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娮,快走啊……”
小女孩拼命地抓住男人的手,绝望又无助的哭泣:“师父你快出来……”
在男人身后有一幅画像,画像宛如一个黑洞散发着刺眼的光芒,似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将男人活吞进画像,他面容痛苦地嘶吼:“阿娮快跑,快跑啊……”
话音一落,男人完全吸进画像后,忽然狂风暴雨突袭而来,雨水无情地打落在她清瘦的小脸颊上,风很刺骨,侵蚀着她的每寸皮肉。
“师父……”
姜黎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一身寝衣被汗水浸透。“夫人,是梦魇了?”
一道如一缕春风般轻柔的声音响起,让姜黎霎时感到温暖而舒适,她抬头看向,是一张雌雄莫辩的绝美容颜映入她眼帘,只是脸上尽显病态之色。
墨璟泫巧妙的躲闪开她毫不避讳的眼神,便攥起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几声后,对姜黎淡雅一笑:“大夫说夫人近几日疲劳过度,才会导致晕厥,一会糖糖会端来补药,待夫人喝下后需卧床好生歇息,莫要再劳累。”
一言甫毕,巴蛮便推着轮椅上的墨璟泫离开屋子,待姜黎回过神后,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他不仅进我的屋子,还对我如此关心?”姜黎顿时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便伸出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哎呦……”疼的她叫了一声。
这时,糖糖笑嘻嘻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夫人,你醒了?”说话间她来到床边顺势坐下,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姜黎嘴边:“夫人你太劳累了。”
“我昨夜晕倒了,是谁送我来的?”姜黎直接端起药一饮而下,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糖糖接过碗:“是杨捕快。”她轻叹一声:“可把杨捕快着实吓了一跳呢。”
姜黎眉头渐渐紧蹙,回想起昨夜白小娥莫名消失以及那幅诡异的画时,忽地脑袋一阵剧痛,她面容扭曲的抱着头蜷缩在床上。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糖糖一脸慌张:“夫人,我再去请大夫来。”她立时起身跑出屋子,被姜黎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她痛苦的摇了摇头:“许是真的太累了,我好好睡一觉便可。”
糖糖一脸不确信的看着她:“夫人,你确定没事?”姜黎勉强地点了点头,便躺在床上双眼微闭。
“夫人……”糖糖还是一脸担心地轻轻唤着她,见她不理自己,便把被子四角掖好后,又在两个暖炉里面添了些木炭,这才转身离开屋子。
门口的秦瑛见糖糖走出后,沉着脸上前问道:“夫人,怎么样了?”糖糖低着头,小声回道:“夫人喝了药,又睡下了。”秦瑛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额头上戳了戳:“你这个小丫头,整日净会撒谎,若再有下次,自家法伺候!”
说罢,秦瑛便拽着糖糖走下台阶:“天气日渐寒冷,我在厨房炖了羊汤,你去守着。”
“瑛姑姑,王爷向来不喝羊汤啊?”糖糖蓦地转头看向秦瑛,秦瑛瞪了一眼她,糖糖吐了吐舌头,便胆怯的垂下头,两人朝厨房走去。
与此同时
青云司-验尸房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密不透风,白凤翎面容凝重对三具尸体和一具白骨进行勘验,血腥味及腐臭味弥漫着整个房间,立在门口的唐柚双手紧紧捂着嘴巴,时不时发出作呕声。
身旁的杨毅面容嫌弃的瞪了一眼唐柚,便不耐烦地看向白凤翎:“白堂主,白小娥的房间内根本没有你说的那幅画像,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去看我家老大。”
说罢,他便转身打开房门时,白凤翎命令道:“你去把李苟大带来验尸房。”杨毅登时一脸不情愿:“小爷我没空,你去找别人。”
“唐柚,让杨毅把捕快行装交回,然后逐出青云司!”白凤翎一边说一边继续查看死者伤口。“是,白堂主!”唐柚领命,杨毅脸上顿时浮现怒气,指着白凤翎说道:“小子,你有种,小爷就不愿在你手下干活,要收回捕快行装,让他来我家取!”他一把推开唐柚,便负气离开验尸房。
唐柚见状立马去追杨毅时,被白凤翎制止住:“由他去,我没功夫搭理他,去命人把苟大带进来。”
“是,白堂主!”
很快,两个差役架着身穿囚服的李苟大走进验尸房,“堂主,人已带来了。”差役说道。
白凤翎抬起头,望着立在门口一脸沧桑的李苟大,冷声道:“李苟大,你过来看看她是谁?”李苟大蓦地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两个差役推搡到一具女尸身旁,李苟大脚上铐的铁链划在地上喀拉拉的响声。
当李苟大看到一个面容苍白,浑身鲜血淋漓的女尸后,脑子登时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跪在了潮湿的地板上,浑身抑不住的颤抖,他大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可是你的表妹,田氏?”白凤翎掐住他的后脖子,将他的脸摁在了田氏的脸上,李苟大瞪着眼,望着眼前毫无生气的田氏,终于忍不住的大哭:“表妹啊,你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心杀了你啊……”
白凤翎随即又将他的头狠狠摁在一具白骨上,切齿道:“这具想必你是认识的,还需要我来介绍吗?”
