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孙云不知道害怕,而是秘境之中,他一直当成梦境,因此便假设如果自己死去就等于醒来,每次经历也证明,从密境出来就如同大梦一场,每次醒来都是仿若隔世。尤其每次进入梦境,自己的境界一下子释放到同辈中的顶级天才的水平,那种只有在梦中才有的自由自在任意遨游的效果,更让他有理由相信,自己在梦中不会真的死去,要么危急时刻会有转折,要么最多自己的任务失败直接醒来。
再者,对面的法杖是他从深涧中带出来的,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觉醒,就像从小圈养的狮子老虎,即便再有野性,一般来说也会对自己主人保留亲情,好比就像是自己的妈妈,除非特定场合,比如争夺领地,或者兽性大发,否则即便野兽也从不自食爹娘。按说,法杖也该如此,它也不该真的吞噬自己才对。
于是此时,他也抱着这种心态,眼睁睁看着法杖,静静等待着未知的结局。只见一团乌云瞬间集聚完势能,在孙云的斜上方变成一个恐怖的骷髅头,骷髅头大嘴一张,一种恐怖的气压顿时流变全场,仿佛任何物质包括光线在内,都逃不出它的吞噬。人群一阵惊呼,孙云也被这种恐怖压迫的心跳不齐,面色惨白,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决定。
紧张时刻,突然有人说道:“且慢,留着这些仙踪弟子还有用!”
群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灵巫师。此刻灵巫师已经没有眼泪,只见她款款而言道:“群族老,您现在还没有正是被选为族长,如果您想名正言顺的继承,至少需要老族长的推荐,族民的拥戴,而这一切需要回到都邑才能完成。在此之前,与外族联盟或交战这样重大问题的决策,还需要老族长才能决定,因此您暂时还不宜即刻杀死这个外族的弟子,尤其他们还是古仙宗的修仙之人,由此引发火族与仙踪交恶毕竟不好。当然您也可以不用顾及老族长以及族民的意愿自行武断,不过那样您想成为最伟大的王便不大可能,最多成为一带暴君。”
群听罢,脸上一阵阴晴不定,灵巫师吓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大气不敢喘。群相了一会儿面,大概没看出灵巫师有什么图谋,于是收起法杖说道:“也罢,把这几个异族的弟子抓起来,等我正是选为族长再决定他们的生死。来人,收拾收拾,我们回都邑!”说完有人牵过他的骑兽,妖兽见到他手中的法杖,吓得也是匍匐在地。
群微微一笑,手持法杖跨上去,轻轻默默骑兽的鬃毛,说道:“怕什么,你是我最忠心的坐骑,我怎么会对你施咒呢?走吧,以后永远没人和骑兽敢欺负你了。”骑兽听罢顺从的一长身,温顺的扬长而去。
过来几个武士,推过一个巨大的战车,把几个仙踪弟子手脚绑牢后把他们都抬上去,同时也把孙云的手臂用兽筋捆好,让他一同上车,跟着大队回都邑。
没想到这么一抬一扔,加上战车颠簸,郑岩几个人竟然陆续的醒来。郭璞眯着眼睛用手擦擦嘴角的血迹,这才发现手脚已经捆住。他急忙抬头看看,见孙云正坐在他的身边,双手也被绑在一起,立刻惊道:“洪师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我们被捆上?”
其他人也都醒来,听到郭璞的问话,都和他一样想看个究竟。
孙云费些事儿,把郭璞等人扶着坐起,等大伙都互相依靠牢固,然后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刚才我们做法失败,结果那个群酋长趁机抢夺了我们的法杖,而且不知为什么,法杖当中隐藏的魔灵开始苏醒,群一下子获得了吞噬的力量,所有这些人都无法靠近他,最后都被逼迫准备拥戴他做族长,以至所有联盟部落的国王,当然这是以后的称呼,还要看他能不能打败其他部族联盟。”大伙一听这才明白。
郑岩问道:“不对呀,我们刚才做法的时候,我虽然闭着眼睛,可是明明感觉似乎已经成功了,我甚至已经感觉到那个山洞已经开口了,为什么后来发生爆炸。”
孙云道:“何越,你说的没错,我们的阵法确实就要成功了,而且那柄法杖也起了一定的作用,它可能正是七曜山开启的钥匙,因此那个洞门的确显现出来了。可是我们却被群酋长给算计,而且这点刚才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在给我们准备的法器中设置了巫咒,让阵法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爆炸,把你们炸伤,同时也终止了七曜山洞门的打开。”
郑冰道:“这个群酋长,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他隐藏的这么深,竟然处心积虑。”
鲍沐道:“我懂了,谁让景纯师兄当初借用法杖把他击落坐骑,他这是怀恨在心,同时又惦记法杖,可惜我们没听稚川的警告,一时大意,没有好好检查这些法器。”
小月道:“是不是我们的法阵唤醒了法杖的魔力?要不然它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呀!”
