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到隔壁大娘的声音,从狭小的门缝里传进来。
“安家媳妇儿啊,快去看看吧,你家大嫂好像不行了”
隔壁大娘说的大嫂,正是我家堂伯母。去医院时偶遇到她,还是个生龙活虎的人,怎么这会子便要断气了。
“知道了大娘,我正就过去看”
我妈返回到房间里,边穿衣服边朝着我爸交代。
“听说大嫂突然病重,我得去家里看看,你照看好笙儿”
我爸呆滞的坐在床边,点燃上一根香烟,猛然的吸了好几口,嘴巴吐出抑郁的烟圈,眼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也好,你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病,会如此突然”
他此刻面露着的神情,我妈全然以为是被吓的。按理来说在这种时候,应当是他去看望堂伯母,奈何他胆小易恐惧,只好由我妈来担此重任。
“没事,你好好在家陪着笙儿”
我妈把家里的门窗锁好,随后才匆匆离开了家中,朝着堂伯母家方向走去。
我爸继续抽着烟,房间里烟雾缭绕。晚风将门窗给吹开,祠堂里传出叮叮咣当声响。
闻声,我爸往祠堂方向跑去,只见无字牌位掉落在地面。祠堂到我房间有些距离,按理来说声音不可能传那么远。
他重新将牌位捡起来,放回到原来的位置,抽出几柱香点燃,插到牌位前的香炉里。我爸方才离开祠堂,点燃的几柱香瞬间熄灭。
我爸回到房间,坐回到我床边。
到午夜之时,客厅里的大钟,发出了瘆人的摆声。
我恍然从床上惊坐起,那漆黑的双眸之间,闪烁出大道惊天萤光,场面既诡异又惊悚。
我爸先是被萤光吓到,再是欣喜若狂的抱住我。
“我的笙儿啊,你终于醒了”
我从床面直立起身,宛若是死人诈尸那般。闷热的天气,使得我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处于无意识状态。
屋外传来长串鞭炮声响,我的异瞳才突然消失,随后又紧闭上了双眸,陷入到活死人状态。
“笙儿,你醒醒”
我爸轻微摇晃着我身体,我毫无征兆的惊坐起,又悄无声息的陷入昏迷。
此时堂大伯家里,都在手忙脚乱,已然是在给刚去世的人,准备起后事所需了。
直到后半夜,我妈才回到家中。她有些神情恍惚,坐立到我床边。
“大嫂在午夜时走了”
我爸若有所思的点燃一根烟。
“具体是什么病因嘛?”
听闻我妈的描述,堂伯母直吐黑血,吐出好几盆鲜血后,活生生的血尽人亡,村医也没能看出病因。堂伯母就这样离奇去世,尚未发现任何的病况。
“媳妇儿,笙儿刚才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爸心有余悸的描述起,我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场面,我妈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
直到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我妈亲眼目睹惊悚的场景。我无意识的惊坐起身,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依然未能醒过来,只是吊着一口气。眼瞅着我命悬一线,我爸妈都彻夜未眠,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如此过去几天后,我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我妈再也坐不住了。
“要不,你去找通灵师来看看吧”
我爸许久都未能回话,我妈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着刚才所说的话。我爸这才听清楚,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随后我妈坐到我床边,我爸落寞的站在窗边,抽了一整夜的香烟。
天空才蒙蒙放亮时,我爸便急匆匆的出门。
他刚才走出大门口,便听闻到了嘈杂声,依稀掺杂有女人的哭声。只见迎面走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挑东西用的担子,及坚实的长条尼龙绳。
我爸刻意躲避起人群,几个人的交谈声,还是传到了他耳朵里。
大概的内容是说,常药师进山采药,过去数日也未曾归来。药师进山三四天是常有的,家里人也都不足为奇。
直到凌晨左右,常家侄子进山,去采集晨露用药,竟然惊恐的发现,常药师摔死在山脚,常家这才匆匆准备进山。
我爸原路返回到家中,惊魂未定的锁好大门,身体倚靠着木门在缓神。
我妈闻声出现在院中。
“你怎么就回来了,通灵师呢?”
我爸颤颤巍巍着出言。
“我刚刚听说,常药师摔死了”
见我爸满脸惊恐,我妈脸上的神情,也突然之间就顿住了。
受到惊吓后的我爸,全然淡忘请通灵师之事。他神情恍然呆滞,坐回到客厅沙发处。
我妈站立到他身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瞧把你给吓得,回房间陪闺女去,我去趟大哥家里”
通常在外面横死之人,戾气比正常逝世的要重得多,我爸受到惊吓也属正常。
我妈要去大伯家里帮忙,她刚才打开大门离开,便偶遇到了出门的邻居。
“安家媳妇儿,你们在家呢,干嘛门窗都紧闭着呀?”
从我昏迷不醒之后,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家里的状态都是门窗紧闭。
“这不是防蚊子嘛”
我妈与邻居边走边聊。
“很久没见到你家闺女了,是回学校去了吗?”
我妈只好随声附和。
“啊,对的”
好在我昏迷当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岸出殡事故上。
只见常家人挑着东西回来,还用厚厚的红布包裹着,散发出刺鼻的臭味,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得到。
邻居大娘嫌弃的捏紧鼻尖。
“哎呀,挑的什么东西呀,滂臭”
我妈恍然大悟,莫非挑回来的东西,是死在山上的常药师。按理来说死在外面的人,是不允许再回到村庄里来的。
邻居大娘爱看热闹,便拉着我妈来到常家门口。常家人都跪倒在地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常家大院被砸出一个大洞,那被红布包裹着的尸体,不走正大门进家里,而是从洞里被抬了进去。
吃瓜群众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死在外面的人,怎么能带回家呢?”
常药师悬壶济世,村里的疑难杂症,多半都是被他治愈。凭着妙手回春的本领,让他回家的事情,已然能说服大部分人。
只见常家亲戚呕吐着跑出门,与身旁之人吐槽。说是常药师的尸体,全然是高度腐烂,去捡尸的人都当场呕吐不已,用木棍去挑起尸体,黄色液体奇臭无比,尸体的皮肤脱落着骨头,流出了化脓般的瘀血。
红布里包裹着的,不过是几架骨头,及未腐烂完的尸肉。听得在场之人,都纷纷泛起恶心。
我妈只觉瘆得慌,匆忙离开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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