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听了小月的话,都有点同感,不自觉的停下来看着孙云。孙云摇头苦笑,暗中感叹鲍月的心思缜密。自己虽然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但至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往什么方向努力,这些相对于茫然的其他人来说,不啻于先知。所以每次大伙在选择前进方向的时候,自己总是据理力争,总出乎别人的意料。时间久了,大伙必然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小月发现这些,倒不意外。只不过大伙一直处在紧张的环境中,没注意而已,此刻暂时安宁,小月毕竟是女生,加上不用太思考行动方向,因此相对心静,容易发现细节。同时孙云也在想,小月平时最了解自己,而且经常刻意抓自己的小辫子,寻找自己漏洞,梦境之中有所反应,倒也正常。
虽然被猜中,但孙云没法承认,总不能说自己不是葛洪,他们也不是他们自己。所以孙云并没理大伙,而是一边继续走路,一边含糊说道:“月师弟,你呀就是抬爱我,其实你还是和我们不熟悉,何越和小冰就从来就不像你这么客气。”
小月脸色一红,跟在后边说道:“不是的,我们是同门,是最近的师兄弟,我不会故意讨好你,但我总觉得你与众不同,或者说另、另---”
郑冰道:“是另类吧,这么说他一点儿没错,他从小就这样,属于闷葫芦。”
小月道:“怎么会,稚川师兄见解独到,而且循循善诱,怎么会是闷葫芦。”
郑岩道:“你们才来不久,有些内情不了解。稚川前几年因为父亲去世,他们家里逐渐贫穷,所以他只能一边打柴一边学习,甚至不远千里抄书,从此没有时间与同伴贪玩,故此别人都认为他孤僻。后来我父亲探亲看望他们一家,一眼看出他与众不同,于是把他带回来,让他不再因为生活窘迫耽误修炼。不过以前的苦难经历,多少让稚川变得沉默少言。”
小月道:“凡成大事者必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稚川师兄定会一飞冲天,小冰更是好眼力。”
郑冰听罢立刻高兴,道:“也不是啦,师兄成天学习,没空陪我玩,好没意思的。”
小月道:“我们也不小了,哪能总玩呀,稚川师兄终究会成为一代宗师,甚至白日举升,肯定不会像平常的子弟,只知道贪玩。”
郑岩道:“可也不都是这样呀,比如景纯师兄就是别样的天才,没看师兄怎么努力,却依然轻轻松松无人能及,我最羡慕师兄这点。”
小月说:“未必的,别看景纯师兄看着像不用功,但背地里不知道多刻苦呢,要不然不会有这么高的功力,我们今天多亏景纯师兄才能安然无恙。”
郭璞道:“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了,人的性格特点不一样,我的老师说我有歪才,属于别开天地的一派,不像洪师弟,属于正统大家,将来道门中兴只能靠你们几位了。”
小月道:“何越师兄也很聪明,要是也和稚川师兄一样刻苦,将来也会成为一个大家。”
郑岩道:“我?我可不行,还不如承华呢,承华会把鲍师叔的衣钵发扬光大的。”
鲍沐不好意思道:“咳!咳!咳!咱俩彼此彼此,天赋都行,就差用功了。”
郑岩道:“咱俩怎么能比,你有个贤惠的妹妹,我有个任性的妹妹,这就天壤之别。”
郑冰听罢,生气喊道:“哥哥!”大伙听了顿时嘻嘻哈哈。
鲍沐道:“谁说的,各有长短罢了。冰师弟聪明乖巧,而且有个天才郎君。我的妹妹虽然贤淑,但是天下难找能配的上她的男子呀。”说的小月更加脸红。
郑岩道:“可惜景纯师兄已有家室,要不然他俩倒是难得的郎才女貌。”大伙听了更大笑,弄得小月一阵脸红。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缓解了不少紧张,很快又来到饕餮石像的咽喉处,上次大伙就是从此处进入火族,回来的时候鲍沐还特意往返一趟,因此印象都很深。
郑岩道:“承华,回来的时候你曾经以为能从这个内洞口直接出去,现在还这么想么?”
