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就在这时,张文鹤轻轻打开房门,从里面探出个脑袋。
“都进来吧。”
他说道。
张妙婉率先抬腿走了进去,纪绍安只得跟上。
屋内陈设很简陋,进门后左边有一堵墙,墙后面应该是另一间屋子。
右边有一片石台,石台不高,如同一个大石磨的底座。
纪绍安不明白这些都是干什么的,也不好开口问,只好忍住疑惑,继续跟着他们走进了左边房中。
“秋儿,我把咱女婿给你带来了。”
张文鹤轻柔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纪绍安诧异的看过去,只见一片氤氲浓雾中,仿佛有道人影,盘坐在简易石床上。
石床四周全是冰晶,就连上方吊顶处,也吊着冰花。
由于是第一次见岳母大人,他自然不敢过于放肆。
既然看不清,便不看了。
“晚辈纪绍安,幸得观主前辈看重和妙婉赏识,斗胆前来求娶令爱···见过前辈。”
这话一说出口,张文鹤带着些冰冷的眼光就扫了过来。
“糟了,说错话了···”
纪绍安立刻明白了过来。
刚刚张文鹤已经言明,是带着女婿来的。
人家都改口了,自己还前辈前辈的,岂不是打对方的脸吗?
“从今日后,晚辈自当奉二老为高堂,改称呼,守孝礼。”
纪绍安连忙补充一句,接着双膝跪地,深深参拜起来。
“不才女婿纪绍安,给岳父岳母请安。”
直到三拜而起,张文鹤才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子···哈哈哈,反应挺快呀!这般机警,倒让老夫更喜欢你了。”
张妙婉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挽住纪绍安,轻声说道:
“你吓死我了···”
“这不没事了吗。”
纪绍安传音回答。
“既是夫君和妙婉都看重的人,想来也不差。今日不巧,我还要修行一阵,贤婿莫怪才好。”
一阵孩童般稚嫩的声音,从石床上传来,听的纪绍安很不自在。
“好了,既然已经见过了母亲,妙婉啊,你就先带他出去吧,我再陪陪你娘。”
张文鹤转身,笑着对两人说道。
“是,父亲,那我们先回去了。”
直到离开了小屋,纪绍安都还一阵懵。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张妙婉率先说话。
“这个我···我也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纪绍安思考着回答道。
张妙婉仿佛没听见,依旧轻盈的走在身旁,丝毫没有停下。
“母亲被人下了毒,已经苟延残喘二十几年。你也看到了,屋中的所有陈设,都是为了克制毒性蔓延的。”
“你是说···是谁下毒害了岳母?”
纪绍安停顿脚步,看着张妙婉问道。
张妙婉顿住脚步,沉思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
“当年我母亲才是爷爷看重的接班人。”
她看着纪绍安吃惊的模样,笑了笑说:
“没想到吧?”
纪绍安咽了口唾沫,继续听她讲了起来。
“我母亲名叫许云秋,当年可是黄龙城许家的千金。清新隽秀,人才出众。”
“再加上她性情温婉,又有着极高的修行天赋,早早的就被爷爷看中,替我爹向许家下了聘礼。”
“可我娘的一个儿时玩伴,早就对她暗结情愫,不满于我娘嫁到黄龙观来…”
张妙婉一路走一路讲,将往日的故事娓娓道来。
“你娘中的毒,难道是她那个青梅竹马下的?”
纪绍安听到这,吃惊的问道。
“你听我慢慢讲,急什么?”
张妙婉瞪了他一眼。
纪绍安没再言语,只跟着她的脚步静静听着。
“说起来,他们当年的情况,与我们和唐坤师兄的关系很像。”
“不过我娘嫁过来时,那人并不知晓,后来知道了,发疯似的硬闯黄龙观,被我爷爷狠狠教训了一顿。”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借口见我娘最后一面,放在了父亲的酒里。”
纪绍安一直听到这,眉头微皱着问道:
“这么说,他本来是打算给我老丈人下毒的?”
“不错,可后来那毒酒被我娘喝了…”
张妙婉抬头看着夜空,静谧的小路边,微风拂面,月光皎洁。
“可我在黄龙城呆了这么久,并没有听说过有个什么许家…难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大事?”
纪绍安又问道。
张妙婉思绪被拉回,笑了一声才说道:
“母亲毒发,自然会牵扯出下毒之人。我外祖父自然也会报复啊。”
“可惜当时的王家势力庞大,我爷爷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丧心病狂,一夜之间将许家屠戮一空…”
“我外祖父他们…”
张妙婉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那时候我还在娘肚子里,知道这事以后,我娘差点没气死过去。”
两人一路闲聊,眼见就要回到张妙婉独自居住的小院。
“你说的王家,就是与你母亲青梅竹马那人的家族吧?”