李苟大看着一具残骸,老泪纵横地默不作声,白凤翎顿时松开手,抬起一脚将他狠狠踹在角落,眼神阴骘的盯着他:“经我再次勘验这具尸骨后,尸骨上有明显的发黑,说明死前是喝了毒药……”
话未说完,便见一个差役手提一个包袱,慌忙地跑了进来:“堂主,我们搜查汤品天下的食肆中,的确发现一颗头颅,此头颅居然浸泡在一锅肉汤中。”
李苟大听闻,心头一震,望向差役手中的包袱,仰头长叹一声,便心如死灰地当即朝墙上撞时,唐柚见状立马起身一跃,一把拽住他:“哼,就想如此轻易死,没门!”
“李苟大,你的妻子白小娥已经失踪,若你如实交代,本官自然对你网开一面。”白凤翎负手来到李苟大面前,警告道:“但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便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苟大突然大笑一声,随即他用胳膊肘狠狠推搡开一旁的唐柚,便盯着白凤翎挑衅道:“有本事就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想要我招供,休想!”
“你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唐柚登时抽出腰间刀,白凤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便对李苟大笑道:“看来你们夫妻二人的靠山是那幅画!”
李苟大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神色慌张道:“你……你怎么知道?”白凤翎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被画像迷惑的可怜之人!”
“画呢?我的画呢?”李苟大说话间开始变得疯癫,白凤翎眼底掠过一丝阴狠,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幅画你们是怎么得到手的?说……”
在白凤翎再三厉逼下,李苟大终于说出了实情……
经李苟大交代,原来两月前白小娥在外出买菜中,无意中看到巷子口有一幅画轴,向来不占小便宜的她,当捡起画轴打开画后,竟然鬼使神差的将画悄悄带回家。
于是她便将画挂在屋子里,每日在一碗清水中划破自己指尖朝里面滴三滴血来供奉画像,渐渐地白小娥变得神神叨叨,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直到一日夜,白小娥的儿子在外欠下一屁股债,来家中索要钱财,李苟大本想是拿出积蓄为这个逆子还赌债,谁料白小娥竟给儿子下了毒药,将其毒死后,她便一脸虔诚地跪在画像前跪拜,嘴里念叨:“主人,请将我儿子带到您身边,让他成为一个有用之人!”
李苟大见状,觉得白小娥定是被邪祟上身了,便要把画焚烧时,白小娥对他叽哩咕噜的念起了晦涩难懂的咒语,李苟大顿时一震,下一刻眼神呆滞地对画像说:“主人,他是个不孝子,理应让他的血肉供所有人品尝,方能脱胎换骨,便有资格留在您身边!”
就这样,李苟大拿起菜刀将继子的皮肉全部割了下来,然后送去田氏的食肆,便称这是新鲜的猪肉,还将头颅在田氏不知情的情况下丢进平日里熬汤的大锅里,最后再将骨头埋在后山。
当翌日醒来后,夫妻二人对昨夜发生的事一概不知,直到几日后债主找上门,夫妻二人立马将积蓄给了债主,但偏偏不见儿子,随之白小娥便去报官。
至于为何突然把儿子骨头再挖出来,丢在菜市口,也是李苟大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做的事,紧接着田氏也发现肉汤中的头颅后,不仅没有惊恐而是继续供食客吃。
直到白小娥突然告诉李苟大,说主人也要带走他们夫妻,说要和一起儿子享受荣华富贵。
说到这里时,李苟大忽然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止,开始七窍开始流血,白凤翎等人立马上前查看,李苟大倏然看向白凤翎,如同一个女子一样对她妩媚一笑:“你追查我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抓到我,真是可悲至极,你刚上任,我便送了你一个大礼,你可喜欢?哈哈哈……”
李苟大居然发出的是女子之声,在场所有差役顿时面露惊恐,随之李苟大言毕,当场毙命。
白凤翎的脸色顿时异常难看,他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吱的声响,心口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瞳孔火焰四起,身旁的唐柚看出他即将要爆发,赶忙上前安抚道:“堂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在和我们玩猫捉老鼠游戏,看来等她瞄准下一个目标前,我们一定不能再让她跑了!”
“下一个目标!”白凤翎蓦地瞳孔一缩,回想起姜黎看到画像后的样子后,心头一震,急忙跑出验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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