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哪里起火了?不好,真起火了,快去将其他人叫起来!”韦小叶边说边穿衣衫。
红棉向窗外望去,红光大起,果然像是起火了。她略微犹豫,在韦小叶连声催促下才出了屋。
穿戴好了,韦小叶提锤在手,也出了屋四下查看。
因为她身份尊贵,住的是驿站内最好的乾阳馆,实际是个套院。她所在的小院落,位置在最里面,安全性较高。
韦家其他人则分住馆内其他院落、屋舍,离得都不算远。
韦小叶只看了两眼,便放了大半心。因为那火光尚远,却是在乾阳馆之外,应该是驿站内其他馆所失火。
然而,她才刚放下心来要回屋,忽感身后恶风不善,赶紧一哈腰躲开。
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两名驿丁提刀砍来。
韦小叶心中大惊,正待高喊,不防屋舍两边又蹿出数道人影,二话不说提刀便砍!
韦小叶可吓坏了,这时倒看清楚了,总共七人,从院墙翻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这些人全是驿丁打扮,为首那人她还认识,正是驿丞李解。
姚子楚带她来驿站,李解做为驿丞自然要来迎接。当时她就看出这李解不凡,形貌极为精悍。
姚子楚说他是以前做过边军队率,韦小叶也就不以为奇了。
队率领兵一百五十人,属于基层军官。凡有战事,他们都要带头冲锋,和手下三名伙长都是伤亡率最高的小军官。
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往往也最容易立功。野战先斩,攻城先登,冲在最前面风险和收益一样大。
因此,这些队率、伙长,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存在,个顶个是能打的狠角色。那些实力不足或者运道不济的,早死多时。
再高一级的校尉,已经是正式军官,就不靠杀敌立功,极少带头冲阵。
这本是普通军户、以及招募兵的晋升机会。无奈的是,他们往往也卡在队率这一关,很难升为校尉。
很简单,校尉以上的军职,多半被世家子弟占据。实在功劳大,或者肯花银子行贿的,才有可能升去地方州县,做个同等级的校尉。
日后在府兵中做到都尉也就到头了。亲妹被宁雪兰当街打死的孟州府兵都尉,原来就是从边军队率升调为府兵校尉。
因此,这冯都尉凶名在外,连宁家都惧他三分,才将宁雪兰送到京城避祸。
这人既然来当个不入流的驿丞,那自然属于无权无势的普通出身。
韦小叶知道自己那两下子,对付普通人,一人打十个也不怕。然而,对李解这样的悍将,她实在心中没底。
地痞流氓和亡命之徒,那绝对是两个概念。
最要命的是除了这李驿丞,其他六名驿丁看起来也不是民役,而是退役的边军士卒!
一般的驿站二十名驿卒,二十五名驿夫。裁汰下来的士卒充为驿卒,征发本地农户轮流服役充为驿夫。这些人统称为驿丁。
他们偷袭无果,立即抢占三个方向,将韦小叶堵在屋门口。这么一来,她就是想跳墙逃跑都没机会。
这些家伙紧抿着嘴唇,浑身放松,只用冰冷的目光,紧紧锁定她。
韦小叶紧了紧手中大锤,虽是心生恐惧,声音却很沉稳,“李解,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冠军侯夫人,你胆敢以下犯上?”
李解撇嘴冷笑,“屁的侯夫人,杀的就是你!兄弟们,跟我上,速速灭杀这臭娘们!”
正这么个时候,院门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小叶,驿站马厩失火了,你这边没事吧?”
韦小叶听出是韦小枫的声音,赶紧应声大喊,“大哥,你千万别进来,快去保护爹娘他们,驿站有人作乱,是冲我……”
李解哪等她说完,冲两名驿卒一努嘴,他们便守在院门处。其他四人在李解的带领下,冲向韦小叶便砍。
韦小枫也机灵,听到院内有兵刃撞击声爆响,知道自己进去也是个肉馅儿,赶紧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红棉!红棉你快来!我妹妹有危险!快来啊!”
红棉此时刚叫起了韦老头和程氏,得知是马厩失火便放松了些。虽然那火颇大,已经救不得,却在马夫和巡逻差役的合力下,隔离开了火场。
她仔细看了看,见韦家人一个不少,正准备安置众人回屋继续歇息,忽听韦小枫惊恐的求救声传来。
红棉哪还顾得其他,闪身便往韦小叶小院冲来。
急怒攻心之下,她一脚踹飞院门,还没看清场中情形,就感左右人影一晃,两把横刀齐刷刷拦腰抽来。
红棉猛一提气,身体腾空双腿齐出,连对方相貌都没看清,便将偷袭的两人双双踢晕在地。
随着横刀落地,红棉也悄无声息的转身落下。
韦小叶被五人围攻,躲进了屋中,仗着地形有利,手中大锤凶猛,才撑住了一时片刻。
李解等人用的是军中制式横刀,这玩意儿又直又长又细,需要双手持握。韦小叶知道在院中与他们打斗,怕是要被秒杀,赶紧就溜回屋内。
因是驿站中最好的小院子,屋内各种架子、桌案、摆件又是豪华又是繁复,这就给了她闪展腾挪的空子。
李解五人手中横刀较长,不是砍到书架,便是劈到桌案。偏偏韦小叶手中大锤如同长了眼睛,已经瞅准时机,将三人手中的横刀击断。
李解又急又气,他也万万没料到一个侯爷夫人,竟然身子比狸猫还灵巧。这也就罢了,关键她还提着柄大锤,砸得又准又狠!
这娘们哪里是贵夫人,分明比那些乡下,提着棒槌打汉子的村妇还彪悍!
李解正无语间,忽觉握刀的双手一凉,随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和横刀落地,仅剩齐腕而断的手臂正在飙血!
“我——啊!”李解惨叫一声,抬头看去,屋内另外四名手下,竟然和自己同样下场。不知何时,屋内出现个青衫女子,正扶着韦小叶。
韦小叶见红棉来救,心中松了口大气,只觉身子一软,再也提不动大锤了。幸好红棉扶住了她,否则免不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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