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小心环视一圈,四周无有一人,朝阳也才堪堪升至树梢,掐指一算,发现时日居然才过去一刻有余。
转头看向王琳立足之处,发现那里只有一袭衣袍散落在地,伸手将其摄来,轻轻一抖,除跌落下一块镶金令符外,别无他物。
见在此人身上寻找不到任何线索,张显沉吟片刻,眉头皱起,对黄化消散时,余留在自己识海的莫名气息依旧一筹莫展。
他眼睛微微一眯,几番考量,事有轻重缓急,也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下。
那暗黄之气存驻与他识海之中,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联系与感应,让他知晓此物暂时对他无有恶意。
半盏茶的功夫,张显睁开双目,眼中神光湛然,脸上一片奕奕神采,顶上渺渺灵华也随之悄然收敛消散。
神托气举之下,他只觉体态轻灵、气机活跃,玄功一转,隐隐有波涛拍岸之声传出,显然是功行提升了一层,虽然还未曾破开开光中期的关障,但隐隐已能触及瓶颈。
眼眸微闪,张显暗暗猜测,此番功行提升,或许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黄化之死,其神魂真灵消散在他识海之中,得其一丝先天本源滋养,他自然是获益匪浅。
不做他想,轻身从海棠树上跃下,拾取追星赶月梭,提剑走向承光殿。
………
承光殿内。
福王庄有祜尚未发现不妥,看见张显持剑入殿,大惊失色,连忙道:”张道长,你这是…”,继而转头下拜阶前,请罪道:“还请陛下恕罪。”
玉阶之上一片默然,庄晟脸上波澜不起,越发像是庙宇中的神像,威严而又缺少灵动。
孔甲鼻子里咦了一声,目光轻移,看见张显立在三丈开外,手中宝剑流溢着灿灿清光,脸上带着讶然之色,双手负后,冷笑道:“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福王像是后知后觉,闻言抬头望向高坐宝座的庄晟,见其面容不似生人,淡漠高远,顿时吓得跌倒在地,尖叫道:“陛下,陛下……,来人,快来人啊。”
孔甲走前两步,居高临下看了福王一眼,似是不喜他这番胆小作态,冷哼一声,翻掌一拍,居然直接痛下杀手。
福王自小长在京城、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嘴里嗬嗬两声,双腿一软,便晕眩了过去。
张显目光微凝,一声叱喝,追星赶月神梭瞬间投出,直奔孔甲眉心而去。
孔甲手掌一转,两指便夹住追星赶月梭,张口一吹,便将其锐气磨尽,化作齑粉,侧头微微一笑,道:“这些蝼蚁的命,可换不来你这枚宝梭。”
说完,袖袍一挥,使了个弄雾的法诀,殿外顿时有漫天迷雾弥散出来,顷刻间,周围都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张显心中惊疑不已,非是担忧自身处境,而是此人修为太过普通了。
刚才孔甲这手起雾弄云,真真切切暴漏了他开光后期的境界,罗教明面上的主事之人居然才开光后期?
黄化所言应该不会作假,罗教定然有大神通者。难道罗教所图谋的并非是国师之位?这只是一个障眼法?
想起那枚已经传递出去的法符,他心中方才稍稍一安。
张显微微一笑,神色如常,道:“尊驾应该便是罗教中人吧,莅临此地,不知所谓何事?说来也好让在下招待一番。”
听到这自诩东道主般的语气,孔甲哈哈一笑,道:“小娃娃,莫做口舌之争。这大景皇朝国师之位,你道朴宗坐得,我罗教就坐不得?”
张显哂然一笑,此话可谓强词夺理。
不说庄氏先祖与道朴宗定下的符契文书,凡事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听其话语,想来是要以力论理。
脸色随之一沉,冷笑道:“如此,便要领教尊驾的本事了。”
没有半分迟疑,左手手指往前一点,右手中的青霜剑铮铮作响,瞬间化作流光往孔甲身上刺去。
得了黄化神魂真灵滋养,他现在神念饱满充沛,加上刚才对战时的磨合,让他与青霜剑的联系更深一层,隐隐间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孔甲法诀一掐,胸前白光一闪,一片洁白通透的玉圭飞出,精准无误的格挡住了青霜剑,两者在空中一撞,铿锵一声,俱是滞了滞。
机会!
张显目光一凝,右手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镜,张嘴喷出一口灵华灿灿的精血至镜面上,随后将其往空中一祭。
铜镜在空中一翻,一道毫光瞬间映照下来,法诀牵引之下,顿时将那块玉圭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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