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姜黎歪着脑袋看向梁蹇越,醺醉的笑容在唇边挂着,一脸佯装的眨了眨眼:“什么信?我怎么不知道我手里有信呢?”
梁蹇越原本打算灌醉姜黎,然后从她嘴里套话,竟没想到几坛酒下肚,姜黎的头脑依然很清晰,登时让他又气又急。
于是,梁蹇越又心生一计,装作出一副为她和白凤翎着想的嘴脸,深深叹了一声。
“虽说你们为民除害擅自做主杀了边逍,可边逍到底是生前边大将军的义子,话说回来,其实陛下也知晓边逍常年作恶,但终究顾忌到他是边大将军的义子,边大将军曾是开国元老,即便死了数十年,可朝廷依然很敬重他。你们这次突然杀了他义子,现引起朝廷不满,若不是我为你们两个将此事压了下来,你们认为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说话间他抓住白凤翎,言辞恳切道:“所以啊凤翎,你们现在快把信交出来,这样我拿着那封信就可以为你们两个求情了,这样一来陛下就会大肆嘉奖你们一番呐。”
此话一出,姜黎嗤笑,一脸质疑的盯着梁蹇越:“我很好奇梁大人是如何得知我手里有信的?倘若陛下真的怪罪我们两人,即便以梁大人的地位保我们二人,恐怕陛下照样会对我们兴师问罪,梁大人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矛盾吗?”
梁蹇越登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姜黎见状轻蔑一笑,随即微晃着身子,双手撑住着桌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落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白凤翎:“你为什么不说话?”
白凤翎闻言悠悠掀起眼帘和她直视,此时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变得迷离缥缈,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染上红晕,不羁的性格瞬间散发出独有的魅力,方寸之间勾动着他的心。
停顿一瞬后,白凤翎巧妙的躲过姜黎的眼眸,故作一副冷漠之姿的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现在梁大人是在问你信的事,你如实回答便是。”
这番话说出后,白凤翎明显的是站在梁蹇越这边,那一刻,姜黎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呼吸,她一直怀疑白凤翎是那个内奸,可内心却始终没有真正承认过,瞬间悲愤交织。
然后白凤翎便一脸感激的对梁蹇越说道:“梁大人所言极是,是我和姜捕头做事鲁莽,没有考虑到后果,还让你为我们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凤翎羞愧难当。”
梁蹇越听后,难掩激动之色的抓住白凤翎的手腕,以为他会说服姜黎交出信,可白凤翎却谎称两人在途中遭遇杀手,不仅打伤了他们,信也被抢走,所以才没办法把信交给他。
“杀手?”梁蹇越的脸色登时阴沉了下来,心中琢磨白凤翎的话是否当真。
紧接着,白凤翎一脸愁容的轻声叹了口气:“那封信我们两人都还没来及看,就被那群杀手给抢走了,其实我和姜捕头也是纳闷,也不清楚那信中到底是写了什么内容,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且边逍当时也死了,谁会这么在意那封信呢?”
白凤翎说话间直勾勾地盯着梁蹇越脸上的神情变化,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忙地跑了进来,慌张道:“老爷,央王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便看到巴蛮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墨璟泫走进饭厅,随同而来的糖糖连忙跑到姜黎身旁搀扶住她,低声道:“夫人,你怎么喝酒了呢?”
姜黎笑着挥了挥手,随即朝墨璟泫看去。
平日里的墨璟泫向来都是身穿浅色衣袍,今夜头一次见他穿深色衣袍,倒有点不适应,俊美无比的容貌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骨子里忽然有一股令人敬畏的严峻之色。
梁蹇越顿时面容诧异,很快反应过来疾步来到他面前,跪拜行礼:“老臣参见央王殿下!”
“到底是有何重要之事,非要留央王妃在你家中这么晚?”墨璟泫言辞冷冽,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酒坛后,眼眸霎时阴鸷:“是谁允许让央王妃饮酒的?”
梁蹇越被墨璟泫突然如其来的霸气立时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说是趁过年特意邀请姜黎和白凤翎来家中吃宴,聊的高兴便多了几杯。
墨璟泫睨眼看着梁蹇越跪在地上极力解释着,便漠然不理,然后面容傲视的看向立在原地无动于衷的白凤翎,修长的五指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青云司的白堂主为何见到本王不行礼?”
白凤翎和墨璟泫目光交汇一瞬,负在背后的双手捏成了攥成拳头,顿了顿后,便缓缓走上前,便朝墨璟泫作揖:“白凤翎参见央王殿下!”墨璟泫冷眼瞥了一眼白凤翎,并没有回应他,目光最后落向一脸醉态的姜黎,胸膛登时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便让糖糖扶姜黎离开。
临走时,墨璟泫警告梁蹇越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然下次绝不会以此简单收场。
梁蹇越一边擦拭着额上冷汗一边望着墨璟泫离去的背影,便缓缓从地上站起,方才发生的事让他甚感匪夷所思。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央王性格软弱无能,自幼在冷宫受受尽女太监欺凌,导致他孤僻胆小,从不敢出门见人。
可刚才真正见到墨璟泫后,简直和传言有着天壤之别,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王者之姿,样貌更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凤翎,你见过央王?”梁蹇越一脸狐疑的看向脸色暗沉的白凤翎。
白凤翎没有回应,只是向他告辞离开,立在原地的梁蹇越纳闷了半晌,忽地想起了重要的事,蹙眉琢磨信到底是被谁抢走的。
随后,他面容焦急的冲门口的侍卫说道:“让珩钰立马来见我!”