鲍沐道:“你要不张口,我还正想这么说呢,总有一丝可能吧。”
小月道:“哥哥,你又异想天开,极小可能的事情你还说,多让景纯师兄和稚川师兄笑话。”
郭璞道:“说实话,我倒是非常喜欢沐师弟的真诚、岩师弟的开朗,原来不大喜欢洪师弟的沉闷,不过自从进入密境,倒是逐渐发现他条理的有用,总之性格天定,哪会笑话。”
孙云听到这儿,心中一动,暗想,自己有时候非常羡慕那些性格单纯或者明显的人,因为这些人的自我痕迹非常鲜明,让人印象深刻。相反,自己最缺少的就是个性,原来的时候,自己的个性曾被定义成勤奋诚实,等到了京城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特殊境遇,自己总是在不断的扮演着别人的角色,揣摩别人固有的心里,思考别人应该的行为,因而越发变得没有自我,越来越让人闪烁不定,也就是平常人所说的假,这让自己很无奈。
当然这么做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让人总觉得意想不到,或者深藏不漏,但是时间一长,就会让人以为自己隐藏太深,不可交。这就应了一句话,越是想没有缺点,越是最大的缺点,孙云有时候能看到自己的问题,不过自己的梦境太多,已经形成习惯,即便回到真实,每天也爱想入非非,幸亏身边还有些了解自己的人,否则自己在新环境中根本无法混下去。
这时郑冰道:“师兄更不会笑话啦,他虽然喜欢沉默,但心里对每个人都很尊敬的。”
不过看样子小月是比较敏感的女孩儿,心里还是不放心,一直看着孙云。孙云正在坡下注视着上面的喉结部位猜测着密境的格局,忽然觉得脸庞炙热,一回头见小月还在看自己,怕她心事重,忙说:“上次承华猜错了,但也许这次真能对呢。”
小月微笑道:“稚川师兄真能迁就人,错了就是错了,何必不说呢。”
郑岩打圆场道:“大阵复杂,我猜也是白猜。还是过去便知道了。不过这次不像上次,上次感觉洞口外似乎有亮光,这回还是漆黑一片,不会有戏。”
大伙笑笑,平复了一下心态,开始上坡。喉头斜坡狭窄,大伙只能站成一排,绕过小舌头,前面就是兽口洞门,这里略微宽敞,可以容纳众人都进来。大伙举着火把一照,洞门外依旧一片漆黑,不过大伙突然发现洞内兽口的格局好像有些变化。
郭璞立刻警觉,在前面说道:“洞口与我们来的时候有点不同,大家要小心。”
郑岩道:“是啊,那些兽牙都不见了,而且很像我们从火族山谷的样子,难道承华猜对了?”
鲍沐道:“我就是瞎猜一句,不会真灵吧,不对,如果外面是火族应该有亮光,但此刻还是漆黑,应该还是兽头溶洞吧。”
大伙仔细看看,只见洞外什么也看不见,洞口仿佛就像一幅静止的图画。若非内侧有火光闪烁摇曳,大伙都以为洞口的黑暗是假的。
郑冰道:“也许前面是另一个空间吧?刚才离开七曜山底的时候,不是确认已经偏离原来的方向了么,那么从这往外,应该是不知去处的地方才对。”
小月道:“那更要小心呀,新去处的危险也未知,我们无法预料的。”
郭璞道:“算了,别猜了,既然是注定的,大家小心,随我慢慢出去。”大伙点头,郭璞打头、郑岩和鲍沐警戒,小月和小冰居中,孙云断后,六个人举着火把慢慢的走出洞口。
出了门口,大伙感觉压抑的空气顿时消散,明显发现气流空旷流动,只不过因为四周黑暗遥远,看不到边际,所以不知道外边是不是溶洞,容积或空间有多大。
不过很快大伙发现问题,小月因为前边有人探路,所以一直注意脚下,结果她首先先喊起来:“不对,这里不是溶洞,地面上有绿草,应该是洞外的空地才对。”
孙云一回头,也发现原来存在兽头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石壁以及一些苔藓绿植。于是说道:“差不多,此处就是一个山洞口,和上次来火族时候的样子很像。”
郑岩回头看看附和道:“没准还真是呢,只是光线太黑看不清楚,是不是现在正在晚上?”
鲍沐道:“晚上也该有个星星月亮呀?要不然有流动的乌云也行,这倒好,啥也看不到。”
郭璞道:“我记得火族的洞口外不远,是刚刚设置好的祭坛。正对着洞口没多远,我们不妨过去看看。不过注意分别警戒和保持退路。沐师弟、岩师弟跟我探路,洪师弟、月师弟、冰师弟负责留在洞口支援,必要时能随时撤离。”
这个意见很对,确实应该不忘退路,于是孙云道:“那你们小心,走路慢些。”
郭璞几个人点头,高举火把,慢慢移动,孙云几人注视着他们谨防有危险发生。不过,没等他们走几步,突然,离他们前边不太远,齐刷刷亮起一排鬼火,伴随着火光,一群魔兽恐怖的嘴脸半隐半现,不知是利爪还是尖牙,在鬼火的映照下,冷气森森格外瘆人。
郭璞低沉道:“不好,有妖兽埋伏,快回洞里。”孙云、郑冰、鲍月赶紧一回头,可是他们突然就地愣住,因为刚刚还在的洞口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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