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糯算是看明白了,宗门这是在给她办葬礼呢。
现在正在迎接她的尸骨。
抬眼扫了一圈周围站着的弟子,手里也不全然是不知名的野花,还有人可能是找不到花,手里握着一卷皱巴巴的纸来冒充。
人一多,那皱巴巴的纸看起来也挺像花的。
身前的两位弟子神情严肃,手里握着花,听到那话,觉得她不尊重人。
“这位道友,可不能乱说,云师妹可是我们五蕴宗最重要的人,现在她骤然陨落,我们宗门上下都很伤心。”
云辞糯:“……”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应该去死一死,满足一下你们伤心的心情?”
那弟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一拉,他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些耳熟。
倒不是在哪儿听过,只是觉得阴阳怪气的,语气相当熟悉。
“这位道友,你是?”
“她啊,云辞糯啊,就是你们要下葬的那位。”
周若思走过来,刚刚笑的脸色通红,见到那俩弟子迷茫的样子,就又忍不住想笑。
俩弟子盯着云辞糯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觉得这张脸确实眼熟,每一场大比,都会被留影石记录下来,好给各宗门或者没看到现场的人看。
云辞糯的那张脸他们看了很多次,眼前这人,除了没有留影石里的胖,修为也不太一样以外,其他各方面包括那跟站在坑里的个子都一模一样!
两人忽然双眼瞪大,转身就跑。
“鬼啊!”
云辞糯彻底没了表情。
呵呵,毁灭吧。
原本都忍住笑的周若思,直接笑岔气了。
执法堂长老远远看着,也觉得有丝不对劲,此时听到弟子的声音,当即抽出自己的长剑要刺过来。
水竹生反手抽剑对上去,拦在云辞糯跟前。
“你干什么,难道你们都被鬼族迷惑了心智?”
听了半晌闹剧的自在终于从飞舟上下来,“不是,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小丫头还活着。”
说着,他扫了眼水竹生,让他把剑收起来。
水竹生收了剑,抱臂站在云辞糯身旁,周若思几人此时也不笑了。
执法堂长老这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那小姑娘站在那里瘦瘦弱弱的,身上还没有一点灵力。
芜沙秘境的留影石他们还没看,都忙着给云辞糯办丧了,也没心情去重温她的死亡记录,所以并不知道云辞糯的情况。
想问什么,被自在拉着胳膊拽走了,“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见长老们都走了,众弟子捧着花,还有些迷茫。
有些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前听到的鬼叫声,吓得到处乱跑。
云辞糯:“……”
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最后还是水竹生和周若思强行镇压,祝余解释了一番,大家才知道了原委。
然后云辞糯就被弟子们包围着问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怎么揍魔尊,魔族圣女为什么可以那么猖狂,云辞糯为什么可以死而复生,要多牛逼才能继承别人的秘境等。
以及,众人的吹捧。
“原来云师姐是假死啊,还收了秘境,好强!”
“果然,今年没有入错宗门,向着云师姐看齐!”
“云师妹真乃神人也,这都能逃脱。”
……
云辞糯笑到脸都僵了才从弟子堆里跑出来,往食堂赶。
一过去,空荡荡的食堂只有一桌人在吃饭。
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伸手把祝余碗里还没吃的糯米糍拿过来塞嘴里,又把母知没来得及喝的汤顺过来给自己解渴。
“你们怎么不等我?”
“来占座呗。”
周若思咬着食堂今日特供的糯米糍,开心的很。
“这么空荡的食堂,还用得着来占座?”
云辞糯嚼东西用了很大的劲儿,牙齿上下一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彰显着自己的不满。
“哎,别生气嘛,鸡腿给你。”,周若思伸手揽住小师妹的肩,把自己的盘子推到云辞糯面前。
吃饱喝足了,几人准备回剑峰休息,在外漂泊那么多天,还是在自己家是最舒服的。
只是一回到剑锋,看着早就倒塌的茅草屋,几人沉默了。
“我记得走的时候,茅草屋还是立着的。”
云辞糯伸手比划了一下,试图让茅草屋重现原样。
“我也记得,那现在怎么办?重新搭一个?”
“不行,蛋蛋需要地方休息,搭是来不及了,我们去符箓峰吧。”
舒舒服服躺下的母知,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发出感叹。
“爽啊。”
“爽什么?”
“在自家睡觉爽呗……卧槽你们干啥!”
母知弹射起跳,抱着杯子蹦起来,看着屋里多出来的人。
“睡觉啊,还能干嘛,你起来,给蛋蛋腾个地儿。”
水竹生抓着他的被子一抖,母知顺着力道滚到了一旁,龙蛋被摆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的太严重,从无定寺回来的这一路上,龙蛋只醒过两回。
找师尊问,师尊说龙蛋情况特殊,可能不止是身体上的伤,还有心理上的。
也就是说孩子有些自闭了。
自闭这种事情,云辞糯他们能做的只有每天在他耳边唠嗑,多跟他聊聊天。
也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无定寺修炼,应该带着走的。
把龙蛋摆好后,其他人自觉地铺床的铺床,掏家伙的掏家伙。
眼看着龙蛋旁边的炕桌上摆着的香炉还有水果,母知有点看不明白了。
“人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上供了?”
却收到其他人谴责的目光。
水竹生道:“什么叫上供,这叫爱的呼唤,龙族不也算是神灵的一种嘛,上香说不定他就能听到我们再跟他聊天。”
“这样,他就知道,我们都在期盼着他醒来。”
云辞糯从贡品里顺了个桃子,却被祝余拍了一巴掌。
正想瞪他,就见他塞给自己一盘切好的碧玉瓜,“大师兄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闭嘴吃你的。”
有这几人的折腾,母知也没了睡意,几人嘻嘻哈哈到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其他人都还睡着,云辞糯把母知踹起来,趴在他耳边小声说。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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