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走后,陆文龙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加之金弹子的死对他的触动很大,陆文龙的心情很糟,好在琼芳在他身边陪伴宽慰,才好过些。
其实琼芳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不过令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陆文龙就要领兵出征,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阻止心上人上战场的的。
料理金弹子的后事,择了日子,将其安葬在金光寺的后山。连日来,陆文龙一直等待着出兵的圣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该来的总会来,这天,熙宗传旨召陆文龙进宫。
陆文龙见了熙宗,行了君臣之礼。
“敢问皇兄,前方战事如何?”陆文龙问道。
熙宗道:“看来龙弟杀敌心切啊!”
陆文龙道:“请皇兄准臣弟出战!”
熙宗点了点头,说道:“金弹子阵亡之后,昌平王叔退兵还于汴京休整。近日,宋军岳飞、韩世忠、刘琦、张信等多路人马欲合兵北伐。昌平王叔复领大军应敌,昨日朕收到王叔差人送来求援密信,说与岳飞等人在朱仙镇对峙,双方各有损伤,王叔希望朕增派兵力,助他取胜。龙弟前些日曾主动请缨,今朕便派龙弟驰援朱仙镇,以助王叔一臂之力,望你父子二人同心协力,共破宋军。”
陆文龙一听,跪地谢恩:“臣弟定奋勇杀敌,不负陛下重托。”
次日早朝,熙宗加封陆文龙平南大将军,又命曹宁、完木陀赤、完木陀泽为副将,点兵三万加之三千金国最精锐的铁甲连环马,前往朱仙镇。
陆文龙等人领命各自回去准备,陆文龙回到王府,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希望领兵出征,助父破敌,为兄报仇,另一方面又不知怎么和张氏开口,毕竟张氏反对他南征的态度十分坚决。
陆文龙来到后院,见张氏正在闭目养神,便轻轻的走到张氏身边:“乳母,孩儿回来了。”
“何日出征?”张氏淡淡问道。
张氏的态度令陆文龙有些始料不及,忙道:“回乳母,陛下命孩儿领兵前往朱仙镇助父王破敌,即日出征。”
陆文龙一边说,一边看着张氏,生怕张氏生气。张氏闭上了眼睛,一语不发。陆文龙看看芯草,芯草轻轻的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张氏睁开眼睛:“去吧,迟早是要去的,我陪你一起去。”
陆文龙一听,急了:“乳母本就体弱,怎能受此颠簸之苦?况且两军交战,孩儿怎忍心将您置于危险之中?”
陆文龙说的是心里话,在这个世上,乳母是最疼爱他的,他对张氏的情感已然就是母子之情,试问有谁会希望带着母亲去打仗?
“小龙,你不必担心我,我自有芯草照顾,你快去准备吧。”说完,张氏示意芯草扶着回房去了。
自始至终,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变化,这让陆文龙心下不安,可是他很了解张氏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很难再劝。如今也只能往好处想了,张氏随行一来他可以在身边照料,二来也免了相互间的惦念。
虽然两军阵前危机重重,但陆文龙自信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人,不让她们承受危险。
陆文龙这样想着,回头却见琼芳顶盔冠甲,手执虎牙刀,牵着马,马背上又驮着许多的行李之物,就这么来到后院。
陆文龙被琼芳这么一出搞得莫名其妙:“你何以如此打扮?”
琼芳扑哧一笑:“芳儿已经向皇兄辞行了,皇兄也同意芳儿与龙哥哥一同出征,嘻嘻,这回你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说话间,琼芳做出一个夸张的鬼脸。
陆文龙大惊,半信半疑问道:“此话当真?皇兄怎会准你和我一同出征?”
琼芳不屑的说道:“只要我想,天下间哪有我做不到的事?”
陆文龙没有再说什么,他相信琼芳的确有这个本事。
这时候,芯草回来了:“在门口就听到你的声音了……”芯草话说到一半却看见琼芳一身戎装,有些纳闷:“你这丫头这般装扮是要作甚?”