郭璞道:“很有可能,魔障在我手中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它越来越波动的厉害,没想到我们做法,加快了这个进程。早知道如此,我们真不该带出来。”
鲍沐道:“带出来也不怕,只要它还在我们手中,就不会出现这么多麻烦。要怪还是应该怪我们太大意,没能识破群酋长的野心。”
孙云道:“问题不在群酋长,而在于那把魔杖,我觉得那柄魔杖有控制人心神的魔力,尤其适合那些有欲望有野心的人,魔杖正是利用了这点,才能有效的控制那些人。群酋长也许只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最先被控制,而且成了法杖的傀儡。”
郭璞道:“洪师弟,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也不能持有法杖了?或者我们也不能逃脱法杖的控制?如果那样,我们怎么能收回法杖,怎么才能把它封印到深涧祭坛中?”
孙云道:“还不至于,我感觉魔障还在沉睡期,并没有完全醒悟,如果有机会还能封住它。”
郑冰道:“还有什么机会,连我们都被群抓住了。对了,群不是被控制了吗?那为什么没有杀掉我们?魔杖如果有魔性,那便知道我们要封印它,那它怎么会留着我们?”
孙云道:“刚才群想让我们拜服他,但是你们都没苏醒我也不敢做主,所以没答应。结果他便想用魔杖吞噬我们,用我们的魂魄饲养魔灵,不过被灵巫师讲情给阻止了。灵巫师说我们不是他们火族人,只有老族长有处理我们的权利,所以群酋长同意暂时先回都邑继任族长,然后再处理我们,这不我们才被捆住,等着回到都邑发落呢。”
郑岩道:“哦,看来我们那天没杀掉灵巫师的微风,还真做对了,要不然多了一个仇家,便一个讲情的人都没了。”大伙想想也觉得后怕。
小月道:“稚川师兄,真佩服你,那种情况下你还敢拒绝,真有高道的风骨。”
孙云脸一红,心说自己哪是英勇,明明是判断失误才对,甚至到后来自己已经吓得心跳都没了,但这些话不能说,起码影响葛洪也好、自己也好,自身形象的难堪之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于是说道:“只要你们不怪我就好,万一没弄好,我们可就全部命丧此地。”
郑冰道:“死就死了,反正我们刚才已经死过一回,大不了不醒过来罢了。所以,你今天做了一件有生以来最正确的事情,否则不但你跟着屈膝,我们还要受辱,那比死还难过,我会永远不原谅你。鉴于你做了一件光彩的事情,我原谅你了。”说完主动挽起孙云胳膊。
郑岩道“先别高兴太早,等我们回都邑,还要死一次呢。”大伙听了一阵沉默。
鲍沐这时问道:“稚川,你刚才的话,我听着有些不合情理。按说群已经被魔灵控制,如果我们稍微反抗,魔灵就会让群吞噬我们才对,为什么他能听信灵巫师的话呢?”
孙云听了一阵漠然,郭璞道:“我猜这时候,那柄魔杖的魔力尚未完全苏醒,所以过度施法之后,有些魔力透支,此刻正好疲惫沉睡,便失去对群酋长的控制,我们这才拣条性命。”
哦!大伙一阵醒悟,郭璞的这个解释最具合理性,最好魔杖能多熟睡几天,那么老族长卸任新族长继任之后,他们或许能侥幸逃出魔灵的吞噬,只要大伙能安全离开,他们再想别的办法夺回法杖,尽快把法杖封印,因此几个人都默默的叨念。
很快队伍便回到都邑,几个人被武士押下来,跟着几个巫师还是进到最中心的神庙院子里,不过这回没送到原来的好房间,而是关进一个大屋子里。屋子还算宽敞,巫师临走还把几个人的绑绳松开,而且还送来一些吃的,看来对待他们还是有别于罪犯。
几个人坐下来吃了些东西,便都打坐疗伤。阵法的反噬不算太严重,主要原因还是他们思想准备不足,猝不及防才导致受伤,而对于境界等的影响微乎其微。大家都有内功,打坐治疗一会儿伤势便平息,剩下的就是将养恢复。疗伤完毕,大伙又议论一下进一步的打算,因为没有外边的信息,因此也无从着手,商量一会儿看看天黑便都闭目休息。
正这时,外边有响动,大伙睁眼一看,二个灯笼从外边映照进来,随着门一开,两个披着披风的巫师走进来。大伙见二人蒙着面都有些发愣,只见二人回身关好门,然后才把披风的连帽摘到脑后,大家一看竟然是华酋长和棘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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