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是想提醒春婵和澜翠,即便如今日子顺心也不能过于放松,却不想吓得她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见春婵和澜翠都是严肃了神色,嬿婉就轻轻拨着水逗她俩,她从来不吝于和自己人交心,推心置腹道“如今的局面对咱们就是正好,皇后占优势,可也是隐患重重,依旧需要本宫。本宫就可在她的扶持下继续发展,待到本宫枝繁叶茂了,又何须他人庇佑呢?”
她的目标既然是慈宁宫的那把椅子,那宫里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她的敌人。如懿,海兰,嘉嫔,皇后,或者是之后的颖嫔等人,乃至养心殿那位,都是一样的。
而他们谁又在梦中的前世与她无仇无怨?谁又真正无辜呢?
春婵长长舒了一口气,郑重道“奴婢知道。主儿这样说,日后对待皇后的分寸,奴婢就晓得如何拿捏了。都说万事开头难,可主儿却走得这样顺利。日后奴婢们事事经心,总要让主儿走得更顺利的。”
嬿婉笑笑,格外叮嘱道“在皇后面前本宫不好讲,以后咱们对启祥宫要格外留心,本宫怀疑嘉嫔才是朱砂局的真凶。”
澜翠下意识看向了长春宫隔壁的宝华殿方向,想了想道“苏绿筠若是能布下那样天衣无缝的局,又如何能被海答应算计了。”
这话说得漂亮。
澜翠从前虽忠心,但比春婵少了几分稳重聪慧。见她今日这样机灵,嬿婉也很是高兴。
嬿婉笑得明媚,带着澜翠和春婵也十分欢快,三人都笑了起来。只是尚在长春宫,不敢太大声,算不得十分畅快。
春婵惋惜道“若是今日就回了永寿宫就好了,在旁人的屋檐下,事事要小心,连笑都不能尽兴。”
澜翠也悄声附和道“还好莲心姐姐是我们的人,西配殿的又多是小主当年带出来,否则若是时时刻刻活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可要多出多少麻烦。”
嬿婉心里也实在盼着回到永寿宫。长春宫到底是皇后的地盘,不知道有多少富察家的心腹在,不方便行事尚在其次,主要是连进忠都不敢多来,怕早早暴露了二人的联系。
说起来,自她生产第二日后开始,就再没和进忠说上几句话。
即便他来了长春宫,不是替皇帝送赏赐,就是替皇帝捎话。哪怕来得时候正好,自己不在皇后跟前,也不知道暗中有多少双旁人的眼睛盯着西配殿,不敢久待,略嘱咐几句就要走。
那天晨起,她看着进忠手足无措抱着永琰的样子,仿佛已经久到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嬿婉正心情低落之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澜翠转过屏风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欢欢喜喜道“主儿,进忠公公刚刚递了消息进来。如今娘娘在长春宫,皇上来探望很是不方便,就惦记着娘娘迁宫的事。皇上连进忠公公也派了过来,让他明日亲自盯着帮娘娘搬回永寿宫呢。明日迁宫事情还多,公公说了,请娘娘今夜好生休息。”
皇帝哪里会把迁宫的事情这样放在心上,分明是有人时时刻刻记得,见缝插针的提醒。
嬿婉眉眼弯弯,忽然想起来她不知何时何处读过的一句诗来。
我心似君心,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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