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凄惨的叫声收尾,翠花砸回到地面,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我被剩余力量击得破门而出,羽绒服与地板摩擦,差点就生出火花。
既然给我安排这种命运,那能不能赐我点神力之类的力量。就凭我这具凡胎肉体,与这些鬼魅做斗争,早晚都会难逃一死。
我顺着楼梯滚落。
整栋教学楼空无一人,加之洗手间是监控的死角,没人发现我此刻惨烈的模样。四脚朝天的摔在楼梯口,奇迹的是我居然没有昏迷。
不行,我要活着,必须活下去。
我摸了摸羽绒服口袋,掏出完好无损的手机。国产品牌就是耐砸,我都快被摔骨折了,它还能保持得完好无缺。
即刻拨通幼可的电话,谎称我在教学楼摔跤,让她速速跑来救我狗命。
完犊子,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两眼一闭,双腿一蹬,躺平。
我被彼岸花瓣托举起来,随后落入到温暖的怀抱里面,柔和的嗓音在贴耳灌入。
“笙笙”
君圣禹出现的时间,比我大姨妈还要紊乱,眼看命悬一线才肯出手。
“卧槽,你是真的想换媳妇儿啊”
我嘴里不断骂骂咧咧,随后又吐出大口鲜血。
他收紧搂着我的手臂,就那么咻的一下子,径直飞离出了学校,出现在他的住所里。
属古典中式庭院,院落深深,古色古香,堪比古代官僚的府邸。无论是从装修风格,还是内饰的摆设,都呈现出富丽堂皇的复古风。
我躺在红木千工拔步床榻处,整张床就比得上我公寓宿舍的面积。
我费力的爬到床边。
“君圣禹,我觉得你应该送我去医院”
他应该送我去医院抢救,而不是躺在他的大床上。
他垂下长睫毛,掩去瞳眸里的光,随后拉起我的手。一股红光从他指尖,钻入到了我掌心中,五脏六腑里的痛感瞬间减轻。
“你这是被鬼傀所伤”
鬼傀,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就觉得翠花不像正常人。
我满脸的疑惑不解,从床面翻转起身,然后再盘腿而坐,极其认真的注视着君圣禹,眼里充满无尽的求知欲。
“什么是鬼傀?”
他眉梢微扬,眸底浅藏着笑意。
“很简单,就是被鬼魂所操控着的傀儡”
翠花为何会被鬼魂操控,操控她的背后之人又是谁,为什么会三番五次找我麻烦?
我惊恐的抓住君圣禹胳膊。
“那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
他掌心轻揉着我的脑袋,发出的语气显得不焦不躁。
“不是人,也并非鬼,只是一具空皮囊”
所谓鬼傀,是由鬼魂所操控的傀儡,宛若被牵着线的木偶人,任凭鬼魂如何摆布。不是人类,也并非是鬼魅,却是由人皮所制。是活人的魂魄,被鬼魂所吸食掉,剩下空皮囊后,鬼魂成为操控者。
君圣禹站立起身背对着我。
“当年的羌赤王朝,便是靠着鬼傀打来的天下”
羌赤王朝的巫师,是不死不灭的魔鬼,能吸食掉敌方军队的魂魄,军队随之沦为成百上千只鬼傀,任凭着巫师如何操控,最终打下了羌赤的大半江山。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巫师还活着,并且吸食掉了翠花的魂魄,从而来攻击我?”
那我与巫师又有何恩怨,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狠手?
羌赤王朝又是什么朝代?谁让我是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只是单纯的上过学而已,还未曾真正的读过几本书。
“巫师不可能会出现,奈奈早就把他的元神封住了,除非是你的血解开了封印”
听闻君圣禹在低声细语。
我爬下床榻,光着脚丫子走到他跟前,好奇的目光与他斜视。
“奈奈是谁?”
我还挺会抓重点,对于这两个字,他可不是初次提起。之前我在阴庙中苏醒,他见到我的第一眼,叫的也是这个名字。
他颀长的身姿,走到窗边站立,连忙岔开话题。
“你细想一番,那时取你血液之人,以及刚才攻击你的人,有何联系?”
很好,他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当时取我血液之人,怀疑是左柠暗地里所为。刚才攻击我的翠花,与左柠完全不认识,两人不可能会牵扯到一块。
从方才君圣禹所言,可知,虽说巫师不死不灭,却被人封住了元神,像正常人那般步入轮回路。而我的血液,解开了巫师这一世的封印。
有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诞生。
莫非左柠便是巫师转世,安排黑衣人取我血液,只是为了解开体内的封印?那翠花与她有何恩怨,她操控翠花成为鬼傀,来攻击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刚才翠花差点划破我的皮肤,难道是想要取走我的心脏?
不,不对,左柠又没死,何来用血液复活,解开封印的说法。
我静静的坐回到床边,脑瓜子里乱如毛线团。
君圣禹无意间提起,左柠曾经偷挖坟墓,还盗走过别人的尸体。所以,我的血液是要复活那具尸体,然而他很有可能便是巫师。
这些事情好似说得通,可是左柠盗走谁的尸体,巫师又为什么会攻击我呢?
我视线移动到君圣禹身上。
“阿柠到底盗了谁的坟墓”
我向来粗心大意,从未在乎过左柠盗了谁的坟墓,眼下似乎与我的安全息息相关。
只见君圣禹慵懒的倚靠在窗边。
“癸村谁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我瞬间面色铁青,倒吸了几口凉气,眼里满是惊恐的神情。
周岸?在村民将我活埋时,他的坟墓旁边出现大洞,就连棺材也被人打通,尸身更是不翼而飞。周家人以为尸体被野狗叼走,不曾想是被左柠给挖来了。
左柠打着来探望我的借口,实际的目的是来盗走周岸的尸体。
在我昏迷不醒时,有村民见到有鬼魂,从我家门口飘向后山。村民所见并非是鬼魂,而是当时正进山挖坟的左柠。
她连夜偷挖走尸体,又来取我血液复活周岸。自从那次取血之后,我便未曾再见过她,那周岸很有可能已经复活。
不对,我还是无法理清楚思绪。
周岸真的是巫师转世,通过我的血液成功复活,却始终觉得是我克死了他,便操控着翠花来取我性命。在要将我活埋的时候,翠花家可出了不少力,周岸为什么会吸食翠花的魂魄?
“君圣禹,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君圣禹供奉在我家祠堂多年,对于癸村的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左柠盗走周岸尸体的经过。
他低着头,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又没问过我”
草率了,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不问,他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
周岸信我克人的谣言,复活后定然会寻我复仇。倘若他是凡胎肉体,我还能勉强抗衡几下,我连翠花这种鬼傀都无法对付,更何况他可是巫师转世,专门吸食人的魂魄,我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眼下能保命的办法,唯有抱紧君圣禹的大腿,他在牌位里生活那么久,都未曾被鬼差收走,说明他的道行比较深,或许他的力量可以与巫师对抗。
我迈着小碎步跑到窗边。
“老公,我还不想死,你可得护着我点儿”
君圣禹不置可否的浅笑,带有笑腔的语调柔声发出。
“你,叫我什么?”
我低垂着脑袋,有股滚烫的温度,从脖颈直冲到了天灵盖。嫩白的脸颊红到发紫,那双耳里差点冒出热气。
不就是叫老公嘛,叫了就叫了,没什么可尴尬的。我们既然拜过高堂,那便是名正言顺。
我刻意提着嗓子,语气显得嗲声嗲气,就跟喉咙里卡着拖鞋似的。
“老公啊,难道你不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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