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一走,就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温玉初似乎对于秦渊的到来并不意外,她伸手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坐吧。”
秦渊默不作声的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两人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良久之后,秦渊还是忍不住了,将手里拿了许久的礼物递给她:“及笄礼物。”
温玉初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把柄上还嵌满了各色的宝石,看起来华丽至极。
“我答应你的,等你及笄,我会送给你世间最好的匕首。”
温玉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与秦渊自幼相识,如今却闹得这般地步。
“多谢,我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
秦渊低头抿了一口茶水,他素来不爱喝这种苦不拉几的茶,可是温玉初却喜欢。
他没有抬头,忽然出声问了一句:“真的……不可能了吗?”
温玉初动作一顿,良久笑了一声回答:“当然啦,我喜欢宋晏之的,不仅仅是因为我必须嫁人。”
“你也知道的,我以前和你说过,只要我嫁了人,一定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
“我喜欢宋晏之。”
温玉初话音刚落,秦渊就匆匆的离开了,背影有些狼狈不堪。
他怕自己再待一会儿就会在她面前掉泪。
温玉初没有去看他,只是盯着手里的杯子出神。
她骗了他。
可是,她不得不让秦渊彻底斩断对她的一切情感。
她现在处境根本配不上他这般单纯地爱意。
与其长久的爱而不得,那还不如彻底断了。
秦渊,这次是我骗了你。
夜深人静之时,温玉初褪去一身的繁服坐在窗边,她看着微弱的灯光有些发呆。
云裳和亲似乎早就有了预示。
皇家之人生性淡薄,更何况只是对于一个不会争宠的公主。
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听话懂事棋子,该做什么就要去是做什么,一旦有了不该有的苗头,就一定会被他们扼杀在摇篮中。
云裳帮了她,无异于就是在和皇后作对。
皇后本就是那般的人,即便云裳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也会斩草除根。
温玉初有些迷茫,她一直以为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一定会将现在的局面挽救回来。
可是一切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顺利。
这个过程中她得到了什么?
似乎什么也没有,反而失去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若是一开始的时候她就顺了皇后的话嫁给魏元双呢?
是不是宁王府所有人都会安全,云裳也不用去和亲了?
蓦然,一阵凉风拂过她的面容,猛地将她的思绪拉回。
温玉初倏然惊醒,刚才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宫里的人对宁王府早就看不顺眼了,动手也只是迟早的事,她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温玉初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暗中提醒自己:“现在可不是唾弃自己的时候,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要打起精神,指不定哪天宫里就有什么大动作了。”
现在他们的处境都算不上好,如同烈火之上的鱼。
至于云裳她定会想法子帮她的。
温玉初忽的想起什么,急匆匆的起身走到自己的梳妆桌前。
拉开抽屉,里面赫然躺着宋晏之送给她的锦盒。
他昨夜走得匆忙,只是嘱咐她及笄时再拆开。
今日忙的团团转,她倒是给忘记了。
指尖轻轻的搭在机关锁上,心跳的有些急促,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期待。
“啪嗒”一声,锦盒打开了。
里面是一只白玉镯子,白玉中生着几抹朱砂,泛着莹润柔和的光泽,一看就是上好的玉雕刻的。
温玉初一眼便就看中了,她摸着镯子,眼角不由染上了些许笑意。
安稳的日子并没有过几日。
这日,温玉初第n次将自己手里的盖头扔了出去。
她当真是闲的无聊了,竟真的听起绿萝的话跟随宋国的习俗绣起盖头来了。
宋国的婚嫁习俗与恒川不一样的,女子出嫁前都会自己亲手绣盖头,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心意,与郎君长长久久恩爱不疑。
“郡主,您好歹多点耐心嘛,半日连片叶子的形状都没绣好。”
绿萝看着手里的盖头有些惨不忍睹,好好的锦缎被郡主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温玉初倒是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什么大病,他们都是假意成婚的,她为什么要掀盖头?
“我不干了,把它收起来。”
她本来也就不精通绣工,干嘛非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绿萝看着手里的盖头不免觉得可惜。
没等她说些什么劝慰的话就被闯进来的丫鬟打断了话头。
“郡主,不好了!宫里来人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以来,宁王尽心尽力为国为民,然,今有通敌之嫌,私藏兵库意图谋反,此涉及天下百姓安居,特赐入秋后问斩,今念及功就,特赦府中亲眷免去死罪贬为庶人,钦此!”
太监读圣旨的声音尖锐至极,似乎是想穿破所有人的耳膜刻进他们的大脑之中。
此话一出在场无人不脸色煞白,就连宁王本人也是一脸的怀疑。
自己藏没藏兵库自己知道的,他是有自己的私兵,但是那是天下人尽知的,那是先皇在时特允他养的。
只是那些私兵都在为了保全宁王府上下一同和禹城都交给了皇帝。
如今又何来的兵库一说?
“王爷,接旨吧。”
宁王皱眉起身:“等一下。”
太监丝毫不慌的看向她,面上没有一点恭敬地神情。
“王爷可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温玉初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官兵,他们的架势一看便是要直接将父亲带走。
“公公,您这圣旨出错了吧?”
“大胆!”太监气急败坏的伸出兰花指指着宁王,“这可是陛下的手谕,宁王这是在质疑陛下吗?”
宁王冷哼一声:“本王清白一生,为了百姓鞠躬尽瘁,如今陛下就想用这一圣旨打发了?”
“说本王私藏兵库?可是有什么证据?”
温玉初自是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性的,若是真的是有兵库的,他们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皇帝欺负了去。
她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一样,浑身冰冷,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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