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萌生了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感觉。“诸位免礼。”
长孙焘淡然开口,仅此一句,便再无后文。俨然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虽然大礼还未开始,但男女并未混坐,虞清欢朝长孙焘笑了笑,便折身走去女宾区,而长孙焘,也被请到了男宾席的上座。虞清欢刚要坐下,便听得一道软糯而又带着刻薄的声音响起:“王妃娘娘,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过来与我们一起玩呀!”
虞清欢看过去,毫无悬念的,便瞧见虞清婉在一众贵女的簇拥下向自己招手,脸上带着她招牌式的,矫揉造作的微笑。这让虞清欢忽然有了一种,吞到苍蝇的恶心感。“不必了。”
虞清欢淡淡地应了一句,便转身走了,对于虞清婉,敷衍应付都会让她觉得恶心。虞清婉见她如此淡漠,也不气恼,反而露出了一个纵容宠溺的笑意,略带歉意地为虞清欢辩护:“诸位小姐,请不要见怪,王妃她性子历来如此,想必今日来为小公子看病一事进展得不顺利,所以心情郁结,她不是有意要端架子的。”
一番话,既全了她自己作为嫡长姐的贤良大度,又暗指虞清欢性格不好,还给大家透露“王妃的医术浪得虚名,根本治不了小公子”这一信息。众贵女中,多多少少有一些眼红虞清欢嫁得好的,面上虽然连称不会,心底不免生出了鄙薄之意。有的人甚至还想向虞清婉打听更多,但虞清婉在交际方面并不是一个草包,她深谙点到为止之道,只管略带为难的笑而不语,反倒让大家浮想联翩。最后,她温婉地道:“诸位小姐,我去找一下王妃,稍后再来与诸位畅谈。”
说完,她便离开了。虞清欢站在一株海棠下,那花已经凋零了,只剩下点点残红挂在上头,而她一身浅篮色的衣裳随风轻摆款动,使人觉得,就算花树开得正盛,也胜不过这一处景。“清欢妹妹。”
身后响起一声低沉的男音,转过身便觉一个傲岸的身影当头罩下来,虞清欢后退几步,恭敬地行礼:“太子殿下万福。”
这生疏的举动,仿佛灼痛了长孙翊的双眼,他痛心道:“清欢妹妹,就因为那日我说了一句皇叔的不是,你便要与我生分了么?”
虞清欢叹了口气,抬眸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他和以前并无两样,但却多了一些算计,那深沉的黑眸,看人的时候仿佛都在权衡得失利弊。虞清欢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故意与长孙翊生分,她只是看得明白,他们不该过分亲近。于是,虞清欢咽下想要关心长孙翊伤势的话,极力让自己变得冷漠:“殿下,妾身是你的皇婶,私底下见面于理不合,请恕妾身无礼,告辞。”
虞清欢行了个礼,转身便走。长孙翊猛地越过她,拦在她面前,黑红袍子突现成熟稳重,身材傲岸巍峨如山,脸上却带了些许沉痛:“清欢妹妹,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也要离我而去么?”
虞清欢顿足,淡漠道:“殿下,有事请向淇王府下拜贴,我们在淇王府说,这里不合适。”
长孙翊的手动了动,想要像从前一样拍拍她的头,但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下:“清欢妹妹,你可是在怨我,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其实……我并非有意,只是当我知道,与你亲近会害你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后,我……我才没有去找你。”
虞清欢撞见他眼底的认真,心头还是忍不住有刹那的柔软,但这些奇异的感觉,都被她压制了。若她对长孙翊有所亏欠,全在那日救下他的时候还清了。事实上,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清楚的知道,她和长孙翊不是一路人,不管曾经怎样,但至少现在他们已处于不同的阵营,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再过多接触,对他们二人都没好处。于是,她将心一横,语气决然地道:“殿下,对我最好的方式,便是离我远点,之前的种种,也不要再提。”
说完,她折身走了,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长孙翊望着她离去,眉眼沉黑,难辨喜怒。而这一幕,落入了虞清婉的眼里,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见两人私下相处,还是让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她捏碎一朵牡丹,满目怨毒,深深地望了长孙翊一眼后,朝着虞清欢的方向快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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