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永琰已经一岁多了,能扶着自己的摇床走个几步,还会喊“阿玛”、“额娘”、“花花”,嬿婉在这样晴朗的秋日里,就捧着一卷书给他念着。他也咿咿呀呀跟着听,仿佛在跟着读。
他头一个会喊的词是‘妈妈’,嬿婉当时惊喜万分,在场的进忠、春婵、澜翠和王蟾也无不欢欣鼓舞。永寿宫人人都为这个新的小生命的每一点进步而喜悦,一个小小、软软、每天都长大一点的孩子,仿佛他就是希望本身,让然有了一个新的念想和寄托。
但嬿婉又带着众人着意教了永琰“阿玛”两个字,日日重复给他听。连春婵都笑道,这几日喊的“阿玛”次数,倒比前十几年加起来还多。
但永琰好歹是学会了,他也尤其争气,在皇帝面前第一次开口,就是响亮的一声“阿玛”。嬿婉故意装出惊喜又吃醋的样子,嗔怪永琰怎么头一次说话就喊的是皇上,倒把她这个额娘抛之脑后了。
皇帝自然很是受用,抱起永琰来亲了又亲,笑言自然是因为永琰与他这个阿玛格外的有缘分。之后也对永琰更是上心了,隔个一两日总是要来抱抱。据进忠透露,这个待遇从前也只有二阿哥永琏享受过。
进忠进来时,就瞧见这副母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他上前顶了春婵的位子,护在永琰的身边,笑道“令主儿真沉得住气,乌拉那拉氏中砒霜,海常在中朱砂的消息席卷了全宫,连皇后娘娘都不淡定了,您还能在这里稳坐钓鱼台。”
嬿婉摇着装有半杯甜水儿的琉璃盏,轻轻睨了他一眼“迟早的事儿罢了,还有什么可惊讶的。你这样说,可是皇上去了冷宫了?”
永琰左脚踩了自己的右脚,眼看要摔倒,进忠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永琰也不哭,睁着和嬿婉肖似的大眼睛张嘴直笑,露出三粒小米牙来。嬿婉摸摸他的头,他又向摇床伸手,进忠才将他放回地上,由着他自己巴着站着好奇地四处瞧。
进忠一边留神在永琰身上,一边笑道“皇上去冷宫,亲口称呼她为娴妃,说是等她休养好便要以妃嫔仪仗接她出冷宫,还令人收拾了翊坤宫。”
“妃位,哼——”嬿婉嗤笑。
好端端的,她凭什么要与乌拉那拉氏平起平坐?她有子嗣,乌拉那拉氏有资历,若是同为妃位,将来谁坐谁前头还未必呢,她可不乐意被如懿压一头。
冷宫是什么居住条件,东西六宫又是什么条件。她当真不明白,皇帝要是真心疼如懿,怎么还留人在冷宫休养?宫里是缺了轿子,还是少了轿辇?
“那日本宫和巧珠提点了嘉嫔,瞧着她似乎是明白了,应当是不需要本宫再推一把了吧。”
进忠笑道“您放心,奴才派人盯着呢。嘉嫔重金收买了冷宫的侍卫统领,一直盯着凌云彻呢。这几日给乌拉那拉氏送饭的都是侍卫首领,旁人只以为是他看着乌拉那拉氏要翻身,上赶着去巴结,但奴才却觉得,这是为了不给乌拉那拉氏接触凌云彻的机会。”
“乌拉那拉氏定了是五日后出冷宫,若是只有出冷宫前一日能见到来送饭的凌云彻,自然是忍不住叙话谈情的。这个时候去冷宫,可不是捉奸捉双么?”
“您就等着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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