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玉荣见她片刻功夫换了两种称呼,不禁有些腻歪。自己不过是嫌她称当家的过于土气,教了她几种称呼,想不到她颠三倒四,想起哪个便用哪个。
赵木匠、韦姑婆老两口,带着贺玉荣、赵云妮小两口,收拾了些礼物便去了河湾村。
此时韦老头和程氏确实在村里。
韦小叶姐妹回来这一趟,要办的事也都办完,准备再待个几日便回府城了。
韦老头急着回村看小龙虾,也没在镇上多住。
韦小叶的地,都由韦老头、韦二叔管着。当初靠着发家的西瓜、朝天椒、小龙虾,如今她自然不怎么放在眼中了。
既然两家的老人想留在村上,也便将这三宗生意交给了他们。
西瓜早在六、七月份便处理完了。八月份,却是收获小龙虾的好时候。月初本已经卖了一茬,若不是赵云妮结婚,这第二茬也应该卖了。
不过也好,晚收了几日,小龙虾个头更大,份量更足。
这小龙虾的生意,早就被韦家垄断。没办法,韦小叶虽然如今看不上这三瓜两枣的,可她以前与镇上喜登楼,县城的庆丰楼等处,都是签了约。
这些地方,只能收韦家供货的小龙虾!
何况韦家有专门的养殖方法,小龙虾个头大,瞧着品相也好。就是那些捉野生龙虾的村人,也都是直接送来韦家。
最后,再由各处酒楼、饭铺子、食肆派人来取货。
这些天,日日有银子入账,韦老头和韦二叔老哥俩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下晌两人一盘算,得嘞,又卖了一百二十八两银子,两兄弟平分后,各得六十四两银子。
韦老头嘴咧得跟荷花似的,“老二,一会儿就在家吃饭吧。你嫂子刚才割了两斤猪头肉,昨儿六兄弟媳妇送来一盆猪血丸子,咱哥俩整两盅。”
“你瞧,我这次去府城,跟着小绢去买的秋露白,她说府城的富贵人家也喝这个呢。你知道我酒量不大,这一小坛也要喝好几天,放久了味儿就淡了。”
韦二叔也不跟他见外,接过酒坛闻了闻,不禁笑着赞叹,“嗨,闻着还挺香。就是喝我肚里有些糟蹋了。平时干活累了沽几两生泔,哪喝得起这个?”
韦老头摇头苦笑,“老二啊,要我说你这脑筋也得变一变。如今家里年轻一辈个顶个的有出息,再那么俭省就矫情了。”
“就说小杉吧,我听小绢说他现如今,总掌着什么琉璃窗的生意,一年得有几千两银子哩!你喝点好酒才值几两银子?”
韦二叔闻言讪讪一笑,“大哥,你知道我屋里的,她那身子一直不好。也就是这两年有小叶拉帮,家里多了几两银子,渐渐的养好了些。”
“我还是节俭点。小杉赚的让他多存着点,以后在府城找个媳妇,人家才能看得上。再说小纤丫头自小是个哑子,不多准备点嫁妆,怎么好嫁人?”
韦老头摆摆手,“你就是心事太重。要我说你只管放心,有小叶带着他们兄妹你怕啥?我保管到时候,他们都能得个好亲,你可莫操心了。”
程氏见老哥俩抱着酒坛子闲话,抿嘴一乐,赶紧端来两个小瓷碗、还有几碟子花生、干果子之类给他们下酒。
程氏边支起桌子边道:“你们先喝点,都累大半天了。我就整治肉菜去,半个时辰就得,你们可慢慢喝。”
韦老头笑眯眯的冲着程氏一竖大拇指,“嗯,都听你的。别忘了回头做好饭菜,先给二儿媳妇送去。她身子虽好些,还是不能常出院门。”
程氏连连点头笑道:“这还用你说,我早备下了。”
韦二叔见兄嫂想得周到,也不做假称谢,“嫂子,小纤让人捎回来的阿胶,我家那口子让我带几块给你,赶巧这几日忙忘了,回头你让她拿给你。”
“我好像放堂屋左边药屉子里了。她现在补得也足够,前儿镇上的郎中说,这阿胶让她莫再吃了,如今没什么药效。”
程氏听得满脸笑意,“行,回头我问她去。其实我这身子壮实得很,补不补的也没什么关系。”
韦老头听得直摇头,“这玩意儿我听说挺贵,难为你供她吃了这么多年。”
韦二叔拿起酒坛,先给韦老头倒满,又给自己倒好才苦笑:“她是生了小纤亏了身子,我能眼瞅着她遭罪吗?以前吃的都是我央求郝村医熬的,也不算贵。”
“倒是小纤这孩子有心,在府城买了上好的,说是三两银子一斤!这可比以前她吃的贵十倍。不过都是妇人补气血的东西,我倒也分辨不出好赖。”
韦老头点点头,举起了小瓷碗,“以前日子艰难,现今儿可不怕了。就是五两银子一斤也吃得起。身子好比啥都强。来,老二,喝酒。”
两兄弟边喝边聊,正在忆苦思甜的当儿,却听院门响动,脚步声嘈杂,“大哥、嫂子,我带荣哥儿、云妮来看你们了!”
两人听出是韦姑婆的声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是眉头皱了起来。
韦老头脸色一沉,将碗往桌上轻轻一掼,“她怎么还有脸来?”
韦二叔苦笑着叹气,“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说不定又看上你啥好处。不过,那贺举人也肯来,倒真是稀奇,莫不是在打小叶的主意吧?”
“大哥,你可得注意点。咱们跟赵家是断了亲的,就算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不管啥事你都甭应承,否则给小叶添了麻烦,她可会不高兴。”
韦老头听得直翻白眼,“还用你提醒?我算是看透了,自打她嫁入赵家,哪还当自己是韦家人?看着吧,她来准没好事,保不齐就是那贺举人怂恿的。”
两兄弟出了屋,见果然是赵木匠、赵木匠、韦姑婆、贺玉荣、赵云妮四人提了礼来。
赵木匠倒是笑得自然,“大哥、二哥,你们都在,那正好,省着跑两下了。今儿荣哥儿带云妮回门,说要来看看你们……”
韦老头胡子一撅,“赵老蔫,谁是你大哥二哥?咱两家可是断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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