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蕖被侍卫们请了出去后,李嬅抚了抚被沈红蕖抓皱的裙摆,“不撞南墙不回头。”
“殿下,前儿搜府的时候,婢子在碧心苑看见《锁情记》了。”甘棠挑挑眉,“得拿熨斗熨一熨了。”
“你是说,哈哈书生写的那本?”李嬅问。
“可不就是”甘棠笃定地点头。
“殿下,那本书有何特别之处呢?”李嬅走到书案旁,风瑾搀扶,李嬅才半蹲了身子,又不想坐下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讲些遇难呈祥故事的话本,你不许去看那些杂书。”
走到书房门口,李嬅对风瑾说:“你先回幽梦轩吧,本宫去瞧瞧驸马耍什么花招。”
“唯。”
“殿下,进去瞧他做什么,他绝食就让他饿死呗。”风瑾先告退往幽梦轩而去,甘棠关好书房的门,嘴里振振有词。
“去瞧瞧又何妨?权当去瞧个笑话。”李嬅半边唇角上扬,甘棠不再说话,不情不愿地随行。
“怎么,厨子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李嬅走进江振的卧房,卧房飘荡着一股香油的味道,那是从饭菜中散发出来的。
桌上还原样摆放着厨房送来的饭食,荤素齐全,一口也没动过。
“你这般困着我,让我死了算了。”
江振的声音有些微弱,李嬅问专门负责服侍江振的小丫鬟小翠:“他有几日没吃饭?”
“殿下,桌上这些,是上午送来的。”小翠与芬儿的年纪差不多,十八九岁,青春正好,心情却低沉,她摸了摸碗沿,摇着头说:“前日早晨,婢子送来早膳,驸马爷就不吃了。”
“殿下,您劝劝驸马爷吧,这饭菜凉了,婢子先端下去。”
小翠将饭菜一一放入食盒,李嬅看甘棠一眼,甘棠会意。小翠将将要盖上食盒盖子,甘棠握住小翠的手臂。
小翠不解地看着甘棠,甘棠道:“收起来做什么?驸马爷没胃口,你再热了拿来,驸马爷还是不吃,一样要放凉的。白折腾厨子。”
“殿下,真的不用收下去吗?”听了甘棠的话,小翠看看被绑在床上的江振,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李嬅。
“不用收。”李嬅以微笑回应小翠,“就放在这里吧。糟蹋粮食,罪过。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这饭菜哪怕是馊了,你都能拿给他吃。”
“李嬅,你!你竟然要让我吃馊的!”
“是谁在说话?”
屋里就一个男子,听见男声,只往那男子身上寻去便是,李嬅故意逗弄江振,她在屋里巡视一圈,才走到床边,“原来是你在说话呀,还当你饿得早就没有力气。”
李嬅说话的腔调,在江振听来很是可恶,江振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绳索,气到无语,眼睛鼓得像是死鱼眼一般,“你装疯卖傻,我从来没给你吃过馊饭,你的饮食,我随时告诫他们小心。”
“什么装疯卖傻?我的疯病是太医亲自诊断的,你糊涂了不成?”
李嬅与江振说话时面带笑意,回身看甘棠时依旧面带笑意,不同之处在于眼神,一讥讽,一提醒。
甘棠领悟李嬅之意,对小翠说,“殿下与驸马爷说话,你出去吧,不必在这儿伺候了。”
小翠离开,李嬅亲自一盘一盘从食盒中取出没了温度的饭菜,“你当然小心我的饮食了,不然紫薯山药糕怎么会送到芳芷阁呢?”
“那是意外。”因那紫薯山药糕,江振吃了好一顿苦头,一想起来,江振难免心虚,本就不强的气势又减弱一半。
李嬅用手帕擦了擦手,“意不意外的,本宫不在乎。本宫这就要走了,想求本宫什么,尽快说。”
“驸马爷,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甘棠附和。
李嬅坐在桌旁等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她敲到第十下,床上的男人说:“你想不想试试?就这么被绑在床上的滋味。”
“想逼本宫放了你,没门。”
江振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获得自由,李嬅起身,“咱们走。”
“好。”李嬅要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甘棠很是高兴,甘棠拿起李嬅放在桌上的手帕,准备上前为李嬅开门,江振在她们身后叫嚷起来。
“李嬅!你放了我,你能提条件!你回来!”
李嬅停步,并不回头看江振,嗤笑,“你还有什么筹码?”
“我不信你不想知道秦子城的下落。”
江振这话,听起来像是胸有成竹,李嬅心里咯噔一下,她强迫自己以最快速度镇静,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秦子城死在剑南道,这是你说的。”
“你不相信?我真的知道秦子城在哪儿!你往前走”江振的肢体无法动弹,他奋力伸长下巴,用下巴为李嬅带路,“那道门被你封死了,前门你没封,你去我书房的抽屉里,找一个机关匣子,找个能工巧匠打开,里面有秦子城的东西。”
江振以为他能等来李嬅有求于他的示弱表情,然而等李嬅转回身,江振发现李嬅脸上还带着笑意。那种笑意,完全看不出李嬅担忧秦子城。
“你有没有秦子城的东西,干本宫何事?他都已经死了,找回一具死尸,于本宫有什么好处?”
“秦子城没死,他还活着!”
江振大声大气,就怕李嬅听不见,李嬅一手往后,甘棠牵住李嬅的手。
“你说什么,本宫就信什么?你当你是谁?”李嬅脸上没了笑意,她另一手扶了扶发间的金簪,警醒江振。
“你想与秦子城再续前缘,你就放了我。”
李嬅放开甘棠,拿起桌上的茶壶,不多时,茶水哗啦啦浇在江振脸上。
江振手脚皆被束缚,茶叶黏在他脸上,他无法拿掉,茶水迷了他的眼,他难受得睁不开眼睛,“你这毒妇!”
李嬅松开手,脆弱的瓷器碎裂开来,“对待你,本宫还不算恶毒。”
李嬅从地上捡起一片半掌大的碎瓷片,搁在江振手腕上,“本宫不介意你死在本宫府上,闹也好,说也罢,自己想清楚。”
瓷片割破了江振的手腕,江振忍着不适睁开血红眼睛,“你就没想过,秦子城死里逃生,从剑南道返回晟京?”
染了血的瓷片被李嬅放在江振的小腿旁,“想让本宫放了你,就自己想办法。”
江振够了半天,根本够不到碎瓷片,他大声吼叫,窗外传来李嬅的声音:“本宫放了你,是要你快些想法子与本宫和离。你说的那些话,本宫一个字也不信。”
“去查,江振这几日接触过什么脏东西。”回到书房,李嬅唤来齐峰。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98_98988/272369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