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夏给自己脖子按摩,顺便和厉菖蒲聊天。
“所以孔主任和孔嫂子从小一起长大,有了感情,所以结婚以后关系就处得不错是不是。”
厉菖蒲笑了一声,“你从哪儿看出他们关系不错。”
江听夏说:“我看孔主任挺听孔嫂子话的,你没看见么,刚才吃饭的时候,孔嫂子就瞪了他一眼,他筷子都缩回去了,都不知道怎么夹菜了。”
厉菖蒲回道:“他那不是听话,他是怕他媳妇。”
江听夏有些疑惑,“为什么怕?难不成他媳妇会打他?”
想想孔嫂子的体格子,说不定真能打的过,那孔主任怕她也合理。
厉菖蒲嗤笑一声,很是看不起的样子,“犯了错,被拿住了把柄,腰板直不起来呗。”
“啊!”
江听夏一听这话,就知道里头一定有事,手上的皮肤护理都停了下来,转过身追问道:“他犯了什么错。”
“你往下说呀。”
见厉菖蒲还在看书,半天不说话,江听夏急了,她从软凳上起身,快速到了床边,被子一掀钻了进去。
见厉菖蒲还捧着那本书,她用手一把遮住,“你别看了。”
“话怎么说一半就停了。”
“我要好奇死了,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厉菖蒲合住书,放在一边。
“孔主任以前跟孔嫂子提过离婚。”
江听夏一脸认真,拉着厉菖蒲问,“为了什么?”
“那会儿他一个人在城里工作,孔嫂子在乡下照顾老人小孩,夫妻两地分居,他在外头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江听夏一脸震惊,“看不出来啊,姓孔的长的人模人样的,这么不正经,在外面乱搞。”
江听夏骂,“真不是个东西。”
她很生气地问厉菖蒲,“你们组织不是有纪律吗,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搞这种事情?”
厉菖蒲知道这里头的事。
“孔嫂子是童养媳,封建婚姻,父母包办,孔主任那会儿赶上了自由恋爱这股风。”
江听夏却瞪他,“他搞婚外情,始乱终弃,你还替他说话,替他找理由。”
厉菖蒲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替他说话了。”
江听夏气鼓鼓坐在一边,“你不是说当时孔嫂子在乡下照顾老人小孩吗?”
厉菖蒲点头。
江听夏哼了一声,“真行,婚姻是包办的,可不耽误生孩子。”
“难不成孩子也是谁逼他生的不成。”
厉菖蒲看江听夏双手抱胸,跟个气鼓鼓的河豚一样,被她这样逗笑了,“别人家那点事,听着听着你还生气了。”
江听夏看向厉菖蒲,“你往下说,提出离婚,然后呢?”
“然后,孔嫂子不愿意。”
“她带着儿子一路从乡下找来,也不说离婚的事情,每天就是洗衣服做饭照顾家里,照顾男人。”
“孔三平他也不好意思逼着她离婚,毕竟人带着孩子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江听夏听着这些,想到了那个纯朴,泼辣,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女人。
她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带着孩子一路走来,在这个狼心狗肺,三心二意,要抛弃她的男人身边委曲求全,不生气,不闹,只希望他能顾着她的好,以前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提。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来,孔三平在外头好的那个女人找到他们家里去了。”
江听夏一拳打在被子上,“还找家里去了,太欺负人了。”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逼宫。
厉菖蒲接着说:“那女人刚走,就出事了。”
“孔嫂子当着孔三平的面喝了农药。”
江听夏惊到捂住了嘴,“她寻死了。”
厉菖蒲点点头,“当时这事闹开了,大伙儿都知道,说孔嫂子不但自己喝,还要给孩子嘴里灌。”
“把孔三平吓个半死,当场就给她跪下了。”
“好在人送到医院救过来了,后来孔三平再也不敢出什么幺蛾子。”
厉菖蒲又说道:“所以但凡孔嫂子一生气,一瞪眼,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
“你看他在媳妇孩子面前老老实实的,他就是纯纯的心虚。”
这事闹的挺大,孔三平周围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要不刚才饭桌上,孔三平一句话惹的孔嫂子老大不高兴,大伙儿光看着都尴尬的跟什么似的。
江听夏吐出一口浊气,“臭男人。”
“原来是这样。”
厉菖蒲淡淡说道:“所以,我说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江听夏脸上还敷着珍珠粉,刚才没忍住做了些表情,这会儿反应过来,怕生皱纹,又绷着脸,拿软刷慢慢涂平。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我眼光就不行了?”
江听夏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脸上,这时身边的男人幽幽说道:“你第一眼可没看上我。”
江听夏手里的动作一顿,八百年前的事情他还记着呢。
厉菖蒲啧了一声,“你当时看我那个眼神。”
他尾音上挑,“伤人。”
他们刚才还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突然变了,翻起了旧账。
江听夏有些不愿面对,捂住了厉菖蒲的嘴,“好好的说以前那些事情干什么。”
听他这语气,显然很是在乎自己当初那百般挑剔的态度。
江听夏这才放下手里忙活的东西,想笑,眉头却皱起来,“咱俩那会儿又不认识,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能有什么想法。”
她用胳膊在厉菖蒲手臂上蹭了蹭,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朝他笑笑,然后发送糖衣炮弹,“我现在就看你好。”
厉菖蒲太熟悉她的那点套路了,动也不动。
他侧着身子,胳膊撑着脸颊去看江听夏,点了点她的鼻子,沾了一点白。
“那你也是第一次见老孔,你就夸他人不错。”
见他死抓着不放,江听夏哎呀了一声,栽倒下去,靠在床头,仰天长叹。
“怎么又绕回来了,这个事是过不去了嘛。”
她为自己辩解,“看自己丈夫和看一个随便哪里来的陌生人,那标准当然不一样了。”
她恭维他,“要是咱们当时只是随随便便在街上碰见,说不定我还要多看你两眼。”
厉菖蒲看她这样苦恼,咧嘴笑了。
江听夏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反问他,“你光抓着我不放。”
“那我问你,难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就非我不可,陷入爱河,不能自拔了?”
厉菖蒲并不回答。
江听夏见他不说话,在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下,“快回答我的问题。”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她以为自己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又满血复活,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
看她这样高兴,男人眉尾轻挑,“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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