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赵诗琪和邵婉仪先走在身前几步,聂傲冰抱着爸爸的石像断后。
出了这档子事,她现在一刻也不敢让家人离开自己视线。
她们来到了服务区外的停车场。
目光迅速从周边扫过,未见异常。
聂傲冰把石像立起,又招呼妈妈跟赵诗琪守在石像左右。
抬起两手,她发动异能,顷刻间筑起了一圈厚实冰墙将众人紧紧包围。
手上不停,在第一道冰墙外围,聂傲冰又筑了第二道。
两圈之间相隔不过一米,构成了圆环套圆环的两个同心圆。
面朝妈妈和赵诗琪,她将手指竖起至唇边。待周遭回复了平静,聂傲冰把耳朵贴上了冰墙,仔细辨别着袭击者带出的蛛丝马迹。
不多时,在身边人狂乱的心跳声以外,她听见了从地面传导过来的细微脚步声。
来人逐渐逼近,被第一道冰墙挡住了去路,似乎正在墙体上拍击。
紧接着就是翻墙的声音!
确定了敌人的方位,聂傲冰一个转身,错开九十度,也从内墙上翻过,跃入那片圆环状的瓮城区域。
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两人以前后脚落地。
那晶莹剔透的墙体,此刻有如镜子一般,从中映照出藏在前方弯道后面影绰绰的身躯。
影子动了,向着聂傲冰的位置逼近。
聂傲冰也动了,倒退着脚步,维持着和影子的间距。
同时,她也已出手,冰锥以上中下三路分别射出。
此时她看不到敌人,只见敌人的影子。
射在影子上当然打不死人。
但她射的又不只是影子。
那三道冰锥,尺寸比平时的还要小了不少,贴着打上了冰墙的内壁,随后折过个方向,带着余势射进了视线的死角。
“哇啊!”
弯道后面的影子发出一声痛呼,已经中招。
听声音,是个女人。
影子出于本能向着反方向逃去。
而这也是聂傲冰希望看到的结果。
即使是圆环相对两个点拉开的最远间距上,依然在她的异能射程之内。
于是她站位不改,只是一个侧身就再度发动异能。
在视线无法触及的正对面,无数根冰刺从地面突起。
“呜啊!……嚯……咯咯……”
粗重呼吸中夹杂了两声低沉而费劲的咳嗽,应该是刺坏了肺。
聂傲冰又补了一轮冰刺,对面的声音也越来越轻。
有秦康的提醒,她不敢大意,静静守在原地等待。
蓦地,身旁冰墙上传来指节的扣响。
“你这里情况怎么样?”
听见是秦康的声音,聂傲冰喜出望外,刚想撤走冰墙,又及时想了起来。
“敌人在冰墙后面,在我对面,应该受伤了,我还没确认过,等下你小心一点。”
得到答复,聂傲冰收了外墙,秦康便出现在她面前,手上还搂护着姜初涵。
“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说完,他把姜初涵往聂傲冰怀里一送,飞身绕到了对面。
“没事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聂傲冰心下稍安,忽然又听见内墙里传来一声惊叫。
她连忙撤去了内墙。
惊叫声更胜之前。
是聂明晨,他刚解除了石化状态,还在懵懂中,愕然发现自己还大开着门襟,站在两个女人中间。
偏偏女儿又在这时候撤了冰墙,这下看到的人更多了。
老丈人当场社死。
……
“现在怎么办?”
等其他人都收拾妥当,聂傲冰挨近秦康边上问道。
秦康正盯着地上的尸体出神。
那是个挺年轻的女人,长得还不错,死不瞑目的眼睛里已结了层白花花的霜。
可惜从死者身上无法阅读到记忆,对女厕里的章鱼怪,秦康还是所知甚少。
“你们上船,”秦康抓起聂傲冰的手,“帮我看护好大家。”
“那你呢?”
“我去把另一个揪出来。”
走进服务区主体建筑,这其实是一间占地面积颇为壮观,设置了好几层楼的大型商场。
现在当然没有人营业,每间商铺都暗着灯、关着门。
秦康一路来到空间最开阔的中庭。
他不喜欢抓老鼠,从来都不喜欢。
手上一松劲,那死掉女人的尸体被他扔在了地板上。
这两人肯定是一伙的,他觉得章鱼怪不会丢下这女人不管。
就像他仅仅为了姜初涵也誓要把对方做成章鱼小丸子一样。
如果有的选的话,秦康一点都不喜欢鞭尸这种事。
可是枯等了五分钟后,章鱼怪的战略腚力消磨掉了他的全部耐心。
秦康把女人从地上捞起,夹在腋下,又将一早备好的丝瓜棒一头扎进了地板。
他环臂勾住棒子,写了个大字。
棒子拔地而起,秦康勾住棒头,带着那女人一起到了最高点。
做完一切,他放开了手。
女人的尸体像块石头似的迅速坠落。
就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一条墨黑的触手从电梯旁边的管道井伸了出来,倏地一下隔空将女人卷住。
随即触手就带着女人迅速回撤,在管道井前一闪即逝。
位于高处的秦康目睹了这一切,却什么也没做,嘴角已是轻轻带起。
轰隆一声爆炸的巨响从管道井里传出。
秦康顺着棒子滑落到地面,又把棒子收短,几步奔到了管道井前面。
往里面看去,一片狼藉中躺着个浑身焦黑的男人。位于他肋骨下方,几根断掉的触手还在无力抽搐着。
“手榴弹的滋味怎么样啊?”
男人似乎想要说话,却剧烈咳嗽起来,末了往地上吐出一大滩血。
“卑鄙!”
“你们躲厕所里偷袭就不卑鄙了吗?”
本来还想当面拷问,但看男人的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趁还没死秦康赶紧阅读了对方的记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这一对手上可是折了几百条无辜人命啊。
难怪煞气那么重,难怪他们可以在末世后就据守在服务区。
一个大型商业体里的食物就用来养两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走过路过的全部抽冷子干掉,鸡犬不留。
秦康没有给男人再说话的机会,抡起一棒子就把他开了瓢。
回到气垫船上,他们继续赶路。
听过秦康的讲述,聂傲冰有些不解。
“这里都闹出那么大动静了,也没有惊动调查局吗?”
秦康往她瞧了一眼,前探员的脸上依然有着凛然正气。
“你说这里是归谁管?”
“那当然是苏州。”
“苏州有几个市几个区?”
“有……”聂傲冰语塞,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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