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秋和卫宗栩缩小存在感,避免遭到美人舅舅的痛骂。
骂了父皇母后就不能骂我们了。
牧诏躲在慈宁宫的房梁上,让圣女独自面对毒舌教主,把这份沉甸甸的爱让给教主的亲姐姐。
祁无洛欲哭无泪地垂着头,耷拉着眼皮听着弟弟冷嘲热讽。
“老头子也没穷养你,竟将你养得眼皮子那么浅,臭男人说两句情话就让你屁颠屁颠跟他走了。”
祁无涯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把先帝从皇陵刨出来挫骨扬灰,再把糟心姐姐丢水里醒醒神。
他望着祁无洛的眼神渐渐变凶。
察觉到祁无涯心绪变化的牧诏连忙跳下房梁搂住美人的腰,吧唧一口亲在祁无涯叭叭的嘴上。
“教主,要不要再亲一下?”
祁无洛猛的抬起头,瞪圆眼睛盯着胆大包天的牧诏。
这家伙不是魔教左使吗?
他哪来的勇气对我弟弟又抱又亲?
吃到大瓜的宋静秋和卫宗栩宛如两只瓜田里活蹦乱跳的猹,两双眼睛看看祁无涯又看看牧诏。
我的老天爷呀!这是什么大戏?
哇哦!舅舅跟那位武功高强的男人竟然是那种关系吗?
祁无涯捏着牧诏的耳朵直接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你给我上一边子去!”
牧诏猫猫祟祟地走到角落里,权当自己是一朵阴暗的小蘑菇。
他知道教主不骂完是不会结束了。
这时的他非常期待祁靖现身让美人教主揍一顿发泄怒火。
气大伤身,教主气坏了怎么办?
此时待在富安客栈的祁靖开始不住地打喷嚏,让他不由自主地拢着衣服,眼角的皱纹变得更多了。
祁靖谨慎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明明是六月天,我怎么感觉像是冬日染了风寒一样?”
不明缘由的他还不知道是糟心儿婿惦记着让他这把老骨头挨揍,只是紧紧关闭打开的两扇窗户。
甩掉黏人精男友的祁无涯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祁无洛,“眼光差,心又软,你这种人怎么是我的姐姐!”
“亏老头子年年想着你,一听说你被狗皇帝欺负就不听话地跑到京都来,老头子真是蠢透了!”
“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品种的傻子,谈个恋爱半点不顾他人死活,只顾自己痛快根本不顾后果。”
“你与我记忆中坚韧又自信的姐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他这些话是替原主说的。
原主当初极为崇拜自己的姐姐,但姐姐却为了爱情抛弃了家人,因此原主武功大成后最先杀了卫帝,接着狠狠地揍了恋爱脑姐姐一顿。
祁无洛再也不是原主的崇拜对象,原主开始追求极致的力量,出完气以后就回到魔教总部闭关。
听到弟弟最后那句话的祁无洛仿佛失去所有支撑般跌倒在地,瘦弱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
“我确实变得不像我了。”
“连我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又何况是我的弟弟呢?”
她自幼便极具练武天赋,被父亲当做继承人般精心培养,从小到大都是魔教最出色的天之骄女。
十八岁前的她明艳张扬,热情似火,不染半分阴霾。
即使生母早逝,也不曾过得落魄,因为她有着极为宠溺自己的父亲和乖巧可爱崇拜自己的弟弟。
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
直到她闯荡江湖时遇到先帝,也是那个让她变成深宫怨妇的男人,她开始渐渐丧失曾经的灵气。
她变得懦弱无能、窝囊胆怯。
骄傲的魔教圣女为了男人患得患失宛如被磨掉利爪的鸟雀。
生长于山野悬崖的野生红玫瑰最终枯萎于四四方方的皇宫。
不仅如此,她还害得家人担心。
父亲想必没少为她操心,弟弟更是因为她而性情大变。
犹如富贵公子的温软弟弟成为问鼎武林的绝世高手,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成为性情暴戾恣睢的魔头,再也不复记忆中的样子。
他们姐弟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祁无洛伏在地上失声痛哭,先前被弟弟掐着脖子骂都没有她此刻的难过,心脏像是破了洞似的。
“无涯,是姐姐对不起你们。”
“如果不是我当初为情所迷,父亲和你都不会变成这样。”
那个曾经会亲昵地喊父亲为爹爹的弟弟如今提到父亲却是喊老头子,再也不是十岁前的爹爹。
父亲和弟弟之间定然发生了什么。
起因就是她的离开,如果不是她,也许弟弟会成长为文雅公子,不用逼着自己变成强大的武者。
祁无涯盯着她沉默了很久。
他摁着突突跳的胸膛,感受着部分残存未灭的痛苦和不甘。
那是原主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代表着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其中尤以对其姐的情绪波动最强。
慈宁宫内刹那间变得极其安静。
红衣绝艳的男子垂眸看着跪在地上低声啜泣的同胞姐姐。
“姐姐,你知道你当初与爱人你侬我侬缠绵悱恻时我过着怎样的日子吗?我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他慢慢地诉说着自己的过往故事,嗓音低哑而富有磁性。
“我自幼便没有武学天赋,连魔教资质最差的弟子都比我强,幸好我有个天赋卓越的姐姐。”
“我的姐姐是最厉害的天才。”
“有姐姐在,我可以专心念书,无须学习晦涩难懂的武功。”
“父亲嫌弃我、旁人诋毁我的时候,姐姐会坚定地挡在我身前,她是我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亲人。”
“可我的姐姐却为了外面的男人舍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宁可改头换面也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忽然嗤笑了一声。
“姐姐如愿嫁给心上人,但我却被父亲拖入后山的换血池。”
“我在那里面待了一天一夜。”
“全身血液都被它换了一遍,深入骨髓的痛苦伴随着我,那种感觉比千刀万剐的酷刑也不差。”
他俯身蹲在祁无洛身前,一字一句地说着二十年前的遭遇,“我当时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便想爬出去,却被老头子一脚踹回了换血池。”
“老头子说人没死就滚回去。”
“我咬牙熬着时间,麻木地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
这些遭遇既是他的,也是原主的。
他亲自体会了原主遭遇过的痛苦,也更能明白对方的心境。
“幸运的是我活着出来了。”
“可我宁愿却死在换血池里,也不愿意学习那些武功秘籍。”
他继续说着十岁以后的生活,“老头子烧了我的藏书,赶走了教书先生,把我的书架摆满武功典籍,又日日盯着我修炼那些武功。”
“老头子为着魔教未来不停逼我,一次次地让我以身犯险,只为让我尽快成长为合格的魔教少主。”
“我一步步从一个连刀法都不会的文弱少年变成当世武林第一人,把所有武林高手踩在脚下。”
“姐姐,我成了天下第一。”
“那一年,我十五岁,用手里的刀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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