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新兵入营的日子,江听夏拿着自己的手提箱要出门。
因为准备时间仓促,加上她心里有气,所以江听夏根本没心思准备什么行李,所以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离开。
厉菖蒲见江听夏要走,追在她身后,弯腰去拿她的行李。
“我送你。”
江听夏偏了偏身子躲过他的手。
“不用你送,我坐文工团的车走。”
厉菖蒲强硬地把手提箱从江听夏手上拿过来,走在她前面出了院门,门外停着一辆汽车。
厉菖蒲先把行李放进去,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江听夏说:“上车。”
江听夏慢慢走在后面,她扭脸不看厉菖蒲,因为还在赌气,所以故意不到厉菖蒲跟前去。
她走到汽车后座,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
厉菖蒲也没话说,只好关上车门,绕了一圈到了驾驶座上,驱车离开。
车内一路无言,静悄悄的。
厉菖蒲本来就是一个话少的人,以前都是江听夏逗他,跟他说话,现在江听夏一言不发,甚至靠在后座,闭着眼睛假寐,厉菖蒲看她这样,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偶尔从后视镜偷偷看江听夏的反应,却发现,她一路上看都没看过自己一眼。
厉菖蒲驱车进入训练基地,下车的时候,他想帮江听夏拿行李箱,可江听夏不用他帮忙,自己拿着行李下车了。
韩雨生认识厉菖蒲的车,朝这边走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他见汽车停下来,厉菖蒲从驾驶座下了车,脚步竟然有些急促,只见他快步走到后座开了车门。
厉团长当司机还给开车门,一脸紧张的模样,韩雨生还以为是大首长来访,一下子紧张起来,拳头放在腰间,摆出了标准的跑步姿势。
谁知从车里出来的人是个穿便服的女人,韩雨生再仔细一看,是嫂子。
那厉团长给当司机,又给开车门也就不奇怪了,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只是,韩雨生想不到的是,嫂子到基地来做什么?
韩雨生小跑过去,跟厉菖蒲打招呼。
“厉团,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说新兵入营的事情厉菖蒲也管得着,只是这才是第一天,安排新兵分队,住宿这些杂事,按理说厉菖蒲不会在今天过来,想到这一层,韩雨生才这么问了。
厉菖蒲正要去拿江听夏的行李,只是江听夏不愿意,一直在躲,厉菖蒲就跟着她绕圈。
这会儿韩雨生过来,他原本对着江听夏弯着的腰站直了,跟韩雨生说话,“小韩,你在这儿?”
韩雨生回答道:“我是这次新兵连的教官之一。”
厉菖蒲若有所思,“这样。”
韩雨生看见了厉菖蒲身后的江听夏,问了个好,“嫂子也在。”
他奇怪道:“怎么还拿着行李?”
厉菖蒲答道:“她是来参加新兵训练的。”
韩雨生虽然奇怪江听夏为什么要来基地参加新兵训练,但也没多问什么。
两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江听夏已经拿着行李从厉菖蒲身边走过。
韩雨生听说江听夏要来参加新兵训练,这也算到了他的主场,那必须照顾,正巧江听夏要往前走,眼看过来了,韩雨生热情地说道:“嫂子,这行李我给你拿吧。”
江听夏板着张脸并不笑,倒不是冲韩雨生,只是她心气不顺,看谁都是这样,“不用了。”
韩雨生又说:“嫂子不用跟我客气,等会儿要集合,安排宿舍,领东西啥的,且等着呢,我给你问问情况,直接就去宿舍了。”
江听夏听到韩雨生说要帮自己的忙的时候,猛地停下脚步站在韩雨生面前,冷笑了一声,“不用,这儿没有嫂子,你也不要特别照顾我。”
江听夏站在厉菖蒲左前方,没有回头,却用余光盯着身后的厉菖蒲,“有人会不高兴的。”
韩雨生听了这话,看看江听夏,又看看厉菖蒲。
很明显,嫂子说的这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一共就三个人,这个会不高兴的‘有人’,指的大概就是厉团长了。
江听夏不让别人帮她拿行李,厉菖蒲都把自己送到这里吃苦受罪了,还装什么样子,表面看似心疼她,几件衣服也不让她拿,转头就为了自己的好名声把自己给卖了。
韩雨生看见江听夏提着行李坚决的样子,很是无措,他这下看出团长和嫂子这两个人之间不大对头了。
这两夫妻闹别扭,他夹在中间还挺难受,韩雨生看看厉菖蒲,“厉团,这……”
他想问,那嫂子的事他还管不管了?难道让嫂子自己提着行李,自己处理新兵入营后的一大摊事?
厉菖蒲站在那儿没动弹,说道:“你嫂子说的对,公共场合不要这么叫。”
听见厉菖蒲这么说,江听夏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副生气的模样。
她跟韩雨生这么说是臊他呢,他听不出来?
厉菖蒲他竟然还敢顺杆爬!
他竟然还敢说这话!
夫妻关系还分什么公共场合不公共场合吗!
好,在外人面前他们没关系,那私底下也不用有了。
江听夏瞪着厉菖蒲,“是,他没嫂子,你没结婚,你孤家寡人一个!”
厉菖蒲听见江听夏这话,顿时呼吸一滞,他不是那意思,他想的是江听夏参加训练,谁都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这个喊嫂子,那个喊嫂子,那把她送来锻炼也是白锻炼,浪费这次的好机会。
只是江听夏在气头上,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江听夏说完这话,提着自己的东西噔噔噔就走开了。
见江听夏就这么离开,韩雨生赶紧叫了个人,“小刘,你去跟着嫂……”
韩雨生本想说嫂子,只是想起他们夫妻都不让这么叫,那不就是让他保密的意思,于是韩雨生改口道:“跟着这位女同志,照顾着点,帮她领训练服还有生活用品这些。”
只是人还没走,就被厉菖蒲叫住,“不用去。”
韩雨生听到厉菖蒲的话,挥手叫小刘走开,不用去了。
厉菖蒲又说:“进部队了,这些事情让她自己来做。”
韩雨生为难地说道:“可是,我看嫂子不大高兴。”
韩雨生亲耳听见的,刚才,嫂子自己亲口说厉团没结婚,没媳妇,那叫一个阴阳怪气,显然是生气了,在说反话。
厉菖蒲下垂的手臂放在裤线上,看着江听夏恼火的背影,手掌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
他面色一片平静,可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忍一忍,再忍一忍,他忍住想跟江听夏投降认输的冲动,忍住想跑过去,把江听夏带回家的冲动,他再也不想看江听夏用那种厌恶,抵触的眼神看他,不能再听她那样冷冰冰的话语,他想像原来一样,江听夏看见他就笑眯眯的,缠着他要抱要亲,和他说笑话。
只是,他告诉自己,厉菖蒲呀厉菖蒲,你怎么能这样,你昏了头了,你知道什么是对的,正确的,应该做的,不要什么事情都顺着她,你不能这么任性,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他劝自己,听夏现在是很生他的气,可她小孩脾气,脾气向来就是一阵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过了这阵,一切都好了。
他不知是在回答韩雨生的问题,还是在劝慰自己,“没事,闹脾气,等她习惯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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