纪绍安问道。
“不错,不过后来王家又被我爷爷反手覆灭了。”
张妙婉深吸一口气说道。
两人坐在小院外的石梯上,互相依偎着说了很多话,直到天色快要放亮,才说到张不羁的身上。
“你真的见过我爷爷了?”
张妙婉激动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我不仅见过他,还差点被他收下当了弟子,你说我要成了他老人家的徒弟,你该叫我什么?”
纪绍安轻轻刮了一下张妙婉的琼鼻,透着坏笑问道。
“你别做梦我告诉你,我爷爷眼光高着呢,他怎么可能…”
“对了,他不是早就去登天梯了吗?为什么还在东荒?”
张妙婉仿佛刚刚想起来一般。
“你不知道他还在东荒这事?”
纪绍安反问道。
“我不知道呀…你肯定在说谎。”
张妙婉嘟囔着嘴。
“那肯定是岳丈大人瞒着你了。”
“正好,我们结婚的时候,请你爷爷喝点好酒,他最好这一口了。…待会儿我就去准备。”
纪绍安拍了拍手中的灵葫芦。
“这你都知道?你真…真的见过他老人家?…”
张妙婉看起来依然有些不信。
纪绍安也没废话,将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天色逐渐大亮,两人才依依分别。
纪绍安顺着山间小路,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眼见距离已经不远,却突然跳出来一道人影。
来人是一个花胡子老头,身材消瘦,不过脊背挺直,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他站在小路中间,对着纪绍安是左瞅右看,不知想搞些什么。
纪绍安被盯的莫名,拱手打起了招呼。
“不知这位道友,找我?···或者认识我吗?”
老者听到他说话,自知有些失态,这才敷衍回了一礼说道:
“我乃黄崇善,小娃···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纪绍安更加懵逼了。
按照道理来说,修士是能够修炼神魂的,见过的人,应该多少都有些印象。
可他一点也想不起对方,明显就是没见过的呀。
这老头为何会这么问?
老头见他也是一脸疑惑,以为应该是弄错了,正准备离开。
“前辈等等···”
纪绍安却突然叫住了他。
“您说您是···您莫不是江湖有名的千卷刀王?”
黄崇善诧异的看向他。
千卷刀王的名声,早已成了历史,如今还知道的,应该没几个人了才对。
这小子怎么会知道的?
他又重新走到纪绍安面前,再次打量起来。
“你这小伙子,既然知道老夫,为何不报自家姓名,让老夫也认认?”
“晚辈纪绍安,所学第一部功法,便是前辈当年所使用的天斩十八式。前辈可还记得这套刀诀?”
纪绍安笑着说道。
“这个老夫自然记得,···可我始终想不起来你这小伙,却总感觉眼熟···”
黄崇善揉着眉心,始终在想这个问题。
“前辈,相请不如偶遇,相逢又何必相识?既然遇到了,不妨与晚辈吃杯酒,咱们慢慢想?”
“哈哈哈,你这小伙说的不错,不过老夫身上可没有好酒···”
“与前辈吃酒,怎么还能让前辈破费?”
纪绍安说着,从腰间解下灵葫芦,扯开盖子递了过去。
“前辈闻闻?这酒能请得动您吗?”
黄崇善凑上来嗅了嗅,顿时眼前一亮。
“好酒!好酒哇!小子走走,赶紧吃酒去···”
酒过三巡,两人一直都是有说有笑。
因为启蒙刀法同为天斩十八式,他们还互相耍了一遍,交流了一番心得体会。
很快就成了酒肉朋友。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眼熟。你说你是东山的?确定?”
黄崇善带着一抹坏笑,看着纪绍安问道。
后者莫名有些紧张,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晚辈自幼待在东山,师承近水宗大长老。我当然确定啊。”
“不过前辈···你老说我眼熟,可我从未见过您老啊。”
黄崇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还一边抬起胳膊指着纪绍安,一边不停揉着胸口。
生怕笑的背过气去。
“我记起来了···哈哈哈···你小子啊,真是打小就风流的紧,要不是你说到近水山,老夫还想不起来呢···”
“哈哈哈···”
纪绍安见他笑的这么欢快,直觉告诉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
又听他这般说辞,立刻感觉有些不妙。
果然,接下来黄崇善的一句话,立刻让他羞的面红耳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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