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位份不过在常在、答应上,送的东西都是中规中矩,不似庆贵人的贵重,却也不至于如晋贵人一样简薄。
虽中有小风波,最后也还归于其乐融融的喜庆。除了晋贵人,旁人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满月宴结束,和敬公主没有随皇后回长春宫,而是往御花园的绛雪轩走去。
轩前有一座五彩琉璃的花坛,上面有翠绿色栏板与绛紫色望柱环绕着花坛,一条汉白玉石上枋立于基座与栏板之间,色彩又明丽鲜艳,又协调美观。
花坛中假山嶙峋,草木旺盛,和敬很喜欢此处,常来赏花看景。
如今花坛前的五株海棠树花开正艳,是宫中观赏海棠最佳之所。
海棠花苞极红,如胭脂点点,待盛放时则渐成缬晕,等到花瓣飘落时,颜色则如女子宿妆后的浅粉。花瓣随风纷飞,宛若雪花片片缤纷而降,绛雪轩就是因此得名。
和敬正在赏花,却被人叫住,抬头一看正是她如今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她俏脸一板,转头就走。
晋贵人快走几步赶上她,颇有几分委屈道:“从前公主与我情分颇好,如今怎么这样不待见我了。”
和敬懒怠得和她你追我赶,转头立住了,冷笑道:“本公主交好的是自己的表姐,不是后宫的妃嫔。难道贵人在家中时便喜欢你阿玛的姨娘、通房往来玩耍么?”
谁家都没有这个道理,让家中的小姐和阿玛年纪相仿的房中人嬉笑玩耍的。
晋贵人的脸腾的一下涨红了起来,小声道:“公主连舅父都不肯叫了吗?这并不合规矩。”
提到规矩礼教,和敬就忍不住冷笑。除了皇室,谁家有纳嫡妻的亲侄女做妾的道理?姑侄共侍一夫,也就皇家会干这样丧天伦的勾当。
因着这件事儿,和敬对她素来最敬爱的皇阿玛都暗中心生怨怼,更何况是高高兴兴、上赶着来给姑父做妾的表姐。
若是晋贵人是被富察家强求来的,和敬还不至于迁怒于她。可她显然是乐意的,不光乐意,还一心要生下皇帝的子嗣。这样了还敢来扒拉自己,也不想想若是她当真有子,该叫自己表姨还是姐姐呢?
晋贵人在皇后面前都不避讳什么生皇子、延续富察氏与皇家血脉的话,但在和敬面前却实在臊得慌。好端端的表姐妹,只相差三岁,却成了这般尴尬的关系。
她脸上似有火烧,却还是强撑着要把自己的话说完:“和敬,无论公主如何作想,可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要能互相依靠才好。”
和敬公主的头微微昂起,如咸福宫中骄傲的小孔雀一般,冷哼道:“什么是一家人?本公主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可并不是你们富察家的人。”
“至于互相依靠更是无稽之谈,哥哥最需要你们的时候,怎么不见富察家做我们的依靠了?如今还敢上赶着过来,贵人的本事不见得随年岁增长,脸皮却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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