马车刚到了王府门口,姜黎立马捂着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扶着墙角弯腰大吐,糖糖也急忙跑下马车,为她轻轻拍她背,担忧道:“夫人,你向来都是滴酒不沾,今夜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喝酒伤身呐……”
随后巴蛮将墨璟泫背下马车,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轮椅上,墨璟泫见姜黎一直吐,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令他又气又心疼。
他最讨厌女子酗酒,而且姜黎还和白凤翎在一起,瞬间眼神阴冷,嘴唇抿得紧紧,身旁的巴蛮看出墨璟泫正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吓得他赶紧让糖糖搀扶姜黎进去。
正在院中等他们回来的秦瑛,突然看到糖糖扶着酩酊大醉的姜黎走了进来,蓦地一愣,转瞬愤愤的快步走了过去,质问道:“夫人怎么能喝酒呢……”
而坐在石桌前研究药草的纪鹤舟,闻声偏头看了一眼醉酒的姜黎后,打趣道:“哟,难得见王妃喝酒啊,这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老子喝酒关你屁事啊……”姜黎说话间推开搀扶她的糖糖,脚步踉跄的朝纪鹤舟走去,糖糖和秦瑛看着姜黎步履不稳,差点摔倒,两人立马去搀扶,却被她推开。
姜黎一把抓住纪鹤舟的衣襟,将他从石凳上拽了起来,切齿道:“你给老子下毒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还敢随我们来京都,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下毒?”纪鹤舟挑了挑眉,笑道:“你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何来下毒之说?”
姜黎见他竟突然不承认,气的便破口大骂了起来,听的墨璟泫肺都要炸了,立马催促糖糖和秦瑛把她快扶进屋里。
可姜黎却不让任何人碰她,然后自个坐在地上,歪着脑袋冲墨璟泫嫣然一笑,墨璟泫看着她一副婉约迷人的醉态,登时心中的怒火烟消云散。
“你是墨璟泫,也是我们一起在枣树下吃枣的六郎……更是我阿娮的六郎啊!!!”
墨璟泫的身体倏然一僵,两人四目相望中,他眼角渐渐泛红,带着微颤的声音问道:“娮儿,你方才叫我什么?”
姜黎笑中含泪的一边又一边呼唤着墨璟泫的乳名-六郎。
随后便讲述起两人儿时的回忆,画面登时浮现在两人眼中。
“娮儿,你终于记起来了!!!”
墨璟泫眼中洋溢着按捺不住的激动,眼角闪烁着轻微的光芒,唇角的笑意已经无法掩饰他的心情,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欣喜的泪水滑落。
在场所有人都替两人感到高兴,但唯独纪鹤舟却发着沉重的叹息,兀自进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姜黎把自己彻底给了墨璟泫。
她坐在墨璟泫身上,全身焚烧般占有着她每一寸肌肤,混沌之间顿时一阵难以忍受的撕痛感让她痛苦的低吟一声,墨璟泫的肩上瞬间被姜黎抓出了无数血痕。
这一刻,彼此之间的灵魂融为一体,与此同时,一滩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床单。
那是姜黎的处子血,她仿佛是在完成一件艰巨的任务,并没有体会到欢乐之感,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他胸膛上,深一口浅一口地喘息着。
墨璟泫满眼心疼地轻轻捧起姜黎的脑袋,嗓音沙哑颤抖:“痛吗?”姜黎此时的醉意也清醒了七分,眼神楚楚动人地紧咬着下唇,哽咽落泪:“痛,真的好痛!”
姜黎为了证明她深爱着墨璟泫,便强迫自己继续前行。
床帐之内鸾凤合,红翠满身芬芳馥。一番激情的缠绵过后,姜黎已然精疲力尽的趴在他胸膛上昏昏入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畔上的两人。
姜黎动了动眼皮,浑身传来的酸痛不禁让她蹙起眉头,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正在抚摸着她的脸庞,姜黎转瞬睁开眼,正撞进那双漂亮的眼眸里。
墨璟泫满眼皆是深情地望着她:“想吃点什么?我让姑姑去为你准备……”姜黎羞涩的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好累,不想吃。”
回想起昨夜,姜黎尽情的在床上散发着妩媚撩人的音容时,依然让墨璟泫回味无穷,欲火难掩,登时将她揽进怀里,灼热的呼吸在姜黎耳旁轻轻地起伏着。
“娮儿,我爱你,好爱好爱……”
姜黎闻言一脸幸福的笑了笑,便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抚过他漂亮的眼眸和高高的鼻梁,莞尔:“小时候,我就喜欢这样摸你的眼睛和鼻子。”
“娮儿,在你心里除了我以外,可还藏着另一个人?”
墨璟泫抓住她的手,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姜黎认真的说没有,墨璟泫闻言嘴角绽开了笑容。
于是他又望向她右肩上的那朵紫色兰花,口吻霸道地说道:“这朵紫色兰花只能允许我看!”
姜黎偏过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紫色兰花,笑道:“傻瓜,我的身子只属于你,怎能轻易让他人看呢……”
话虽如此,可在墨璟泫的心里始终埋藏着一根刺,贯穿着他整个心脏,倘若这根刺不拔,迟早会逼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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