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冷,江听夏就想着做几双棉手套,她和安茜找到了棉花和布,正坐在炕边忙活。
安茜刚才说她和梁满仓不结婚了,江听夏看着安茜,小心翼翼问道,“安茜,你还好吧?”
安茜倒是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我挺好的。”
江听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个不行就找下一个,你可千万别把这当成一回事。”
安慰完安茜,江听夏又对梁满仓很不满,说道,“那个梁满仓有什么好的,不行就不行了。”
江听夏剪着手里的布条,“就是你啊,才见了两面的男人,就敢跟他结婚,看你还敢不敢冲动了,要是真嫁到他家去,才遇见这些麻烦事,可怎么办。”
安茜笑笑,“听夏姐,你说得对,结婚的事情确实急不来。”
这时院外传来几声交谈声,江听夏从玻璃里往外看去,一看就笑了,对安茜说道,“你不着急,有人着急呢。”
安茜也往外看去,是章鸣从院外走了进来,在跟厉菖蒲说话。
她有些害羞,“听夏姐你就别逗我开心了。”
江听夏笑着问,“你觉得章鸣人怎么样?”
安茜低着脑袋扯棉花,“没什么想法,我都还不认识他。”
江听夏于是说道,“章鸣人长得还不错,性格也开朗,跟你年纪上倒是还挺合适的,不过他是三代单传,听着都吓人。”
“他有七个姐姐。”
江听夏微不可察摇摇头,“在家里不定多受宠呢,他娘我原来见过几次,简直把他当眼珠子一样照顾,而且章鸣这能说会道的嘴皮子,估计也是随了他娘了。”
江听夏意有所指,“那可是个很有精神的老太太。”
“这一大家子,想想都头疼。”
江听夏知道的都说了,最后对安茜说,“满不满意他,你自己看吧。”
厉菖蒲拿着水桶和扁担正要出门,就被章鸣堵住了,“厉团,要打水,我来吧。”
说着就从厉菖蒲手里拿过了打水工具。
章鸣很快就把水桶装满,担着水进屋的时候,表情控制得很好,一点都不乱看,好像就是单纯来担水的。
厉菖蒲看他这副殷勤模样,都觉得有些好笑。
章鸣跑了十几趟,把屋内和澡间的两个大水缸都装满了,把扁担立在院子里,连汗都没来得及擦一把,就又凑到了拿着大扫把扫地的厉菖蒲跟前,积极道,“厉团,我来扫吧。”
接下来的几天,厉菖蒲被章鸣追得团团转。
“厉团,倒垃圾呢,我来吧。”
“厉团,劈柴呢,我来吧。”
“厉团,砌墙呢?我来吧。”
“我来……让我来……”
……
简直余音绕梁。
厉菖蒲终于有几分不耐烦,“章鸣,你成天围着我转干什么?”
章鸣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无辜,“我给您帮忙呢。”
厉菖蒲一阵气结,把他拉到一边,“少装蒜。”
“你要是为了安茜来的,成天跟着我转,没用。”
家里一共四个人,他,江听夏,安茜,安师傅,章鸣想讨安茜喜欢,随便朝哪一个献殷勤都比跟他强。
章鸣一脸纠结,他也想找其他人,这不是正在找机会呢嘛。
谁让这家里他就厉菖蒲一个熟人,当然要从这唯一的人脉下手。
章鸣看着厉菖蒲问道,“厉团,你看我有机会没有?”
厉菖蒲看着章鸣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疑惑,男人追起女人来,竟然是这副模样,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说,“我怎么知道。”
“张嘴干什么的,想知道答案,你直接去问不就行了。”
章鸣有些退缩,他知道安茜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于是说道,“厉团,算了,我先多干点活,混个好印象再说。”
章鸣一连好几天上门,整个人跟个田螺姑娘一样,不说话,没存在感,就是框框干活。
连冬季分的煤炭,章鸣都抢着去扛。
他和厉菖蒲回来时,把足有一个人高的大麻袋扔在墙角,也不喊累,又跑了好几趟。
厉菖蒲站在院子里,江听夏给了他一块毛巾,让他拍拍身上的土,见他后背还蹭着拍不干净的煤灰,就给他拿了一件新外套,让他先洗洗,再换上。
厉菖蒲接过江听夏递过来的香胰子,抹在脸上,脖子上,手臂上,一边洗漱一边跟江听夏说话,“章鸣天天往咱家跑,我看得都有些心酸了。”
“他干活是真下力气。”
江听夏站在一边,看厉菖蒲顶着满脸的白色沫沫说话,回道,“你来给他当说客了。”
厉菖蒲边搓脸边说,“我这不是看他对你妹子痴心一片嘛。”
“也算不错了。”
江听夏哼了一声,把干净毛巾扔在他身上,“你看哪个男人都好,上次那个你也说他人好,结果呢。”
“我发现了,你看男人的标准就是,不痴不傻,你就觉得都好,张口就是好话。”
厉菖蒲拿起毛巾擦着脸,立刻改口道,“我就那么一说,也是想从你这儿问问安茜的意思。”
他正色道,“要是你们觉得烦,我让他以后别来了。”
章鸣正扛着最后一袋煤块,兴冲冲进门,厉菖蒲虽然有些同情,但还是别过眼去,跟着江听夏进了屋。
再替他说话,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安茜看见背上,手上黑乎乎的章鸣,什么也没说,从澡间端出一盆温水,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轻声唤道,“你来洗洗手吧。”
章鸣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好嘞,谢谢。”
安茜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看着院子里两人的互动,厉菖蒲指给江听夏看,“这么看来,你妹妹对章鸣也不是完全没意思。”
“你想多了吧。”
江听夏撇撇嘴,“这能说明什么,基本的礼节而已。”
“只能说安茜她对待客人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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