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并非长生不死,也会老会死。
可长右化形不过千年,眼角竟然已经生出细纹,独猞心中一慌,难道长右也要像姥姥那样离他而去吗?
长右一眼便看出来他这个傻弟弟在想什么,无奈地摇摇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用力一弹。
“啊!好痛啊!”独猞捂着额头,眼泪汪汪。
“别瞎想,我就是长的着急了点儿,还能活很久很久,反正把你送走不成问题。”
“那你不许骗我!”
长右笑笑:“不骗你。”
说罢,长右收敛笑意,躬身恭敬地说着:“长右多谢二位大人将舍弟带回大荒。”
朱厌摆摆手,“不用客气,我们带他回来是因为他在人间伤人了,带回来惩罚的。”
“不知舍弟伤了什么人?又是因何事伤人?”
“伤了两个无辜误入的路人,他们二人吃醉了酒,想留在老宅住一晚,你弟弟便现身将他们吓了一通。”
朱厌轻啧一声,语气夸张地说着:“那两位无辜的路人好生可怜,摔断了腿,又崴了脚,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既如此,不知二位大人如何惩罚舍弟。”长右语气平和,不见一丝恼意。
“……念在他并未有伤人之心,就封印在出生地百年吧。”
“二位大人,凡间有句话名为‘子不教父之过’,长兄如父,独猞做错事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教好,恳请大人由我代他受罚。”
在听到自己要被封印百年时,独猞并不如何在意,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该受罚,可这惩罚不应该由长右代替自己受!
独猞拽住长右的衣袖,“长右,这是我犯的错……”
“独猞,如果不是哥哥你本就不会经历这一切,这是哥哥应该做的。”
“一妖做事一妖当,反正我不要你替我受罚,你就算帮我受罚我也不接受,到时候我就让大人把我也一起封印了。”
“独猞,听话!”
独猞索性闭上眼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独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样倒是长右没了办法,又气又急又欣慰。
欣慰他长成了很好的人,可又心疼他不愿意让他受罪。
朱厌正看的津津有味,虚空中,一抹暗红色的羽毛翩然落下。
离仑伸手握住那片羽毛,转而看向朱厌,“时间到了。”
朱厌眼底的兴味蓦然消散,他恹恹道:“怎么这么快啊……我记得上次吸完才过去没多久啊,怎么又来了。”
“好了好了,你俩不用争了,独猞吓到的那两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崴脚和断腿也是因为他们自己太胆小,醒来之后又被吓到,和独猞没什么关系。”
“所以独猞不用被封印,不过百年之内不能离开大荒。”
长右一愣,立即反应过来躬身道谢:“多谢二位大人!”
独猞也连忙拱手道谢:“多谢二位大人!”
两人抬起头时,身前的两人已经没了踪影,昆仑之门也重新关上。
独猞两手攥住长右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长右,我们快回家吧!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没有回去,在咱们附近修炼的桃花树开如何了?有没有化形?”
长右轻轻笑着,应着他,“好,我们回家。洞外的桃花树还没化形,不过她说快了,应该也就这几年了。”
“真的呀!那我就可以亲眼看到着桃桃化形了!”
“嗯。”
“……”
一深一浅两道身影缓缓向远方移动,火红的太阳西斜,天边一片橘红色,浅色身影的主人一蹦一跳,即便是拉长的影子,也能窥出主人的几分喜乐。
……
槐江谷。
和以前几乎没什么不同,空荡荡的洞穴内,两人坐着,一人站在床前看着。
只是这次朱厌还没开始头晕,便被一股大力给推开了。
离仑眼疾手快,将人捞进自己怀里,两指拂过他的伤口,一抹幽光闪过,顿时恢复如初。
“嗯?怎么了?这就吸完了?这么快?”朱厌一脸疑惑,扭头对上影嫌弃的目光,一阵无语,“不是你要吸的么,现在又这么嫌弃干啥?”
“有了白泽之力,你体内的戾气都不纯粹了。”
影幽幽地望着他,那眼神让朱厌下意识觉得不妙。
他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体内的的白泽之力吸走吧?”
“呵,一次不忠,终生不用,它利用过我,就算事出有因又如何,我可不愿用这种力量。”
影突然笑笑,“对了,忘了提醒你了,我还吸过灾厄之兽蜚的血液,他体内的病疫之气,现在在我体内。”
离仑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疫病……怎么?没听清?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朱厌从床上跳下来,拉着离仑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着:“不用不用,听清了听清了,这儿不干净,你让我们赶紧走!”
“你!”影噌的坐起,咬紧了后槽牙,该死的朱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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