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巫医断言今年会有极寒天气后。
兽人们只是短暂陷入恐慌,就在沐阳和凌寒的安排下,马不停蹄开始筹备起过冬的食物和燃料。
人一旦忙碌起来,好像也顾不上想乱七八糟的。
他们只知道,今天多干些,就会多增加一分活下来的几率。
没有人怀疑巫医的话。
兽神大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大灾,或是水灾、或是火灾、或是地震。
时间不固定,地点不固定。
信奉兽神的兽人们,不懂得这是什么自然灾害,只以为这是兽神觉得兽人做错了事,降下的神罚。
不然强大如兽人,怎么都无法抵御这强大的灾害?
天塌地陷、满山火焰。
这对兽人来说,就是神才能做到的事。
再结合前段时间的流言,兽人们更是信了百分之二百。
同时,大家也都庆幸巫医的仁慈。
兽人不全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尤其是读书以后,有好几个兽人都觉得自己脑子灵光不少。
他们认为这是知识的力量。
是神力。
脑子变灵活了,自然也就善于思考。
兽人不认为这兽神发怒的消息是凭空而来,如果巫医不想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无知无觉的,冻死饿死在寒季里。
可这消息偏偏就被传出来了。
还是出自于巫医关系最要好的,巫医学徒都纤的兽夫之口。
巫医学徒的家人,嘴上会没有分寸?
所以一定是巫医授意的。
那巫医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们,非要借别人之口呢?
答案只有一个。
兽神不同意。
他们惹怒了兽神,兽神降下神罚,想让虎族部落都死在这个寒季。
是巫医仁慈。
不愿意见虎族部落的兽人死亡,才想出这么个办法。
为的就是给部落警示。
据说有几个兽人,看见巫医在深夜偷偷去了祭祀堂。
因为有凌寒在,兽人不敢靠的太近。
但想也知道,那一定是巫医一次一次祈求兽神大人,她才得以获得极寒天气的消息,并且将消息传出。
他们是如此幸运,遇到这么好的巫医。
在部落兽人的紧张忙碌中,大雨渐渐停歇,兽神大陆终于迎来两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晴天。
大雨季过后,有大约一个月的晴天,差不多到十月中旬才会落雪。
这段时间是雄性忙着囤积食物,雌性忙着挑选兽夫的重要时刻。
这段时间内,部落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各种兽吼。
没什么特殊含义,就是单纯为了求偶而吼叫。
这声音是单身雄性想告诉雌性,自己已经做好结侣准备,希望雌性可以选择他。
若是运气好,遇到‘声控’雌性,说不定仅凭声音,就能虏获雌性芳心。
苏茉的身体是按照原身体复制而来,与兽世雌性有本质上的不同,分不清这些吼叫声的区别。
在她耳朵里,狼叫就是狼叫,虎叫就是虎叫。
像雌性说的什么,谁的声音更醇厚、谁的气息更悠长,苏茉根本分辨不出来。
反正懒觉是别想睡了。
一大清早,苏茉打算吃过早饭,就出门晒晒太阳。
太久不见太阳,感觉身子都僵了。
“今天阳光不错,河对面的兽人正帮着修建护坡,茉茉正好去看看喜不喜欢。”将碗筷都及时清洗干净,凌寒对苏茉说。
这说的自然是健康。
因为人手不足,清泉河只修建了北岸的护坡。
流浪兽们巡逻了一个多月,半点侵犯领地的兽人影子都没见到。
健康他们很怕沐阳发现这个工作岗位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迫切的想给自己找活干,就帮着在南岸挖坑。
这可把水獭们吓得不轻。
河里都是流浪兽味,他们甚至一度不敢下水。
要不是还有个希毅在旁壮胆,估计都要耽误工期。
对此流浪兽们毫不知情,甚至欣喜于部落兽人不排斥他们,愿意和他们同处一个环境工作。
干的更起劲了。
苏茉现在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雄性上赶着给她安排‘相亲’这件事。
甚至因为淮信对健康脑子不好的评语,对这个传说中被沐阳和凌寒同时看中的‘傻子’起了好奇心。
穿了件厚一些的兽皮,两人出了门。
虽说出了太阳,可毕竟是大雨季后期,气温还是有些低。
苏茉家就住河边,出了大门没走两步就是慢行道。
雄性对雌性的事总是最上心的。
雌性居住区这一公里河段,安装了护栏、铺设石板路、放置了长椅,还种了树,再看雄性那边。
什么也没有。
靠近河边,就看到三个雌性正站在护栏边,向河对岸张望,她们身边各跟着一个雄性。
雄性听见动静,回头向苏茉和凌寒点头示意,便回身继续守着自己的雌性了。
苏茉也成功认出三人。
都纤、乐姿和彩韵。
小小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不然乐姿出门玩,是一定会带着小小的。
这次怀崽的八个雌性,怀的都是雄崽,除了小小一个多月生蛋,部落里其他雌性,预产期基本都是在十一月份。
都纤已经微微显怀,但依旧挡不住她为自己挑选兽夫的热情。
“克盘说有个变色龙不错,还会变颜色呢,可好玩了。”都纤有些兴奋的望向对面。
乐姿和彩韵这些天被都纤洗脑,也渐渐动了想找个流浪兽兽夫的心思。
流浪兽实力普遍比部落兽人强,看看苏茉的兽夫就知道了。
实力强,会的多,懂得也多,一个人出去半天,就能猎到全家的食物。
实在让人羡慕。
且岸边的那些流浪兽都是签过契约的,完全可以相信。
她们不相信沐阳,难道还不相信巫医吗?
其实雌性们犹豫的原因很简单。
害怕。
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有些雌性甚至亲身经历,她们心理惧怕流浪兽,根本不可能接受流浪兽兽夫。
一想到不仅要和流浪兽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甚至还要给他们生崽,雌性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乐姿和彩韵每天听都纤在耳边嘟囔,再加上都纤的第一兽夫就是只黑豹子,两人也动了心。
“变颜色?怎么个变颜色法?”乐姿好奇的问。
她去过的地方很多,但并不了解流浪兽。
在野外遇到了躲都来不及,就更别说仔细观察了。
“那个,就那个!”都纤朝一个方向伸手去指。
她旁边的争牛小心翼翼扶着,很怕她摔倒。
两个雌性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对面一个雄性放下手里的泥巴团,原地变成兽形,身上的颜色也逐渐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显然是听到雌性的声音,表现欲上来了。
“哇!”
雌性连连惊呼。
乐姿双目亮晶晶的,“我也喜欢这个。”
她突然觉得,流浪兽的兽形也不是那么丑了。
“是吧是吧,”都纤骄傲叉腰,“我就说我眼光好。”
对面的流浪兽听到有雌性喜欢,都纷纷抓准时机表现。
再胆小腼腆的雄性,在讨好雌性时,都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时之间,河对岸群魔乱舞,各种动物疯狂展示自己的兽形,在那搔首弄姿。
“那个用尾巴顶石块的大蜥蜴也好玩!”乐姿指着一个雄性给自己的小伙伴看。
都纤无语,“那是鳄鱼。”
“鳄鱼是什么鱼?和人鱼有什么关系?”
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乐姿表情迷茫。
她有个人鱼雄性,一听到带鱼字的种族,就下意识往人鱼头上引。
这倒把都纤难住了。
她对流浪兽的认知都来源于克盘的讲述,根本不知道鳄鱼和人鱼有什么关系。
好在有彩韵打岔。
“那个蛇也好看,”彩韵才不管什么鱼不鱼,“又粗又长的。”
都纤and乐姿死鱼眼:“你最好说的是兽形。”
彩韵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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