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芙蓉没能说服陆文龙改变主意,自己却被押回了凤凰山。
此刻的陆文龙战心坚定,他已决定要全力一战,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众英雄都是跃跃欲试,对此役是志在必得。
四山的兄弟们同心协力,士气高涨,而此时的联军大营,却是另一番情形。
大帐内鸦雀无声,耶律林珍如坐针毡。他已经得知女儿昨夜独自出营,至今未归,直觉告诉他,女儿是去找陆文龙了。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一名小校,气喘吁吁。
耶律林珍见状急忙问道:“怎么样?她回来了吗?”
“禀……禀将军……”那小校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小姐还不曾回来。”
“咳……”耶律林珍重重的叹了口气。
女儿不顾他的阻拦,私自出营会敌,他这个做父亲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这个时候出营,意欲何为?”说话的是纳合罕。
监军大人一心想撤兵,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此刻的纳合罕可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他向金熙宗主动请缨,来剿灭凤凰山“匪患”。因为在他看来,纵使陆文龙勇猛无匹,可这凤凰山弹丸之地,区区万余人马,怎么能敌得过金、蒙、夏三路大军,十万铁骑?再加之他又深得金熙宗宠信,至于耶律林珍等人和皇上疏远有别,他大可以将这“剿匪”的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到时候他更是可以平步青云、荣华富贵了。
可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不但看到了陆文龙的神武,也领教了凤凰山将士的战力,这令本就贪生怕死的纳合罕哪里还敢再战。他可不想把自己的命留在这,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呢!
此时的孛尔真也眉头紧锁,耶律芙蓉的出走可大可小,一旦陆文龙用她来做文章,难保耶律林珍不妥协。
“为今之计,我们应该立即拔营退兵,待撤回大金,也可保全实力。”纳合罕急道。
他可不管耶律芙蓉有没有回营,是不是在陆文龙的手里。
耶律林珍早看出纳合罕是卑鄙阴险之人,这种人怎会考虑别人的安危。
他把脸一沉,说道:“如今撤兵,恐被陆文龙乘虚而入。”
纳合罕问道:“难不成就在此坐以待毙?”
耶律林珍道:“敌情不明,贸然而动恐于我不利。”
“哼!分明是强词夺理!”纳合罕怒道:“耶律林珍,我且问你,你女儿私自出营,若是通敌,泄露了军机,该当何罪?”
耶律林珍此时也不忍了,指着纳合罕的鼻子喝道:“你身为监军,却是畏战之辈,有负皇上重托,你又该当何罪?”
“你!你你……耶律林珍,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当着帐中众将的面,纳合罕被如此训斥,自觉颜面扫地。
“啪!”耶律林珍一拍帅案,这一下子把包括纳合罕在内的众将全镇住了,平日里耶律林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就是个老好人,哪里见过他如此震怒。
耶律林珍怒视着纳合罕,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旋即,耶律林珍冷冷说道:“本将军身为大军统帅,三军将士皆要听我号令,有再妄言惑乱军心者,杀无赦!”
耶律林珍的这番话说完,大帐内静了下来,纳合罕也收敛了傲慢的态度,他看得出来,如果他还造次,耶律林珍当真会杀他。
此刻,耶律林珍看向孛尔真,心里有些感触。纳合罕身为金人,又是熙宗的近臣,可在大战之际的表现甚至远远不及他和孛尔真这样的外族人。而在如此危难时刻,他居然要仰仗一个蒙古将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依将军看,眼下我军该如何行事?”耶律林珍问道。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以及在战场上的表现,耶律林珍知道,这个蒙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指挥得当,沉稳老练,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
孛尔真说道:“将军,请恕我直言,小姐私自出营,如今恐已落入陆文龙之手,那陆文龙会不会拿小姐做文章,又或者对小姐不利?”
耶律林珍想了想,摇头道:“不会!”
孛尔真没有做声,而是看着耶律林珍。
耶律林珍知他不信,又道:“芙蓉自幼与陆文龙交好,我观陆文龙也是重情义之人,他绝不会伤害芙蓉,也不会用芙蓉做要挟、逼我就范。”
孛尔真见他信誓旦旦,也是放心了不少,思索片刻说道:“如此甚好,凤凰山人马虽然勇猛,可毕竟数量不及我军,便是有其他人马助战,也没有把握一举攻下我营寨,不然的话,只怕他们早就来攻了。”
“将军言之有理。”耶律林珍点了点头。
孛尔真接着说道:“我料军营周遭必有伏兵,时刻注视我军动向,正是敌不动,我不动,看谁能耗得过谁!”
“将军的意思是……?”耶律林珍问道。
孛尔真道:“如今敌暗我明,不宜轻动,我军中粮草充裕,敌伏于暗处,必难久持,耗上几日敌军必退,到时我军再寻机退兵,可保无虞。”
耶律林珍闻言,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
孛尔真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先按兵不动,等到陆文龙他们耗不下去了,把伏兵撤了,他们再退兵。这计策固然不错,不过也可以看出,即便是孛尔真,也对战胜陆文龙、扫平凤凰山不再抱任何希望。
如今,他们能保全性命,领兵撤回北方已是最现实的打算了。
“就依将军之言!”耶律林珍说道。
“什么……”纳合罕一刻不想留在这里,可听耶律林珍和孛尔真的意思,眼下要按兵不动,他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
可是,当他看到耶律林珍满是杀气的眼神,剩下的半句话只好咽了回去。能够得到熙宗的赏识,足见纳合罕察言观色的本事了得,他知道如今耶律林珍的一腔怒火正没出处,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耶律林珍当即下令,各营寨严加防范,营门处多设弓箭手,全军不得私自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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