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和萧佳澜今日约好一起去探望圣玛丽女子学院的一位老师,可到了约好的时间,向来准时的萧佳澜依旧没有出现。
担心她路上出了什么状况,艾莉坐上人力车,向萧府一路寻去。直到萧家大宅门口,都未见萧佳澜人影。
艾莉担心她安危,正要敲门,就看到萧逸凡的车也回到了大宅门口。萧逸凡这个时间不该在公司吗?这样急冲冲赶回来,是萧家出事了?
“逸凡!”她喊了一声。
车上的萧逸凡摇下后车玻璃,平日老成持重的脸上,竟然闪出一丝慌乱,转瞬即逝。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逸凡问道。
“我来找佳澜,她约了我去探望老师,人却一直没出现!我怕她有什么事,一路寻来,正要敲门进去,你就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个时间回家?”艾莉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有份文件锁在保险柜里,得亲自回来取。你在车上等着,别给太阳晒坏了,我去催佳澜,她肯定是睡过头了,让司机送你们去,别让老师久等。”萧逸凡边说边从车上下来,虚扶艾莉上了车,示意司机去下一个路口掉个头,自己就急匆匆地跑进大门去了。
艾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感觉到一种慌乱,大概那份文件真的很紧急。
待司机掉个头回到大宅门口时,萧佳澜已经从大门口走出来。她连声道歉,说自己睡过头了,艾莉笑话她两句,也就过去了。
她们俩探望完老师,萧佳澜又要拉着她去看电影自己却一直魂不守舍的模样。艾莉觉得她和陈瑞辉大概又吵架了,每次吵架才会这样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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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佳澜心猿意马地拉着艾莉四处晃荡,并非出自她本意,是大哥命令她拖住艾莉,暂时不能出现在萧家大宅也不能回小白楼。
艾莉猜测的没错,萧家出事了!出事的不是萧佳澜,而是萧逸凡。
今天早上,柳楚若要陪同徐婉仪去参加商会妇女组织的慈善活动,早早便来了萧家大宅。萧佳澜则约了艾莉,也即将赴约,萧逸轩宿醉未醒。
此时大宅里来了不速之客。一位气质不凡的日本女人,带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漂亮小女孩。她用蹩脚的中文告诉众人,她是女孩的姨母,孩子的母亲托她把孩子送到父亲身边,这个父亲叫——萧逸凡。
徐婉仪看着肖似萧逸凡的小女孩,惊得差点摔倒,幸好萧佳澜手快扶住了她。柳楚若赶忙让佣人给客人上茶和点心,自己则给萧逸凡打去了电话。
萧逸凡十六岁时的确被送去日本留学,徐婉仪算算时间,看看女孩的模样,心里情绪复杂。由于语言不通,一屋子女人枯坐着,等待萧逸凡的到来。
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傻了的萧佳澜,哪里还记得和艾莉的约会。才出现开头的那一幕,这事差点让艾莉撞个正着。
直到萧逸凡回来,支开了艾莉,悄悄交代萧佳澜立刻带她离开萧家大宅。又怕柳楚若从中作梗,干脆让萧佳澜拖住艾莉一整天,待他处理好眼前之事,晚上自会去向艾莉解释。
那日本女人,见到萧逸凡后,拿出来一张照片和一封书信。照片上是萧逸凡和一个日本女孩穿着毕业礼服的合影。
女孩叫藤本千夏,是萧逸凡留学日本时的恋人,两人感情不错,血气方刚的年纪,二人有了夫妻之实。可毕业在即,萧逸凡是肯定要回到中国的,而藤本千夏的父亲则不允许她嫁到中国,二人只能无奈分开。萧逸凡回国后,两人就断了联络。
他不知道藤本千夏珠胎暗结,还选择把孩子生了下来。四个月前藤本千夏病逝,临死前求自己的已出嫁姐姐把孩子 送来中国。她姐姐这次随丈夫出访中国,就把孩子带过来了。
日本女人向萧逸凡说完来龙去脉后,牵过小女孩的手,交到他手上,又向女孩交代了几句后,有礼貌地对萧家众人说了句拜托了。然后转身离开。
萧逸凡牵着小女孩的手,用日语问她的名字,女孩流着泪,叽里呱啦地用日语在和萧逸凡倾诉着。
剩下徐婉仪和柳楚若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旁边。
“我们艾莉怎么办?”柳楚若突然冲母子二人发难。
“二妈,我想请您暂时不要告诉艾莉,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
“大哥,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说都是一种伤害!”萧逸轩出现在身后的楼梯上,他被吵醒后,听到了所有的一切。
