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玉县,
这里并没有什么光头大魔王,而是岛国一个普通的内陆县。
东邻千叶县,西面是长野县,南接东京都,北连茨城县和栃木县;历史上曾与东京的大部分地区,一起被称为武藏国,是岛国东部重要的交通中心之一。
朝霞市,野火止公园山顶。
几天前:
“方治,快上来——”
山顶的少年挥臂招手,让气喘吁吁的国中生擦了把汗。
“志雄,你就不累吗?”
“累什么!看,从这里能够看到‘神树’哦。”
站在山顶的少年指着远方:琦玉县比邻东京都,天气好的时候,从山顶甚至能够看到远方地平线上的‘神树’。一如身处东京,能够看到富士山那样。
“虽然我们琦玉被称为‘小江户’,但东京才是超凡时代的中心。”
叫做‘志雄’的少年眺望着远方,一脸憧憬。
“只有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是是是、”
名为‘方治’的国中生来到山顶的平台,无奈的附和。
他们只是普通国中生,哪里有资格踏入神树区?
嗯,每年一次的参拜机会倒是可以。
不过——
“真是宏伟啊”
看着远方地平线上朦朦胧胧的巨树,任谁都忍不住生出膜拜之心。
“如果我们能够成为超凡者就好了,”
“会的,到时候?”
“恶灵!!”
就在两个国中生遐想未来的时候,不速之客出现了。
“该死,公园怎么会有恶灵?”
“这附近有‘松平信纲’的陵墓,快跑!”
面对突兀飘来的恶灵,两个少年匆忙向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挥拳驱赶恶灵。
在即将跑出公园的时候,国中生‘方治’脚下一滑,志雄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却被惯性带倒;两个少年顺着台阶骨碌碌的滚落,最后摔成了一死一伤。
“对不起,志雄。”
一栋公寓的房屋中,名为‘方治’的国中生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摩挲着桌上的相框。
照片上是两个互相搂着脖子,笑着比出剪刀手的小学生。
那是他和志雄的合照。
他们两家是邻居,住在同一栋公寓。
幼稚园、小学起就在同一个班级,国中之后也就读一个学校,是真正的好朋友。
可就在几天前爬山遭遇恶灵,自己一脚踏空,从台阶上滚落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志雄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都是我的错。”
满脸懊恼的国中生‘方治’站起身来,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客厅。
“妈,”
听到‘方治’的声音,
正在客厅中吃饭的中年妇女一颤。
“我想去看看志雄,亲自向他说一句对不起。”
中年妇女颤抖着放下干净的碗筷,起身拿起一个小盒子,穿着黑色的衣服,打开家门。
看到自家母亲这幅模样,‘方治’叹了口气,也心情沉重的迈步跟上。
咚咚咚、
志雄家就在隔壁,
敲门声中,大门打开,露出了一张憔悴的脸。
“啊,佐渡岛太太,还有”
“请进。”
憔悴的妇人:也就是志雄的母亲一惊,强忍着悲伤让开身来。
“你们是来看望志雄的吧?”
“这边请——”
在志雄母亲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名少年,露出被子的头、脸、手上缠满了绷带,一动不动。
“志雄!”
看到好友的惨状,‘方治’再也压抑不住悲伤;上前跪在床前,眼泪不断的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拖后腿,你也不会这样”
在两名中年妇女默然垂泪中,床上绷带缠身的志雄却眼皮动了动。
下一秒,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微微转头。
“方治?”
“志雄,是我!”
国中生激动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床上的少年,已经用虚弱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
“我没能救到你。”
“志雄,你在说什么啊?”
在名为‘方治’的国中生疑惑中,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的意思是,死于超凡灾害不是他;而的是你:佐渡岛方治。”
随着两名中年妇人让开,一名国中生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让‘方治’疑惑的起身。
“同学,你是谁——”
“超凡对策科,”
“东孝美。”
掏出一本证件,打断了‘方治’的询问。
紧接着,这名短发少女又伸手入衣兜,掏出了一面:
镜子!
