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一脸轻松。
爱国票与其说是面向所有人售卖，倒不如说是为那帮官员量身打造。
此时崇祯内心是矛盾的，他既希望那帮官员有大量的钱财购买爱国票，又希望他们没有大量的钱财。
那帮大臣没有钱财，自己赚不到钱。有钱财，说明都是贪官。
自己找他们捐钱，他们全阳奉阴违哭穷。如果此时他们有大量的钱财买爱国票，那就说明前段时间自己是被人家当猴耍。
“小尘，你真觉得那帮官员有钱？”
张尘：“……………”
卧槽，你竟然问这问题？
也就是时候未到，不然，李闯王绝对给你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史书记载，李自成进去北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国库，发现只有十几万两白银。
李自成没有实业支撑，又用“闯王来了不纳粮”来笼络了民心，军饷一直是一个大问题。李自成解决军饷，靠的是老办法“劫富济贫”，从大地主大官员那里获取。
进去北京城发现国库空虚，立马慌的一逼。
自己手下都是一帮什么货色，李自成心里清楚的很。没有钱，谁给自己卖命？
无奈之下，李自成只能故技重施，找那帮官员要钱。
崇祯是低声下气的求着官员，既想要钱，又想要脸。典型的既想做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
李自成冲官员要钱可比崇祯务实的多，直接大刑伺候。管你有没有钱，先抓起来毒打一顿再说。毒打一顿不行，那就换个大刑再来一次。
当时北京城哭喊声此起彼伏，儒生纷纷乞考，填拥于市。经过数天的严刑拷掠，李自成在北京城共获得财物、银两，折价共计近万万两。
即使是号称富庶的万历初年，大明帝国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区区五百万两。崇祯末年，在全国范围征收三饷：辽饷、练饷、剿饷，所得也不过两千万两白银。
“陛下，你信不信，如果你让我把北京城里的官员抓起来毒打一顿，我能给你弄出上万万两钱财。”
对于张尘这话，崇祯哪里会信？！
“小尘，休要胡言乱语，如何能殴打大臣？你还是定心发行爱国票，这才是正道。千万别小看了那帮大臣，他们没那么简单。”
张尘：“……………”
他们没那么简单？好像谁简单似的。
“陛下放心，这都不是事。那帮被罢官的官员不是拉帮结派抵制爱国票吗？那我就跟他们斗斗法，看看谁技高一筹。”
看到张尘胸有成竹，崇祯揪起来的心，又放下不少。
此时的醉香楼，周延儒他们三人又在小酌。这三人天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又或者在妓院体察民情。
“两位仁兄，听说了吧，今日爱国票只卖了十万两，彻底凉凉。”魏藻德此时表情岂是一个惬意能表达？！
“魏兄，这是理所应当的。咱们的万岁爷以为罢了周兄的官，周兄就没办法了？太也小看周兄的影响力，殊不知周兄足不出户遍知天下事。周兄虽不在朝堂，朝堂却有周兄的传说。”
“哎，两位兄台，过了，过了。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周某岂能独贪这不世之功？”对于魏藻德与钱益谦之言，周延儒很是受用。
“周兄，哪里过了？一点都没过。没有周兄出面，文武百官哪里会这么齐心抵制爱国票？”
“钱兄，此言差矣。抵制爱国票是官员与万岁爷打擂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懂。咱们啊，什么都别管，就紧盯着两件事：第一，盯着爱国票奖池，绝对不能让陛下动。第二，继续叮嘱文武百官，万万不能买爱国票，那很可能是让大家自掘坟墓。”
“周兄所言极是，咱们就为了…………为了…………为了炎黄子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盯紧这两件事。”
“魏兄多虑了，就冲咱们三人的盛望，文武百官谁不给面子？无妨。”
……………
第二天傍晚时分，张牧来到售卖爱国票店铺，立马发现不对劲。
所有人都耷拉着脸，跟刚给领导送完重礼，领导一不小心死在女人肚皮上，自己重礼打水漂似的。
和小太监没什么好说的，朱慈烺不在，方正化在后院练武，他也就只有这点爱好。
不得不说练武真累，看看此时的方正化，上蹿下跳累的满头大汗。
“老方，老朱呢？怎么没来？”
“张公子，老朱他…………太子他今天有课，在宫里读书，没时间过来。”
张尘：“……………”
我尼玛，都什么时候了？
还读书？还读个球的书？
太平盛世读读书还行，现在内忧外患读书有鸟用？
“怎么回事？大家看着都不大高兴。”
“大半天过去，才只卖了三万两爱国票。今日营业额肯定没有昨天多。营业额越来越少，大家哪里会高兴？”
张尘：“……………”
没理由啊，今天应该暴涨才对，怎么会减少？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方，今日有没有人加倍大额买入爱国票？”
“没有，最多一笔也只是二两银子。对了，今日中大奖之人是国丈家小厮。”
张尘：“……………”
怪不得，怪不得爱国票卖不出去。
这才刚开始，就来这套？！
国丈周奎那厮可是青史留名的守财奴，吝啬鬼。让他尝到这甜头，那还得了？以后这爱国票岂不是要成了他家的聚宝盆？！
“胡闹，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是太子，说是国丈爷声泪俱下哭穷，求了皇后娘娘两个时辰。皇后娘娘拗不过，就给太子打声招呼。”
“以后中奖号码全部由我定，谁来都不好使，有意见大可到陛下那告状。”
“张公子，还有一事。听锦衣卫私底下说，这两天前首辅周延儒带着魏藻德，钱益谦竞相拜访文武百官，目的就是抵制爱国票。”
张尘：“……………”
王八蛋，已经明目张胆了吗？
“老方，你有没有信得过的兄弟？”
“张公子，太监算兄弟吗？我信得过的人都是太监。”方正化说的吞吞吐吐。
“自然是兄弟，难不成还是姐妹？就像你我这样，像是姐妹吗？这样，把你信得过的兄弟都派出去。各大酒楼，茶馆，官员喜欢去的地，你们都去。”
“去干嘛？”方正化一头雾水。
“去散布小道消息，就说国库空虚，一些已经被罢官的官员提议让陛下抄文武百官的家，抄钱财填充国库。”
方正化：“……………”
好一招借刀杀人，借对手之刀杀对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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