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耐烦再与她兜圈子“将伺候青樱、海常在的人和今日抬轿子的都送去慎刑司,她不说,总有人能给本宫讲清楚。”

    青樱连忙恳求道“娘娘,是我一人的过错,请皇后娘娘不要牵累旁人。”

    皇后闻言彻底沉下了脸“青樱,本宫为着皇上宠爱你,处处优待于你,不想却是养大了你的心思。你犯下如此错事,还敢如此说话,真以为本宫不敢惩治于你吗?”

    青樱见瞒不下去,半遮半掩、面红耳赤道“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太过思念皇上,恳求来潜邸取点心的海兰,坐了海兰的轿子,进宫求见皇上。”

    “呵——好个清高自许,目下无尘的青福晋!好个不争不抢,恪守本分的乌拉那拉氏!”高晞月冷笑的讥道。

    皇帝此时终于开口道“皇后,此事说来是朕的不是。海兰来求朕,朕也想着许久未见青樱,才同意了这个主意。说起来,青樱也并不算无召进宫。”

    皇后道“皇上和青樱妹妹情深意重,臣妾也十分感动。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皇上有口谕,正大光明的召见青樱妹妹进宫相见,臣妾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可是如今青樱妹妹本应该为至亲守孝,却偷偷摸摸与海兰互换入宫,违背的不光是皇额娘的懿旨,更是大清的宫规。皇上若是纵容如此行径,常此以往,臣妾又该如何管理好宫禁?宫禁事关的是皇上的安全,六宫的安全,臣妾不敢不严格。”

    “何况本朝以孝治天下,皇上对皇额娘从来是至孝,此事一出,皇额娘知道自己对青樱妹妹的体恤换来的是这样的阳奉阴违,只怕也会心寒的。”

    皇帝哑然。

    皇后又转过身子对着青樱正色教诲道“便是皇上同意了海兰的主意,青樱妹妹身为宫嫔,本有劝诫之责,又如何能顺水推舟呢?再者——”皇后似是有几分难以启齿。

    “青樱妹妹也是乌拉那拉家的大家闺秀,清白的好人家的女儿,如果能做出来这样的偷偷摸摸,李代桃僵的事情呢?”

    慧贵妃轻“哼”了一声,嗤笑道“她素日念叨的是‘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岂不知后面的‘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白居易的《井底引银瓶》说的是‘止淫奔也’,是警戒世人的话,她却偏偏喜欢那两句,可见是本性如此。”

    听完皇后和慧贵妃的话,青樱的脸色由红转白,跪在那里如同秋风里的蝉翼,单薄如纸,摇摇欲坠。

    皇后看到皇帝面色也不虞起来,拉住了慧贵妃,温和的开口道“白居易的诗是好诗,只是不同人从中听到东西不同。你听到的是规矩,旁人却可能听到的是情分。本都没有错处,只是,无论是怎样的情分,总越不过规矩体统去——”

    “皇上——”,皇后劝道“臣妾想着,此事不宜闹大,坏了宫里的规矩体统,也伤了皇额娘的心。”

    皇帝颔首,握住皇后的手道“琅嬅你如此贤德,又能顾全大局,朕幸而有你这样的贤妻相伴。”

    皇后谦辞道“臣妾不过是做好份内之事,实在不敢当皇上如此赞誉。”

    慧贵妃瞥了一眼伏在地上抬不起头的青樱,不悦道“皇上,青樱和海兰犯下这样大错,难道就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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