“是呀,这就快结婚了,突然冒出这么大一女儿,艾莉自己才多大?还不到十九,就要给四岁的孩子当后母?我怎么跟我二哥交代?我怎么对艾莉交代?”柳楚若附和道。
“要不我去跟心月说,我缓缓地说,她是善良的孩子,也许会谅解和接受。”徐婉仪看着萧逸凡道。
“还是我自己去跟她说吧。母亲,你帮我安顿好信子,她会一些中文,你慢慢跟她说,她能听懂。”萧逸凡拍了拍徐婉仪的肩。
“你们不用为难谁来告诉我,我已经都听到了。”从门口突然传来了艾莉哽咽的声音。
说完她转身向外跑去。“艾莉!”萧逸轩和柳楚若一前一后追了出去。萧逸凡想去追,信子哭着抓住了他的手,看看艾莉哭着跑走的背影,又看看可怜巴巴的信子,萧逸凡只能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萧佳澜傻傻地走了过来,她奉命拖住艾莉,可心里装了事,一直魂不守舍。很快就被的艾莉觉察到异样,几句话就把她知道的全部事情掏了个干净。
她学着信子的模样,拉起萧逸凡另一只手,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大哥!”也快哭出来了。萧逸凡看着眼前的两个大小女孩,头更痛了,他从来没有过如此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抱起信子,往楼上房间走去。徐婉仪赶忙提着信子的行李跟在后面。家里的佣人都吓得不敢靠近。
萧佳澜瘫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打给萧振华:“爸爸……”
…………………………
艾莉哭着跑出不久,就被萧逸轩追上了。柳楚若叫司机把车开了过去,三人一同回了小白楼。
艾莉行尸走肉般地走回小白楼。突然她拔腿冲回房间,她便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紧紧锁住那扇能给予她一丝安全感的门。
身体顺着门板慢慢滑下,最终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房门,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此刻的艾莉已经泣不成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萧佳澜说过的那些话:日本女人恋人女儿……这些词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心。
除了哭泣,艾莉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方式能够缓解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柳楚若在门口敲着门,一直劝她不要哭,可此刻,艾莉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二妈,你让我劝劝她。您也回房歇会。”萧逸轩对柳楚若道。柳楚若看看他,又为难地看看艾莉紧锁的房门,长叹一声,下楼去了。
“艾莉,你想哭就哭一会吧,我在门口陪着你。”萧逸轩温柔地对着房门说。
两人就这样隔着门板,背靠背地坐着。
可是直到深夜,艾莉也没有从房门走出来。柳楚若用钥匙悄悄打开房门,艾莉已经哭累得在地上睡着了。萧逸轩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和柳楚若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艾莉的眼角泪珠又颗颗分明地滚落下来,在萧逸轩他们进来时,她就醒了。
艾莉蜷缩在被子里,深夜的房间,静谧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曾经美好的画面,那个说爱要白头偕老的人,已经不属于她了。
她紧咬着嘴唇,试图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那压抑的呜咽声还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无助和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离她而去了。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却无法温暖她那颗已破碎的心。她就那样静静地哭泣着,在这漫长的深夜里,独自承受着背叛带来的巨大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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