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言之有理,贵妃也没什么好辩驳的,只能小声道:“那如二阿哥一般,也太辛苦了些。皇后娘娘不心疼,臣妾瞧着都心疼了。臣妾可舍不得永璋那样点灯熬油的苦学,能识字明理就够了。”
皇后微微板了脸:“你当真是‘慈母多败儿’,可快别误了永璋。本宫又岂是不心疼二阿哥,本宫就是心疼他,才对他严加督促,不叫他日后后悔。”
若非永璋是贵妃的养子,她如何会这样苦口婆心?由着永璋被娇纵坏,岂不是更衬托得永琏聪明伶俐?
自然,她这样费心,也有永璋生母苏氏是废为庶人的罪臣,永璋于大位无望的缘由。督促着永璋做贤王,好生辅佐永琏,就如现在贵妃辅佐自己一样,不正好么?
嬿婉只含笑听着,皇后教子过严,贵妃又过于宠溺,两人若能中和一下才好,须知道宽严相济,劳逸结合的道理。
正要开口打圆场,却见莲心进来禀告道:“皇后娘娘,履亲王府递来的消息,说是四阿哥有些不大好,哭闹得厉害,他们不敢擅专,还求皇上和娘娘做主。”
皇后皱眉道:“太医不是派去了么?怎么还是不见起色?”
四阿哥只有两岁,骤然离开了熟悉的启祥宫,没有生母在侧,连伺候的奶嬷嬷、小太监等人都在皇帝查抄启祥宫时被换了个干净,又被送到王府,自然是一百个不习惯。
四阿哥就常常哭闹,履亲王夫妻轮番上阵哄劝逗弄都没有效果。担心背上教养皇子不善的罪名,也不敢即刻往宫中禀报此事,只觉得天长日久,孩子自然会与他们亲近了。
但许是因为生活环境改变和哭闹太多,也许是寻常着凉,四阿哥开始生病了。这可不是小事,履亲王立即禀报皇帝请来太医,可他又不肯吃苦药汁子,履亲王府上下照顾得再是精心,病好得也很是缓慢。
好容易四阿哥身体好些了,也渐渐习惯些王府的日子,履亲王夫妻才放下心来。偏偏前些时候一换季,四阿哥又病倒了。
这可是皇帝的亲儿子,是皇帝的恩典,活蹦乱跳地交到他手里,却没养好,病得圆滚的身子都瘦了一圈。履亲王自是焦头烂额,连忙来找帝后请罪,也请他们来拿个主意。
履亲王福晋是富察皇后的堂姐,她的养女又与皇后的侄子有婚约,两家亲戚关系极为紧密,早早报给皇后,也有托她求情的意思在。
皇后思索片刻道:“既然先前的太医医术不精,再换一批就是了。换季小儿生病也是常有的事,让王婶不必太过悬心。”
贵妃却似乎想到什么,捂了嘴。见皇后和嬿婉都看向她,才道:“臣妾想着,是不是履亲王府的风水有点儿问题,不利于养大男孩儿呢?”
皇后轻斥道:“胡说什么?岂有妄议长辈的道理?”
贵妃却咬着唇低声道:“王府又不是没生过儿子,只是没养住过,焉知不是有什么风水问题呢?”
履亲王妻妾加起来一共给他生了六个儿子,没一个养大了的。贵妃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吓人。
皇后却不容置疑道:“王叔是皇家血脉,有列祖列宗庇佑,自然没有这样的事儿,宫中不许提这样怪力乱神之事。”
她说到“怪力乱神”时着意看了贵妃一眼,见后者不情不愿的点头,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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