在旁边参谋参谋即可。”毛逵点头,元延明派人把学生们都请过来商量。
众人进了屋,毛逵简单把刚才的情形与大伙交代一遍。擂台赛的情形,大伙都听说过或者见过,田俪首先显得异常兴奋,她说道:“毛老师,这样太好了,我报名打前锋,这样我就能一个人对付好几个,不用你们出场,我便可以全部取胜。”
元延明听了,笑道:“好,巾帼不让须眉,怪不得听说太学院有个花木兰,今天一见,一下便对上号了。”毛逵和另外几个随行的官员听了,都不也让他大笑起来。
田俪并未害羞,说道:“我可不是说大话,不信你们安排我头一个出场试试。”
孙云说:“小俪,你先别争,听听毛博士和元大帅的安排。”
毛逵说:“大云,你不用谨慎,和大伙商议正是大帅的意思,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刚才答应他们对抗赛的方式,主要很担心他们有什么预谋,因为抽签容易背后有诈。”
李辰说:“毛老师,您这么做挺好,我们可以有时间充分研究战术,省得明天被动。”
张子祥说:“不错,我们现在就该研究一下,究竟采取什么策略好。”
贺拔纬说:“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惜我们对南朝的太学生一无所知。”
毛逵说:“刚才太常署的官员已经把他们太学院和国子学院的名单提供给我们,我来念一下,有萧纪、曹伉、夏侯迭、王远知、宋文明、还有陶征。”
元延明道:“子祥道长,听说你前些日子来过金陵,不知道你了解这些太学生的情况否?”
张子祥说:“萧纪我听说了是当今皇子,排行第八,此人学习非常刻苦,文武全才,比几个兄长都有才学。曹伉和夏侯迭不清楚,应该是武将的世家子弟,王远知没听说过,这个宋文明我倒是知道,他是南朝大道正孟景翼的弟子,原来在太学读书,偶然的机会拜入崇虚馆门下,这个人算是武学天才,武功已经在三重末期,你们遇到他要格外注意。陶征听说是南沧海陶老剑客非常喜爱的一个小孙子,也是道学和武学的天才,不过恃才傲物,也算劲敌。”
元延明说:“南朝的大道正是主管道教的最高官员,相当于我们大魏的昭玄寺大统,应该道法高强,他能相中的弟子一定不会差,所以你们要特殊注意他。”
郦影说:“师傅,按正常的情况,是不是厉害的要排到最后,而不厉害的放在前面呢?”郦影和郑冰虽然不参加比赛,不过因为是后勤成员,也加入讨论。
毛逵说:“通常如此,但不排除这几个人中,萧纪因为是亲王,可能作为擂主坐镇,如果有可能便不让他出场,省得他若输了丢皇家的威仪。”
萧月说:“如果他们的排名不能确定,那我们该如何布阵呀?”众人也觉得不好办。
元延明看看孙云说:“孙云同学,我听说你你善于分析,我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毛逵道:“是啊,大云,你最善于预测,我记得你们班在魏收博士组织的围棋赛中,争夺第一名的猜测中,你是唯一预测平局而且说中的,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同学们听了都跟着点头,弄得孙云满脸通红。
张子祥没理解,问道:“争夺第一名的比赛,不是甲赢就是乙输,即便是遇到难得一见的连环劫,也要重新下,怎么还能平局?”
郑冰笑着解释道:“本来是这样的,当时的选手之一就是贺拔纬,另一个我们班是王钦,俩人正在热火朝天,难解难分,全班同学也是一半倾向王钦,另一边猜测贺拔纬。我们问大云,结果他说个平局,没想到战斗正酣,魏老师有事临时出去,不曾想管理舍人王博士正巧进来,他以为我们私自下棋,不容分说便把棋盘毁了,后来魏老师回来只好判定平局。”
张子祥笑道:“这么个平局呀,孙云,你是不是猜测俩人有连环打劫,才猜平局的?”
孙云红脸道:“都是他们瞎起哄的,我当时觉得俩人谁输了都不好,便说最好平局,结果我一省略,只说平局俩字,谁想到竟然真给搅合成平局了。”大伙听了又是一阵好笑。
元延明笑罢,说道:“没想到贺拔岳的儿子和父亲一样剑术和围棋样样精通,并且子承父业都进了太学院,要知道你精通围棋,不如我们增加与梁朝学生弈棋的项目了,想当初我们的棋童范宁儿连他们的第一国手都赢了,你去和区区太学生对弈一定能赢。”
贺拔纬说:“大人您过奖了,我的棋力一般,难登大雅的。”
元延明笑笑道:“年轻人懂得如此谦虚,将来必然大有可为,哦,闲话少叙,孙云同学你还是分析一下,南朝的学生该如何布阵。”
孙云道:“我觉得要分析他们如何布阵,只要想想他们如何分析我们,就大体知道。”
张子祥忽然醒悟,说道:“对对对!孙云同学说的有道理,南朝接受挑战的时间实在很长,虽说是为了凑齐对抗的学生,需要内部选拔,但更有可能是对我们出战的名单进行了解。他们的僧道两界都与大魏的武林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期间绝对能收集到我们出战选手的信息,就是说我们的实力很可能是透明的。”
毛逵道:“不错,我们今年夏末秋初剑士比武影响很广,南朝不能不清楚,而且我们出战的也都是上榜名单,那他们更可以打听清楚。”
元延明说:“我甚至怀疑,他们因为能够推测我们的出战顺序才特意退出挑战赛的方式。”
田俪没听懂几个人的话,问道:“他们怎么能知道我们的顺序,我们还没商量好呢。”
李辰说:“刚才郦影不是都说了么,正常情况都是按照战力的排名,而我们在剑士比武基本上有了排序,因此他们认为我们多半会选择这个顺序,这就是大云当擂主,我是副擂主,然后是贺拔纬、吴坚、你,最后是小月。”
田俪说:“谁说必须这样了,我要和小月姐对换,我一定打先锋。对了,你们不是说,他们是这样分析我们的么?那我们就应该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才对。”
毛逵说:“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我还想一个问题,现在论实力大云与李辰相比,虽然境界可能略高,不过单纯在剑法上,李辰的剑术要比大云的要好,是不是李辰放在擂主的位置更合适些呢。”毛逵知道李辰不会说自己的剑法比孙云凌厉,因此他给挑破。
张子祥说:“经过这几天我们训练的观察,我同意这个观点,所以可以把李辰调换成擂主,胜算更能把握一些。”经他俩一分析,众人都觉得可行。
元延明刚想同意,不过又看了看孙云,转而问道:“孙云同学,你怎么看。”
孙云道:“怎么排名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有一点你们可能忽略了。”
毛逵道:“忽略了,大云,你说说,我们忽略了什么?”
孙云道:“李辰比我的剑法好,这件事不仅我们内部知道,我相信在洛阳剑士比武的期间,所有的高手都能看出来,因此这点南朝的武林人士应该更会清楚,所以并不是秘密。”
元延明点头道:“我觉得孙云同学说得对,不能把自己想的比他们聪明,我们能想到的,未必他们南朝想不到,相反我们不知道的,他们也都想到了。从这点上说,莫不如我们干脆就不动声色,装作他们不了解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田俪又是一阵糊涂,问道:“你们说来说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郑冰道:“意思就,我们就按原来的排名,明知道他们猜出来也不改,这样反倒让他们猜不出来我们的意图,如果改了,他们反倒知道我们心虚。”
元延明又是笑道:“不愧是中书令的千金,不但漂亮还心思缜密。”说的郑冰满脸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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