明明她的衣兜只有巴掌大,
但是少女手中的镜子却有人头大,是那种古朴的铜镜,背面还绘着松鹤之类的花纹。
“看看镜中的模样吧,佐渡岛方治。”
名为‘方治’的国中生,下意识的看向铜镜,里面倒影出一名额头破裂,血污覆盖半张脸,脖子扭曲的脸庞!
而这张脸,正是——
“我的脸?”
盯着镜中的倒影,国中生先是一愣,继而有寒气从头顶蔓延而下。
野火止公园、眺望神树、恶灵、逃跑中摔倒
是了,是了!
倒在血泊中,还有自己!
浑身颤抖的国中生不对,应该说名为‘方治’的恶灵双手捂着额头,痛苦的表情扭曲了他的面孔,仿佛脑子里有一条虫子在钻来钻去,痛不欲生。
“我”
‘方治’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志雄,
又看向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母亲。
终于反应过来:
“我已经死了?”
“我死了,我死了啊啊啊啊!”
下一秒,知晓自己死亡的‘方治’恶灵痛苦的张开嘴巴,额头开始冒出鲜血,脖子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张大的极限嘴能够塞得下拳头,眼眶中理智飞速消失,化为白多黑色的混沌。
“死啊!!!!”
并非所有的灵体都能够维持理智,
不对,应该说,大部分灵体都是残缺不堪,只剩下某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之前的少年‘方治’,就是在重复着一段懊悔的行为。
没错,
他已经反复来这里看过志雄三次了!
每次都跪在志雄的床前道歉,对其他人却都至若惘然。
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两个家庭不得不报警,请超凡对策科处理。
“嗯,果然恶灵化了。”
面对眼前的情况,收起镜子的东孝美自言自语中,抬手往正在‘恶灵化’的国中生肩膀上一拍。
“冷静点!”
“你也不想志雄看到你这副模样吧?”
东孝美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濒临崩溃的灵体上,让名为‘方治’的存在,渐渐找回了一丝理智。
志雄!
自己是死了。
但是唯独志雄放心不下 “收敛心神,跟着我的指引,凝聚灵体!”
浑浑噩噩中,直入灵体的声音不断响起;让国中生‘方治’的意识、本能的跟随这个声音一步步向前。
“大人、我的儿子”
“佐渡岛太太,不要过去!”
“那已经不是方治了,请冷静点——”
房门口,憔悴的志雄母亲,死死的将穿着黑衣,抱着小盒子的妇人拉住。
不管超凡对策科怎么‘驱灵’,她们作为普通人,都只能等待结果:死了的人已经死了,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呃呃呃啊啊啊啊”
被东孝美手掌放在肩膀上的‘恶灵’,正在不断的扭曲着;
一会儿膨胀如圆球,一会儿又收缩成骷髅模样,似乎承受着剧烈的痛苦,却又像是在:
重塑?
几分钟后,恶灵不再挣扎扭曲;
而是渐渐恢复成了,国中少年‘方治’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满身血污、没有了扭曲的肢体、除了有些虚幻,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
“呼———”
放开手掌,任由眼前的灵体跪坐在地,东孝美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样算成功了吧?”
“我知道自己还不够格,但能救一个算一个”
在这名‘超凡对策科’的少女自言自语中,跪坐在地的‘方治’抬起头来。
“我这是?”
灵动的眼珠看了看自己略带虚幻的双手,又转头看向病床上的志雄,然后抬头看到了门口被拉住的妇人。
“妈?”
一瞬间,
两名正在拉扯的妇女愣住了。
“大人,这是——”
“我稳定住了他的情况,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让他作为‘守护灵’附身。”
守护灵?
这个词语在如今的岛国,也是无人不知。
很多幸运儿、或者说不幸的普通人;因为死亡后的亲人、爱人、朋友的灵体依附在身上,一跃成为了‘通灵师’这种超凡者。
但如果有得选,绝大部分人绝不想要这份力量:因为能够成为守护灵,互相之间几乎都有着刻骨铭心的羁绊。
嗯,舔狗不算。
“您是说,方治他”
佐渡岛泪眼朦胧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妈。”
“请原谅我先死掉。”
迎来的是少年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歉。
“不,”
“我不会怪你,我怎么舍得怪你,我的儿子!呜呜呜”
随着中年妇女哭着瘫软坐在地板上,病床上传来小声却坚定的声音。
“让方治”
“附身在我身上!”
