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觉得太后这话头不对,竟是隐隐约约在点着什么,听起来像是让自己不要再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桩闲事恐怕说的就是慧贵妃了。
是了,一次是齐汝给慧贵妃下药,一次是玫嫔设计慧贵妃神思恍惚、少食少眠,太后的两次计谋落空,都与她和嬿婉有关,两人都在场。
慧贵妃的几分机灵劲儿都用在了弹琵琶上,就算是起了坏心眼,害人的手段都很是拙劣。她于这些阴谋算计实在算不得娴熟,能屡次逃过一劫,显然不是她自己的功劳。
太后自然能猜到自己和嬿婉身上,而嬿婉又是她这一系的人。太后这是准备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从她这里下手,让她不再回护慧贵妃。
慧贵妃自己又是绝计斗不过太后的,那将来可不就遂了太后的愿了么。
皇后实在无法理解,太后为何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慧贵妃。
但曦月待她如此,她是不可能舍弃曦月的。
因着太后素来威仪深厚,皇后还是语意婉转道:“皇额娘,‘克己’之外,总有‘随心’,‘奉公’之外,总有‘私情’。”
“好一个‘随心’,好一个‘私情’。”太后坐直了身子,神色骤然冷了几分:“皇后,你唯一的儿子没了指望,依靠的家族又再度送女入宫。你如今是这等形势,怎么本宫瞧着,你腰杆子却挺得比往日更硬些?”
皇后被太后接连精准地戳中痛处,心中一缩,语气却依旧平和道:“许是儿臣不似往日一般所求甚多,所以求人之处反而少些。”
太后闻言顿了一下,才道:“你的确与从前不同了。只是皇后,你如今自己的翅膀都还不够硬,就想着庇护旁人了吗?”
话都说到了这里,皇后索性挑明道:“皇额娘,端淑妹妹远嫁,虽然有高斌高大人的进言,但终究是形势所迫,最终也是先帝的抉择。皇额娘纵使生气,也该生在高大人身上,何必连累到他的女儿呢。”
“慧贵妃这些年来对皇额娘,虽然不敢说是十分诚孝,却也是恪守晚辈之责,毕恭毕敬,从无逾矩之举。她如今又为皇家绵延皇嗣有功,求皇额娘看在她这些年来的恭敬与五公主的情面上,不要再为难于她了。”
太后不思皇后会这样的坦诚,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般,上下审视了她一遍,才道:“皇后,你如今倒是什么都敢宣之于口了,再不是刚入宫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一个动作都不敢多做的样子了,生怕损了你皇后威仪的样子了。”
皇后微微一笑道:“儿臣在这后位上坐了十一年,总是该有些长进的。”
“好,好!”太后指着皇后对福珈道:“你瞧,这就是本宫亲自选的好儿媳,如今也学会跟本宫顶嘴了,可当真是本宫小瞧了她。”
皇后敛襟垂首道:“儿臣不敢顶撞皇额娘,只是慧贵妃实在无辜,还请皇额娘垂怜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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