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赫池祎眼眸微眯,脸色沉下半分,慢条斯理的出言。
“是,也不完全是”
他若是单纯想取血液,又何必与我纠缠到现在,有的是早动手的机会。他接近我的目的,肯定没有如此简单。
我表示满头雾水。
“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只是想得到你”
我翻起大白眼,不耐烦的瞪着他。
“我有对象”
他固然不是人类,仿佛是很难听懂这几个字。
他领首微笑,随即开口道。
“我甘愿当你的小情人”
那抹阴冷的笑容,依然带着魅惑力。
我承认,我极其外貌协会,俗称颜控犯花痴。对长得好看的人,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但是赫池祎除外,我对他始终是恐惧。倘若是真正的赫池祎,我内心或许会东摇西摆。
而眼前之人,身份尚且不明,我未曾有过半点动摇。
“学长,我觉得,你配不上我”
既然,多次用贬低自我的拒绝方法都未果,那我便要普信一把。
赫池祎顿住,双眸凝结寒霜,视线轻瞥到我身上,冷嗤道。
“那我,再努努力?”
我继续下猛料。
“我不喜欢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也在不甘示弱。
“你也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他很了解我的身份?
“你很了解我?”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我被他莫名反问,直接给整不会了,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开始卖起关子。
“我了解你,但是并不想说”
他说话的模样,真的极其欠揍,仿佛是言不尽意,导致我在雾里看花。
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便是清楚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包括我后天生成的阴阳眼。
奇怪的是,我拥有的阴阳眼,却无法看见他的真身。
好可怕的男人,让我更加坚信,他接近我真的是另有目的。
“学长,你说说嘛”
比如,我为什么会病重,为什么会出现异瞳,又为什么会有阴阳眼?
“说了,我有什么好处?”
他轻微俯身,冷冷睨着我,戏谑的语气,已然是在油腔滑调。
爱说不说,我也不是非知不可。
他雨伞偏过我头顶,漫天飞舞的雪花打湿着他半边肩,见我带着惊恐之色,便未曾靠近我半步。细碎的发丝在随风浮动,白皙的肌肤细腻如雪。
赫池祎长得是真的好看,难怪会引得蔓迪死心塌地。
我疯狂的摇着脑袋,不能被惊艳的外表所迷惑。毕竟,还不清楚这具皮囊里,究竟会隐藏着什么东西,对我生命安全是否能构成威胁。
“学长,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真的可以改?”
“你说,我真的改”
他目光变得柔和,毫不犹豫的回应。
“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
莫非他是传说中的性单恋?
找不到回复的话语,只好选择逃避问题。我转身撒腿就跑,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双脚在雪地里打着滑,致使我跑得踉踉跄跄。
赫池祎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慢点跑,我不追你”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确认赫池祎没有追来。我撑开大黑伞,轻轻拍打着伞柄。
“苏苏,你能不能看到刚才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伞里发出紫苏娇软的声线。
“他是沙州首富的公子,也是沙大的校草…”
她说出一大堆夸奖词,全然看不出赫池祎有问题。
看来,那个东西的身份并不简单。
我出现在超市,购买了水果,以及病人所需的营养品。
随后打了一辆车,便去往星空医院。
不确定能否见到雷齐禅,准备先与丹舒混熟。
到达医院门口时,却有些犹豫不决,胆小如鼠的毛病又犯了,只能在心底默默的打着气。
加油,我可以的。
紫苏拼死护过我,说好的合作关系,我必须言而有信。
我向大黑伞里的紫苏叮嘱着。
“苏苏,等会儿若是见到雷齐禅,你要保持冷静,不许擅作主张附我身,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我可不想去送死”
紫苏犹豫片刻,最终欣然答应。
“我听你的”
但凡紫苏冲动,依雷齐禅在沙州的实力,若是想要弄死我,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而紫苏也逃不过魂飞魄散的命运。
冲动是魔鬼,凡事有商有量,做到能屈能伸。
雷齐禅不愧是老狐狸,做事情向来谨慎小心。我寻问过无数名护士,都未曾能问出丹舒的病房。
毕竟丹舒是被白森所害,雷齐禅固然忌惮会有同伙。
我在医院大厅瞎转悠,直到看到熟悉的人影。
“姜同学”
我快步朝着姜青追上去。
“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挺佳。
我也直接说明来意。
“我来看望丹舒,但是不知道在哪个病房”
他对我没有半分怀疑,以为我就是丹舒的好友,便告知我丹舒所住的病房。
“在住院部顶楼,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要不要这么草率,具体的病房号是多少,整层楼要我怎么去寻找。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渐行渐远。
我乘坐电梯,去往住院部顶楼,却在中途被安保人员给拦下。
“干什么的?”
“我是丹舒的朋友,来看望她”
安保人员拿出探测仪,在我身上来回扫描,包括带来的所有物品,都要经过仔细检查。还打电话确认我的身份,好在丹舒妈见过我,最终才同意放我上楼。
安保人员注意到我手里的大黑伞。
“你这把伞得留下”
不行,倘若留下紫苏,就意味着我的安全,会即将失去保障。
“几位大哥,我患有无痛性视物模糊症,平时走路就靠这把伞”
我现场瞎编出病例,试图博取安保人员的同情。能吃保镖这碗饭的人,都被堪称为冷血无情。
“那也不能带”
安保人员甚至是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交出手里的大黑伞,随后抬起两只手掌,做出摸黑动作。在往前迈出几步后,我假装出摔倒的模样,膝盖往地面磕去,随后开始摸爬打滚。
安保人员大概是不忍直视,终于把大黑伞扔给了我。
我捡起大黑伞,当成导盲棍来使,快步往病房方向走去。
顶楼不是住院部,更像是豪华的大平层,生活配套设施都很齐全。
好似女佣的人毕恭毕敬的出现。
“您好,是来看望丹舒小姐的吗?”
我也礼貌性回应。
“您好,是的”
“您请跟我来”
我跟随着女佣,来到房间门口,她轻轻按下门铃。
“您稍等一下”
女佣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便径直离开了。
我站在房间门口,反复练习着话术:阿姨您好,我是丹舒的朋友,今天特意来看望她。
已经酝酿好情绪,房间门突然打开。雷齐禅出现在我眼前,他身穿纯棉家居服,却也拥有强大的气场,透露着不凡的气度与自信。
这可就把我给吓嘴瓢了。
“叔叔,我是阿姨的朋友,啊,不对,叔叔,我是来看望丹舒的”
汗流浃背了吧,我像极了被迫上台表演的小丑。
“嗯,我记得你,我们在殡仪馆见过”
雷齐禅对我有印象,这是个挺好的开端。
我抱紧怀里的大黑伞,朝着宽敞的大床走去。
丹舒妈坐在床边,我礼貌性问好。
“阿姨好”
“孩子,你来了”
丹舒也并没有忘记我。
丹舒安详的躺在床上,脸上的妆容化得极其精致,却全然是植物人的状态,靠着输营养液来维持身体机能。
我向来社恐又嘴笨,呆滞的坐到椅子处,主要是对雷齐禅的存在带着恐惧。
我视线不敢再乱瞟,直勾勾的注视着丹舒妈。
“阿姨,丹舒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了?”
“比之前有所好转”
我与丹舒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雷齐禅那道犀利的目光,在紧盯着我怀抱里的大黑伞。
“同学,你这伞,挺特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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