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界域消失在视野之外,确定周围没有其它势力的眼线,卫渊就取出地图,说:“时间紧迫,我们就不回去修整了。现在许家还有两座矿场,一座药庄和一座小镇,巫御族掌控下还有两个商队营地、一个村庄和两个马匪山寨,我们辛苦点,再拔两个点然后休息。”
众人都没有意见,向下一個目标奔去。
周围无人,大家就摘下面具透口气。此时在卫渊身边的是徐意,她看着卫渊的马就不住偷笑。
卫渊一开始被她笑得很不自在,向马身上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此时天下着小雨,周围都是雾气一样的雨水,极为潮湿,战马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卫渊这匹马原本是亮红色,太过扎眼,所以出发前给漆成了灰色。结果没过去几天就开始掉色,现在在雨中,更是肉眼可见的由灰变白,再由白变红。
除了痛骂奸商之外,卫渊此时也没有其它办法,只能说下次再遇到那些卖涂料的奸商,一定要让他们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不过卫渊心里也清楚,多半再也见不到那些奸商了。
徐意又道:“老大,你扮马匪还有一个破绽。”
“什么破绽?”卫渊虚心问。
“马匪都是刀口舔血过日子的,粗鄙不堪。老大你说话太文雅了,哪有不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的马匪?”
卫渊皱眉,让他骂那些特别粗俗的确实有些难度,还不如一枪捅死了事。
徐意就是捂嘴偷笑,然后说:“也不是没有其它法子。要么就少说话,话越少就越有高人风范。”
卫渊当即点头:“这个可以。”
一队人走了还没有半个时辰,前方树林中忽然杀出一伙马匪,拦住了去路。为首两人似是两兄弟,一人拎把下品法器,骂骂咧咧的开始叫阵。
看着眼前这支才一百多人、衣衫褴褛、好几个人合用一把武器的马匪,卫渊都有点心酸。不过这种垃圾队伍正好拿来练手,试试徐意刚才说的话。
于是卫渊策马上前,气势森寒,一声大喝:“我,马匪,给钱!”
然后不出意外的打了起来。
片刻后,看着一地的马匪尸体,卫渊认真思考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半日之后,卫渊看着拦住去路的几百马匪,无奈道:“西域马匪这么多吗?”
这次的马匪队伍看起来就好多了,足有五百人,其中五十精锐全都手持法器。此时对方数名首领出阵,前来叫阵。
卫渊没心思听他们说什么,摸着脸上面具若有所思,自己这些人看起来这么弱吗?否则对方身为马匪,为何不截商队,专找同行?这都连续两次了。
这时对方已经叫完了阵,卫渊就问左边的王语:“他们是什么人?”
王语道:“号称西域三大马匪的队伍共有五支,对面就是其中之一的嗜血骑,目前实力大致在所有马匪队伍中排第七。”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徐意问。
王语道:“在城镇里休息时我听城里的人说的。”
徐意一脸震惊:“我们就吃了顿饭,而且你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的吗?”
王语面无表情地道:“我的阴目听得比较远。”
“这…”徐意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忽然想起一事,道:“你该不会拿它来做什么坏事吧?”
“不会,如果看到不该看的,会有强烈反噬。所以我不敢看和听明显比我强的人。”
徐意本来稍稍放下点心,但随即越想越不对,貌似队伍中明显比王语强的好像就两个,自己并不在其中。
此时卫渊上前应阵,才说了一句,不出意外就又打了起来。
片刻后,西域三大马匪就只剩下了四支,原本排第八的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排名又往前进了一位。
卫渊拿出地图看看,就有些烦燥,道:“抄个矿场都能遇到两波马匪,这什么鬼地方,还让不让普通人活了!再有五十里就到矿场了,总不会再遇到一支马匪吧…”
话音未落,就听远方蹄声响起,大地震动,一支马队从山丘后转了出来。两队相向而行,正是狭路相逢。
徐意掩口笑道:“老大厉害,言出法随!”
左右无声。
徐意笑了两声就感觉不对,向旁边望去,就见王语双眼紧闭,眼泪汨汨而下。他脸现痛苦之色,道:“小心,有仙基!”
对面骑队源源不断的从山丘后奔出,列成方阵,军容格外严整。居中两人气息深沉,卫渊都看不清他们的虚实。
马匪都这么高端了?卫渊终于震惊,当年北辽少主的雪鹰骑也不过如此。
卫渊心底暗骂一声,纵马上前,大喝一声:“要么脱,要么死!”
然后就打了起来。
卫渊眼前忽然亮起刀光,一双短刀瞬间已经到了面前!
那年轻人动如闪电,双刀一插咽喉一插心口,出手极是凶险。但随即一条柔和刀光亮起,八尺刀锋粘住了一双短刀,将年轻人带到了一旁。
卫渊提枪在手,眼中只有那短须男子,策马冲去!
短须男子先挥手向前一指,对身后骑队下了攻击的命令,然后才从容拔剑迎上卫渊。
两马交错,卫渊一声暴喝,长枪抢起,一枪向短须男人当头砸下!
