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闹钟给吵醒后,沮丧着脸爬下床梯。原本打算走到窗边去,好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谁料公寓楼下遍地都是情侣。看着你侬我侬的状态,我此刻想谈恋爱的心,已然是达到了巅峰。
窗台处摆放着盆栽,居然开出了两片碍眼的花骨朵。我徒手便摘下其中一朵,很顺手的扔到垃圾桶里去。
我大概是疯了,这被激素操控的一生,估计是排卵期又到了。这些天最好是别见君圣禹,否则我会把他生剥吃掉。
幼可走到窗边去浇花,才发现花骨朵已经夭折,她提着水壶进入到洗手间。
“阿笙,你是不是摘我花了?”
我嘴里吐出牙膏泡沫,承认确实是我下的手。果然是不出我所料,她猛烈的吸着鼻子,正在酝酿着大情绪。
“它很难养的,好不容易才开的花”
她情绪突然崩溃,随后便放声大哭。我手掌紧捂着耳朵,干嘛非要去动那盆花,这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做吗。
“停,我赔你一盆新的”
“真的?”
听闻到我说要赔花,她即刻收住哭声。正笑脸盈盈的看着我,这小姑娘也太好哄了吧。
“真的,我赔你两盆”
我今日刚好课满,只能等到傍晚下课。我看了看时间,随便抹好脸颊,背起书包往教学楼跑去。
经过跑完东西南北的教学楼,我今日繁忙的课程总算是圆满结束。
傍晚的风带着少许凉意,我裹紧外套后往校门口走去。在手机里查到花卉市场的位置,就走到公交车站台处去等车。
希望在天黑之前,可以返回到学校。成功坐上公交车后,在花卉市场门口下车。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放眼望去琳琅满目,花团锦簇,哪里挑得到幼可养的那种盆栽。
好在我拍得有照片,便拿着手机到处询问。我都出现审美疲劳了,还没有寻到熟悉的盆栽。
逛上好几个小时后,终于还是让我给找着了。让我寻找如此之久,当然要豪横的端走四盆。
离开花卉市场时,脚下踩到软绵物,我即刻收回大脚,有只乌龟正躺在地面,估计是从谁的口袋里掉落的。
我固然是于心不忍,徒手抓起地上的乌龟,径直往衣兜里面放去。
此时天色逐渐暗沉,我熟练的掏出耳机戴着,视线不敢再环顾周围。
从花卉市场到学校的公交车,只有单程,要想返回去,还需要换乘。原本打算着坐地铁,可地铁里不允许携带活物,我总不能把乌龟给扔掉。
别问为什么不打车,钱包没有那个实力。我自幼勤俭节约惯了,我爸赚的钱也是钱。
最终,我还是决定换乘两辆公交车。
我一手里提着两袋盆栽,横冲直撞的坐上公交车。陆陆续续有人下车,我找到座位后,开始闭目养神。
公交车时不时就来个急刹车,把我放在脚下的盆栽都甩倒了。那脏兮兮的黑泥土,沾染着旁边那人的小白鞋。
“对不起,对不起”
我即刻弯下腰身,嘴里边道歉,边掏出纸巾给人擦拭着小白鞋。
“没关系”
如此清润的声线,就在我抬眸的瞬间,俊逸的面孔冲击着视线。身上那干净的白衬衫,衬托出肌肤更加白皙,全然就是阳光帅气的美少年。
“学,学长”
他好像赫池祎,又好像不是他。依他贵公子的身份,家里的豪车怕是都落灰了,又怎么会跑来与平民挤公交。
“上次说,你能看得见我,我还不信,这次倒是确认了”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莫非他真的是鬼魂?我语气显然吞吞吐吐。
“所以,你不是赫池祎?”
“你认识我?”
怪事,他是赫池祎,死掉的赫池祎。那活着的那个人又是谁,还是说他是在这几天才去世的?
我还处于懵圈状态,有位才上车的大娘,大脚踩到我手背处,疼得我是龇牙咧嘴。
“哦哟,对不起小姑娘,你自言自语的在干什么呢?”
她是眼瞎吗,没看见我正捡泥土呢。尊老爱幼,人人有责,我收回挂到脸上的表情,嘴角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我盆栽刚才打翻了”
我收拾好盆栽,坐回到位置上。只见大娘一屁股坐到赫池祎腿上,我惊讶的嘴巴呈现出o字型,如今的大娘都那么生猛的吗。
随后,大娘便穿透着赫池祎的身体。我吞咽着口水,伸出手捂住嘴巴,生怕会被吓出声来。所以,赫池祎是透明体,也亦是鬼魂。
天呐,这都算些什么事。
前些天还情意绵绵,与我袒露心迹之人,眼下便成为了鬼魂。我不愧是招阴体质,老公是鬼魂便算,就连追求者也是。
我凑到大娘跟前询问。
“学长,你真的死掉了吗?”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那啥大病啊”
大娘开启骂咧模式,唾沫星子喷得我满脸都是。我被骂到哑口无言,她兴许是觉得我晦气,就去重新找位置来换坐。
赫池祎白皙的面容间,正漾起明媚的笑容,整个就是阳光开朗大男孩。
真是天妒英才,令人英年早逝。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里略带有疑惑。感觉他缺失着冷漠的气息,以及自带着的那股狠劲,仿佛是从野狼化身成小奶狗。
“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害人的”
按照眼前赫池祎的温柔程度,我简直会忍不住大胆怀疑,他是不是患有人格分裂症。可再严重的人格分裂,都不可能会分裂成鬼魂。
公交车到站,我必须要下车,否则会错过站点。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正与我的视线相互接触,此刻他脸上的笑意正浓。
我下意识与他挥手再见。
孤身站立在公交站台,凉意使得我手掌快速插兜。想必是挤到乌龟窝了,又或者它把我手指当成饭,大口咬在我指尖处。小东西咬人还怪疼的,都给咬出血了也不肯松口。
若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此刻真想把乌龟放到手心里来捏碎。
谁让我多管闲事,既然选择捡了它,就要对它的安全负责。把我手指咬成这样,就索性喂点到它嘴里,免得浪费我珍贵的血液。
哦莫,这公交车实属是难等了些,直接让我缩着脖子在望眼欲穿。
算了,就多浪费几个子,打辆出租车挺安逸。越是舍不得花钱,就越没有赚钱的动力。
我拦下路边打表的出租车,顺手拍下车牌号,随后便发给幼可,这是女生单独坐车该有的安全意识。
“师傅,去沙大,麻烦您了”
司机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全程都没有看向后座。他穿着黑色上衣,头戴鸭舌帽,脸上还配有口罩,谁家好人大晚上会是这副打扮。
我掏出手机来导航,与司机的路程全然不同,他莫不是想要绕路而行。
“师傅,意思是晚上还会堵车吗?”
司机望向后视镜,随手拉低着帽檐。
“嗯,高架桥上随时都会堵,走这条路会更近些”
此刻,我一个外地来的,仿佛失去了话语权,只好跟着司机的导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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