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嬅儿,你吓死姑姑了,平日你也这么跑,不过就是追回来的事,姑姑若早知你会遇险,说什么也不放你出去。”
听见竹林中传来惨叫声,清宁急的什么似的,她年纪大行动缓慢,便让吴管家带着人去找,吴管家一带着李嬅回到正厅,她一把将李嬅搂进怀中,半点舍不得放。
看着清宁抱着劫后余生的李嬅老泪纵横,一旁的老嬷嬷心里发酸,她道:“殿下,为了您的事儿,方才老殿下的老毛病又犯了,又说心口疼,您日后可不能这样跑。”
“姑姑,姑姑,有人要杀嬅儿,他们为什么要杀嬅儿,嬅儿差点儿就死了。”
清宁坐在软榻上,李嬅将头埋在清宁怀中,遮住自己全部的视线,她那样子,仿佛一抬头就会再次受到伤害。
“嬅儿乖,没人再敢伤害你,姑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清宁安抚李嬅,嬷嬷用帕子为清宁擦去眼泪,清宁慈爱地抚摸着李嬅的后脑勺,问一旁的管家:“那刺客呢?”
管家回话道:“回殿下的话,已派人去寻担架,稍后会将那刺客的尸体交给大理寺查办。”
“大理寺的人厉害,也不愁查不出来了。”清宁先是点点头,而后很快反悔,“不,不能交给大理寺。”
管家不明白主上的意思,“殿下,为何不能交给大理寺?这些事本就该由大理寺来管。”
“什么刺客敢明目张胆到我府里来,嬅儿神志不清,那刺客有什么非杀掉嬅儿不可的理由?”
李嬅摇了摇清宁的身体,清宁低头看李嬅,李嬅发着抖说:“再也不去那片竹林了,那片竹林好可怕,那片竹林有好多血。肯定是杀死父皇的人,也要来杀嬅儿,当年太子哥哥也是被杀死的。”
李嬅刻意的言语,令清宁稍平复些的心情重又变得悲伤。
她排名第二,与已故的太宗,还有李嬅的父亲文宗,同是高祖皇后所出,而当今的大晟皇帝李嵩,却个是庶子,
皇位原本也轮不到李嵩来做,当年李嵩不过是个小小的王爷,若非是太宗与文宗都是痴情的种,一生只钟情一人,子息单薄,又都活不长,局势也不会是如今这般。
还有她那可怜的驸马。她与驸马也是青梅竹马啊,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将门之子,两小无猜,正如李嬅与秦子城。
太宗做了十一年皇帝,在位期间使四夷臣服于大晟,政绩斐然,只是他膝下女儿多且要么早亡,要么并无政治才能,儿子则只有一个昭懿太子。
当年昭懿太子赴南境招安匪寇,她的驸马也做前锋随行,兵马行至朗州,竟遇了埋伏,昭懿太子与她的驸马双双丧命。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呀。
昭懿太子与驸马走的那年,李嬅不过是个十岁的娃娃,一转眼,太宗走了,文宗做了三年半的皇帝,李嬅也因自幼由高祖夫妇教养而以女子之身做了三年半的皇太女。
而今时今日,文宗也走了,皇族中流着高祖皇后血脉的,就只剩下她与李嬅。
夫妻生死相离十数载,她原以为她早已释然,可李嬅的一句话,令她好似又回到了得知丈夫死讯的那一日。
那一日,也是这样的秋天,阳光很好,枫叶似火一般的红,可她觉得寒冷彻骨,痛彻心扉。
她与驸马明明说好了,等驸马陪着昭懿太子得胜归来,她们一起进宫陪父皇母后过年。
可是,驸马没有兑现承诺,从此过年过节,她身边也再无驸马的身影。
她再也等不到她的驸马,人人都说驸马与昭懿太子是遭了匪寇的埋伏,她也信了,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其中的真假。
可今日这神智不清的孩子的一句话,没由得令她有了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猜想。
李氏皇族那么多人,为何不是别人遇害,为何先是昭懿太子,再是文宗,现在是李嬅?
包括她,那名册之事,就算江振没有抓住她的把柄,李嵩不可能半点不知情,为何连她都没遇上刺杀,一个神志不清的姑娘却险些遭了毒手。
夏康出事后,清宁一直极信任吴管家,越想越不对,清宁命吴管家上前,她低声吩咐道:“先将那尸体藏在柴房,看好了。今日之事不可外扬,你今夜去司徒府一趟,请司徒钦与司徒昊明日过来,司徒家是母后的母族,他们也该来看望嬅儿。”
管家会意,“知道了。”
“那个伙计呢?”清宁想起保护李嬅的人,问道。
“伙计在老仆安排的客房中,老奴正着人为他包扎,楚掌柜也在。”管家道。
不好,若姑姑为保密起见,不放罗笙回去,可并非是什么好事。
李嬅伏在清宁膝盖上,心里不由得担忧起罗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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