短须男子没想到卫渊一击竟是如此猛恶,他用长剑却是在兵刃上吃了大亏。当下别无它法,挥剑招架,然后剑锋轻轻偏转,瞬间就将大半力道卸到了一边。但余力仍然震得他手腕发麻,胯下战马也是一声哀鸣,差点站立不稳。
这一交手许新辉也是心下震惊,对面这马匪肉身实是强到不可思议,简直不像人类,道力也是如狂涛巨浪般,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一时之间,许新辉竟恍然有种当年在宫内大比时面对宿命强敌的感觉。
刹那间他心头燃起一点火焰,久已蛰伏的豪情热血同时迸发。难得在西域遇到这等对手,当然要好好的战一场!
许新辉气势一变,一道炽烈剑气扶摇而起,直冲天际!
王自研远远望见就是吃了一惊,已经好多年没看到大哥如此战意燃烧,这是遇到真正对手了?
这时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还敢分心?”
王自研就见那少女双手持刀,一刀荡漾起如水刀光横斩过来。八尺长刀横扫,刀光已卷到数丈之外!
方才短暂交手王自研已经知道这少女刀法出奇的厉害,当下不断怠慢,双刀交错招架。
两刀交击,王自研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一道恐怖大力,如同被仙君大手拍中,又像是被巨龙龙尾抽了一记,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起,竟被少女一刀扫飞!
这边许新辉二指抹过剑身,仙剑加持,长剑即刻亮起炽烈光芒,滚滚剑气化作风暴,席卷数十丈!
仙剑在手,许新辉气势又是一变,变得炽烈而狂野,道:“一招就能让少昊现世,你足以自傲了。”
话音未落,许新辉胯下战马突然一声哀鸣,后蹄一软,居然坐倒在地。许新辉腾空飞起,脸色已极是难看。任谁在兴致正高的时候被来上这么一出,心情都好不了。
许新辉也心中疑惑,自己这匹战马也算千里挑一的名驹,怎么会如此不济,直接在战场上瘫倒?
许新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战马后臀上有个巨大伤口,缺了一大块肉,血流不止,难怪站不住。他再向卫渊那边一望,就见那匹杂色马嘴里不断嚼着什么,还不断在滴着血。
许新辉神识一扫,就发现滴出的是自已战马的血。他这才省悟过来,原来刚才两马交错之际不光是马上的人在交手,对方的马还狠狠咬了自己战马一口!
既然注意到了,那匹马的所有伪装在剑修面前就都不值一提。许新辉双目涌动剑气,已然看穿了那马的虚实,竟是匹罕见的妖马!
妖马性烈,极难驯服。对面那人竟能以妖马为座骑,许新辉心底对他的评价不由得又提升了几分。
这时许新辉手下千名骑士分成两队,绕过对峙的两人,分别从左右夹击数十面具骑士。
卫渊哼了一声,万里河山具现,加持在自已和已方骑士身上,同时识海中数十道青气消失,已经给所有人都加持了气运,风听雨都不例外。
战天五十骑士眼见就要被数十倍的敌人包围,忽然全部腾空而起,身上光芒乱爆,无数道术法器如狂风暴雨般向周围砸去!
许新辉王自研都是大吃一惊,这队马匪竟然全都是道基修士,且个个修为不弱!这是马匪?真不是大汤九军的队长组了一队?
战局瞬间白热。
风听雨得气运加持,刀光瞬间席卷数十丈,将王自研裹在其中,砸得他东倒西歪。没错,就是砸。
王自研感觉对手拿得根本不是刀,而是刀形的大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胡抡,砸得他根本透不过气来,连识海都被震得不断颤动。
许新辉则是占了上风,仙剑少昊威力无穷,几剑后就将卫渊长枪斩成两段。只是长枪被斩断时同时从枪身中喷出长长火焰,把许新辉吓了一跳。
不过枪身中喷出的都是凡火,许新辉只是小小受惊。
“且住!”卫渊叫了一声。
许新辉收剑立于空中,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卫渊义正词严地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许新辉哭笑不得,道:“你不也是马匪?”
卫渊一怔,倒是忘了自己的新身份。
不过史书上痛斥对手的例子数不胜数,斗嘴卫渊可是不容易输的,当下又道:“伱好歹也是剑修,徒仗法器之利,就是打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许新辉顿时被气笑了,道:“这是我自己修成的道基,难道还不能用了?”
卫渊哼了一声,道:“也罢,我不跟你多废口舌。我这就去借把极品法器,明日再与你公平一战,你可敢应战?”
许新辉一听,顿时血气上涌,森然道:“有何不敢?”
卫渊道:“那好!明日正午时分,西北五百里外有座三百丈绝峰,我就在那峰顶上等你!”
许新辉心中回想了一下地图,卫渊所说的地方距离界域足有七百里,便道:“好!我必定准时赴约!”
“走了!”卫渊即刻招呼众骑,如风远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王自研走了过来,道:“会不会是对方的阴谋?”
“无须担心,那地离界域中心足七百里,界域之力怎么都用不到那里。只要是公平一战,我又有何惧?”
王自研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两人不知,此刻青冥界域的确只有一百二十里,但当日巫族改易天地、封禁仙剑的范围是一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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