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谷,会客厅。
七十出头的李神医心烦气躁地揪着为数不多的头发,倒也没有否认赫连玉琅的徒弟身份。
毕竟他也确实教过对方医术,只是没人知道自己跟北辰国太子有着名义上的师徒关系而已。
那对宠儿子的帝后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儿子不务正业,专心钻研医术,他们只盼儿子健康长寿,至于继承皇位之事不曾想过劳累儿子。
儿子身子不好,活着就行。
皇位传承可以另选他人。
赫连玉琅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妹妹,也是北辰国帝后唯一的公主,更是这对父母培养的准继承人。
北辰国的皇位未来是要给那位聪明伶俐的玉珂公主的。
毕竟这位小公主的降生本就是因为她的太子皇兄身体孱弱,根本无法整日操持国家大事。
赫连玉珂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她未来的女帝生涯,而她的父皇母后也在尽力培养这个健康的女儿。
她虽然没有太女之名,但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太女规格来培养的。
反倒是她的太子皇兄空有身份,却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储君训练。
北辰国朝臣虽然对太子和公主的身份有过非议,但他们也明白太子和公主身份不对的内情。
按理来说,体弱多病的太子不应该拥有储君的身份,而且作为皇位继承人培养的公主也不应该仍是公主。
玉珂公主该是太女,太子殿下该是大皇子。
只是北辰国皇帝仍然破格册封病病殃殃的嫡长子为太子。
北辰国皇帝封赫连玉琅为太子之时也仅仅是希望儿子可以得到祖宗庇佑,可以顺顺利利的长大。
文武百官对于不知道何时就没命的太子殿下没什么恶意,反正对方也只是空有其名罢了。
等太子殿下死后,自可腾出位置。
到时候,玉珂公主便是北辰国名副其实的太女殿下。
其实,但凡他们北辰国的皇帝学学南宁国皇帝那边多纳一些后妃,北辰国的皇子也不会只有太子。
偏偏北辰国皇帝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痴情种,后宫当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导致男嗣也只有太子殿下。
要不是因为太子体弱多病,没办法继承皇位,北辰国皇帝根本不会让他的皇后再生下玉珂公主。
皇后生育的苦,他看一次疼一次,恨不得以身替之。
对于自家皇帝的恋爱脑,北辰朝堂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北辰国代代皇帝都是恋爱脑,他们不想习惯也没办法。
要不是因为每任皇帝的眼光不错,北辰国早就被玩完了。
就连尚未继位的玉珂公主跟右相家的嫡长子也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只差寻个良辰吉日成婚了。
李神医同样对北辰国皇室代代传承的恋爱脑也深感无语,这种遗传基因实在是强大非常。
只是他目前还顾不得这件事,谁让他的徒弟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凌枭身后的两个中毒侍卫。
“你们中毒有十个时辰了,实力也远不能压制自身毒素。”
赫连玉琅松开他们的手腕,看向了两个侍卫旁的男人,“是你用内力帮这两个侍卫压制了曼陀罗毒,你倒是舍得消耗自身内力。”
愿意为两个侍卫耗费内力压制毒素的主子确实是少见得很。
凌枭眯了眯眼睛,“你真的可以帮我的护卫解毒?”
赫连玉琅微微颔首,“是啊!只是不知你能付出什么诊费。”
这时候的李神医还在发愁,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祖宗又要闹出什么事来,因此并没有什么防备。
凌枭沉声道:“只要你能救他们,条件随便你开。”
“我墨暝城付得起!”
赫连玉琅笑吟吟地盯着他,“哦,难道你是墨暝城城主?”
凌枭点了点头说道:“是我,在下便是墨暝城凌枭。”
赫连玉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听说墨暝城融汇着来自于北辰国和南宁国的各地商人,在那里可以见到大陆各地的特色商品。”
凌枭附和道:“确实如此,你若有想要的商物尽可开口。”
他的墨暝城不仅是武城,也是天下皆知的著名商城。
赫连玉琅勾唇笑道:“我不要你们墨暝城的商物,我希望凌城主可以作为东道主请我游历墨暝城。”
凌枭因为他这抹笑微微愣神,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他反应过来后温声道:“好,我会带你好好游玩一番的。”
李神医快速出口阻拦,“不可以,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舟车劳顿!”
“神医谷跟墨暝城离得可不近,你在路上要是出点事儿,我该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
如果赫连玉琅在路上染病没了命,那对帝后不得把他这把老骨头拆了,再把神医谷夷为平地啊!
赫连玉琅脸上的和煦笑意变冷,就像是雪山山顶的冰雪。
“你怕没法跟他们交代,难道就不怕我拆了你的神医谷。”
他轻飘飘地拍了拍李神医的肩膀,嗓音温和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这条小命的。”
“我可是从阎王殿前回来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在路上。”
要是他真的那么容易死,早就死在前二十年的病榻上了。
哪里还能坚持到现在,甚至从那座皇宫里出来,进入自由的神医谷,不用再被宫女太监侍卫围着。
赫连玉琅想想自己前二十年不自由的病患生活就止不住感叹,皇宫虽好,终究是太过无趣了。
他的父母像是对待瓷娃娃般护他,生怕他被磕着碰着,恨不得替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这让他根本见不到任何风雨,就连皇宫都没办法走出去。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度过二十岁生死大关后就迫不及待地出宫。
便是来到这处神医谷,也是他闹了七八天才成功的。
“可……”李神医还想再劝,但他终究还是没能说的下去。
只因赫连玉琅的眼神太冷,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说不出多余的话。
这时候的李神医才明白赫连玉琅不愧是那位帝王唯一的儿子,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不容置疑。
李神医叹了一口气,“你若坚持要去,也记得传个信告知你家人,不然他们会担心你的。”
赫连玉琅温柔地道:“我知道了,您不必太过担心。”
他这副身体没那么容易垮的,对方也没必要那么发愁。
李神医恨恨地磨了磨牙。
不担心?他只觉得对方太能折腾,刚熬过二十岁就疯狂闹腾。
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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