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
“穿那种衣服,不过是因为当时我们被剥削、被压迫地根本没有衣服穿,每家每户甚至都凑不齐两片完整的布出来。是纪念,也是耻辱。”
“你还在恨她吗。”
“这是我的事情,你要做的,只是找到你的朋友,然后离开这里。”他冷冷地说,“她让你来的,你自己找吧。”
“你去哪!”我大声喊着,可是没用,哈利头也不回地上马,扬长而去。
留给我的,只有飞扬的沙尘和急促的马蹄。
天地之间,只剩我和古老的斗兽场。
我迎着风靠近,呛了几口沙子,我扶着有裂缝的墙根,靠着它抵挡风沙,吐出嘴里的异物。
可能是晨昏变化,这里开始刮风,刮很大的风。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像是有意识般朝我袭来,我用手挡在前面,没想到比我想象的更加汹涌,直接把我吹上了天。
我抓住了一根耸立的墙壁,这相对于其他的来说还算完整,只是我现在整个人的重心都在我这只左手上。
我是被风朝上吹的,另一只手根本使不出劲来抓东西,甚至连举起都费劲。
即使在风沙里,我也依旧清晰地听见指甲摩擦石墙沙沙的声音,那是生的欲望发出的求救声。
很快,我就开始脱力,接连松了两根手指,指腹已经磨掉了一层皮肉,鲜血模糊的。我使出全身力气想伸出另一只手,没想到,在快要抓住的一刹那,一阵更强劲的风将我卷走。
沙子迷了我的眼睛,视线一片昏黄,脑袋昏沉,我似乎是被风转着吹走的。
我只感觉到我摔在一片沙地上,伸手去摸,只摸到了一只皮靴,鞋尖上有一颗圆润的珍珠镶嵌,我还想抬头向上看,就被一脚踹晕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五花大绑地吊在一个拱形空间里,头顶,是彩色的玻璃,它们折射着七彩的光,刺眼的很。
我眯着眼睛,看向周围,这里更像是一个祭祀的场所,四周的墙壁上画着沙画,我大概看懂了是什么故事——十二星宿复活一个圣人。
可能我翻译地不准确,也可能是我离得远看得不清楚,直译过来就是“圣人”,可能有什么特殊含义吧,也可能是特指。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圣人”指的是蒙立泰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这里,一个穿着紫袍的女人走了进来,应该是蒙立泰菲。
跟在她身后的是……莴苣!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迅速低下头,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蒙立泰菲脱下紫袍,那是一个身段、面容都姣好的女人,只是她还戴着尖尖的女巫帽。
“一百年了,莴苣,我等今天足足等了一百年!”她兴奋地说,“要不是你,我可能还等不到今天,我得感谢你。”
“您给了我再生的机会,这是我对您的报答。”
蒙立泰菲高兴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她的皮靴上,就有珍珠点缀。原来是她踹的我。
“这就是你说的人?”蒙立泰菲终于注意到吊在穹顶上的我。
“是的。”莴苣拍了拍手,我身边瞬间出现十一个和我同样遭遇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来……我们是被选中的十二星宿。
不对,上官颢呢?
我和他都是巨蟹座,他不见了,所以要我来代替他?妈的,这死小子,关键时候让我来替他送死,给我等着!
蒙立泰菲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不错,莴苣。”她满意地笑着,“放心,等我真正地统治了西西莉亚之后,你,就是西西莉亚唯一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莴苣笑了笑,只是我觉得,她这笑容里多少有几分牵强。
“哎不是我说,要我们舍命没问题,那好歹也得让我们休息一下吧。”我说。
蒙立泰菲不满地朝上面看了一眼,见说话的人是我,她又开始笑,“是你啊,莴苣说,你这个人很不老实,既然你这么说了,就把大家都放下来吧,你吊着。”
我为什么要多嘴呢?
莴苣伸手一挥,那些人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朋友呢?”我问。
“跑了,不然我们也不会临时把你拉过来。”莴苣说,“你为了他跑前跑后的,结果他一声不响地跑了,还真是令人感动的‘友谊’啊。”
“拜托,那也不应该是我啊。”
“本来的确不是你。”蒙立泰菲说,“你身上的任何一个条件,都不符合我的要求。”
“那你还抓我?怎么,西西莉亚没有巨蟹座的人了?”
“但是你和哈利走的很近,或许把你抓来,可以引出他。”
“你想多了,那家伙巴不得我早点死。”
“nonono~你错了。”蒙立泰菲魅惑一笑,“你太不了解他了,据我所知,他可是愿意为了西西莉亚付出一切的人,你的到来,让他重新燃起了复活西西莉亚这片死地的希望。”
“你也说了,是据你所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万一这个时候大家都选择做缩头乌龟呢?谁和命过不去啊,是不是。”我冲她抛了个媚眼。
蒙立泰菲皱着眉笑,顺势摘下帽子,露出流脓的头皮,“看见了吗?你们献祭之后的唯一作用,就是帮我填补这块空缺。”
“我不符合你的条件啊。”
“和哈利走得近是一方面,天时地利人和,你占了两条,更是另一方面。小子,你运气很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江舟。”
“江,舟?”外国人念中文总是蹩脚好笑,两个字她在嘴里反复炒了五六下才念的通顺,“放心吧,你的名字,会成为新的巨蟹座神使的名字出现在星宿碑上。”她指了指我身后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十二星宿神使的名字。
“可是我不稀罕,我只想要我的命,我不想把我这条命给你。”
“贱命一条,给我是你的荣幸。”
“既然是贱命,你也不需要对吧,还给我吧。而且,给你的话……好像不是什么很荣幸的事啊,甚至我觉得……有点恶心和耻辱。”
“你说什么!”蒙立泰菲气得发抖,她身体幅度很大,导致头皮开始迅速脱落,血水混着脓包一起滚下来,她大叫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头!莴苣!莴苣!”
她发疯一般地大喊大叫。
莴苣赶紧捡起地上的紫袍盖在她头上,那一瞬间,她就恢复了平静,头上也不再流淌那些异物。
“都是因为他,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蒙立泰菲捏着紫袍的一角,愤愤地说。
“很快,您就可以永远地摆脱这种痛苦了;很快,哈利就会为他父亲所做的一切来买单了。”
蒙立泰菲听见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行了,这么折腾,我也累了,你看着人,别跟上一个一样跑了,听见了没?”蒙立泰菲抬腿踹了莴苣一脚,她好像很喜欢踹人。
“是。”
蒙立泰菲走远,莴苣和我对视一眼。直到蒙立泰菲的脚步声消失,她才打了响指放我下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活着”
“嘘——”她示意我别过来,“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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