病床上重伤的志雄转头看向众人,语气坚定。
“是我提议爬山,是我没能救下方治我要带着方治,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
“那么你呢?”
东孝美的目光落在稳定下来的灵体‘方治’身上,
“愿意成为志雄的守护灵吗?”
灵体的动力来源于‘情感’,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既然之前‘方治’的灵体只记挂着志雄,就说明在他心中,志雄比任何人都重要。
如果要选择一个附身的对象,肯定是志雄最合适。
“我”
转头看了一眼病床的好友,名为‘方治’的灵体重重的点了点头。
“愿意!”
几分钟后,
“感谢东孝美警视,太感谢了。”
公寓外,一名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双手握着国中少女的手,激动得连连摇摆。
“咳,署长。”
旁边看不下去的女警咳嗽一声,让中年的警察署的署长回过神来。
“啊呀,我太激动了。”
放开少女的手,中年署长当场道歉。
握手是礼节,握着不放那就是职场骚扰了!
“没关系,”
“那个名为‘方治’的少年灵体,已经依附在了少年志雄的身上。”
“志雄的身体处于恢复期,注意补充营养——最好给他们申请一个‘超凡补贴’,先养好身体再说。”
“是,感谢指导!”
本地的警署署长连连点头,满脸笑意。
能在自己的辖区白捡个‘通灵师’,怎能不高兴?
现在的东孝美,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处于‘阶层低端’,随时可能沦为霸凌对象的少女;向本地的警署交代完后事之后,挥了挥手,拒绝了署长‘吃个饭’的邀请,独自上了停在旁边的黑色低调轿车。
“回东京。”
“是,”
司机回答之后,轿车平稳的启动。
既是超凡对策科‘守护小队’的队长,又是咒术学校的学生。
不知不觉中,东孝美也成为别人仰望的了‘大人物’,有专车和司机接送。
“哼,浪费灵力。”
坐上没有后视镜的轿车中,一个身影就从东孝美体内飘出。
正是自称‘织田信奈’性格恶劣的家伙。
“不是浪费,这也是一种锻炼。”
东孝美认真的反驳:
“信奈姐,稳定即将崩溃的灵体,不比制造‘灵器’更能锻炼‘阴属性’掌控吗?”
“呵呵,你只是心软而已。”
对于直指核心的信奈,东孝美疑惑反问。
“对普通人心软,不好吗?”
心软?
对织田信奈这种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无数人关于‘织田信长’的认知糅合而成。
信长一生,就心软过一次:因为少年时太过混帐,连他的母亲都支持亲弟弟反叛;同室操戈之后,看在母亲求饶的份上,他饶过了弟弟一次。
但和从此忠心耿耿的‘柴田胜家’的不同,弟弟信行依然有反叛之心,于是信长装病将其诱至卧室,当场击杀!
从此,信长和母亲彻底恩断义绝。
信长会成为后来那种脾气古怪的人,和偏爱弟弟的母亲也脱不了关系。
“随便你,”
织田信奈跳过这个话题。
“别得意,不过是能稳定住灵体,制造一些简单的‘灵器’而已。”
之前用来让‘方治’认清现实的镜子,也是东孝美这段时间修行的成果;按理说,她的进度也算不俗,但是以织田信奈恶劣的性格,肯定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听说南边海域的战场上,有个叫高桥艾玲的。”
“她的能力也是阴属性灵力的性质变化,能凭空制造出各种‘大将’。”
“你这点水平,和她相比不值一提!”
“够了啊,信奈。”
又一个人影从东孝美体内冒出,正是看不下去的伊月。
“孝美已经很努力了,你”
“好了好了,”
对于体内针锋相对的两位,东孝美熟络的开始劝解。
“不要为了我而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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