“芯草姐姐还不知道?芳儿刚从皇兄那回来,皇兄已经同意芳儿与龙哥哥一起出征了。”琼芳得意的说道。
芯草恍然大悟,想了想说道:“如此也好,免得我和大娘在军中寂寞无聊。”看来她倒是对琼芳同去很是高兴。
“啊?姐姐和大娘也去?那太好了,我们一家人一同前往,免得牵挂。”琼芳听芯草这么一说更乐了。
两个姑娘家全然没有征战的紧张和恐慌,倒像是要外出游玩一般期待和快乐。
陆文龙此时坐在椅子上,看着姐妹俩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心里真是不知是高兴还是担忧。正如琼芳所说,一家人在一起,免得牵挂,也好照应。可这到底是上战场打仗,陆文龙不想将她们置身于战场而有所差池,毕竟她们是自己最亲的人。
明日就要出发,琼芳没有回东府,而是住在了芯草的房里,反正她的行李、盔甲、兵刃都已经带过来了,看她准备的似乎比陆文龙还要精心。
漫漫长夜,辗转难眠,陆文龙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往的种种,思绪万千。
大都,是陆文龙的家,起码现在的他一直这么认为。这里见证了他的成长,也见证了他的欢乐,烦恼,忧愁,这里的每条街市他都了如指掌,对大都,陆文龙有着太多的情感。虽然他也曾经离开大都,西征辽国余乱,远赴西夏,从普风和木先生学艺,但是他的家在大都,他的乳母,他的芯草,他的琼芳也都在。
让陆文龙一喜一忧的是他虽然离开大都,南下远征,可是他的家人却和他同行,张氏,琼芳和芯草都要和他一起赶赴朱仙镇。这样确是了却了陆文龙的牵挂之苦,可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他对张氏、琼芳和芯草三人还是有所担忧。此刻陆文龙下定决心,不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家人的安全。
南征!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至于在战场之上会发生什么,陆文龙也不知道。也许是功成名就,彪炳史册,也许是生死两茫茫。不过陆文龙对自己还是非常自信的,他相信自己会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辰,光亮所致的土地都会成为大金的国土。
夜已深,外面隐约下起了蒙蒙细雨,陆文龙起身,推开房门,默默的看着那点点雨滴散落的景象。此刻的陆文龙内心有一种难以明言的纷乱之感。
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有些无措,李香童回西夏带走了他的牵挂,金弹子的死令他内心充满了仇恨。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的这次出征到底是不是单纯的为了金弹子报仇,又或者他是不是应该陪同李香童一起回西夏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好在那只是短暂的错感,陆文龙很清楚他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他跃马挺枪,披挂出征是为了大金国开疆扩土,成就一统大业,让四海来贺,令八方臣服。而他自己也可以像父王那样,名垂青史,成为大金国屹立不倒的英雄战神。
只有这样,陆文龙才会觉得自己无愧兀术的养育之恩,更无愧生父的临终托付。可到现在陆文龙却并不知道他的生父和养父在十三年前的关系并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样。
这次领兵出战,固然有为兄报仇的情结,但更多的是陆文龙对战场的渴望。上阵杀敌,为国征战,一直是陆文龙儿时的梦想,他不止一次幻想着能成为像父王兀术那样的大英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令所有敌人胆寒,他要成为这样的人,而战场对陆文龙来说,就是实现梦想的人生舞台。
想着想着,陆文龙突然间感到激昂澎湃,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使他瞬间充满了力量。
陆文龙提黄龙宝剑在手,来到院子里,迎着微风细雨,舞起剑来。
“唰唰唰!”“唰唰唰!”黄龙剑在陆文龙的手中似乎被注入了生命了一般,它化作一条金色神龙,时而一飞冲天,时而潜水游弋,上下翻飞,连击乱舞,只见无数道金光围绕在陆文龙的周围,而陆文龙的身姿在层层剑影间挥洒自如。远远看去,只是一个身影的周围绽放着闪闪的光芒,如同宇宙圣子一般,威武,神圣,又不可一世。
陆文龙把黄龙剑使的出神入化,已然是人剑合一,仿佛是两条龙在凡间一同起舞。轻风,棉雨,长剑,少年,真是一道如诗的美景。
自从军以来,陆文龙逢战必胜,所遇之敌皆败在他的手下,即便是曾经从小到大胜过他无数次的金弹子,也不再是他的对手,而这把黄龙剑既是最好的见证,又似乎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高处不胜寒,放眼整个北国,陆文龙再寻不到对手,他是当之无愧的北国第一人,更加可贵的是他那么年轻,他还有无数的可能,有无限的美好未来。
他即将踏上未知的、充满着不确定性的前路,到更广阔的天地去驰骋,去拼杀,去证明自己不仅仅是大金第一将、北国第一人,更是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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