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叫花子答应。
“开了开了!”荷官吼着,把手中的牌九摔在赌桌上。
赌坊顿时静下来,围在赌桌四周的赌客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睛,盯着荷官,荷官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扫视着他们,“开牌!”赌客们把手中的牌甩在了桌面,有大有小,有一条龙。
荷官吼:“下注啊!”
有的赌客掏出银子,有的掏出铜钱扔到赌桌上,乐哥,身材矮小的小斯凑近赌桌掏出一两碎银压在桌上。荷官抖动了一下袖口,一张牌九从他袖口滑出,他随手抓起一张牌九,“我的龙最大!”他说,然后拿着耙子把银子,铜板搂到自己的身前。
乐哥跺脚,“哎!”长叹一声,然后拉着身材矮小的小斯,一边走,一边说:“真他妈晦气,咱们到别的桌试试运气。”他推搡开挡在他身前的人,挤进桌边。额头贴着纸条,把上身长袍扎在腰间的青年荷官袒露强壮的胸脯,双手高举着两个倒扣在一起的碗,瞪着一双豹眼,“押大还是押小?”他说。又摇晃了几下骰子。
“叮叮当当”骰子碰撞的声音响起。
桌边赌客有的掏出银子押在小上,有的押在大上,有的怕自己运气不好,先举双手,往手心里啐唾沫,然后再掏出银子押注。不一会儿桌面上押满了银子和铜板。赌客们瞪着眼睛盯着破碗,荷官缓缓把碗扣在桌面上,“开了开了!这就要开了,还有没押的吗?”他吼,瞪着眼睛盯着所有人。
四周赌桌传来唏嘘声,叫嚷声,乱哄哄的赌坊里,汗臭味,熏香味混合在一起,赌客贪婪的目光盯在桌面上的牌九上,骰子上。
乐哥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刚把手举到高空,他的手就被抓住了,“祁威干嘛?”他说,盯着身材矮小的小斯。
到了这时才知道他身边的小斯叫祁威。
祁威皱紧眉头,“乐哥,押大押小?”
“押大!”乐哥说。
“乐哥,昨夜我们是押小赢的!”
“你还想让我押小?”
“乐哥,咱们的运气在小上!”
“那是昨夜的运气,今夜一定在大上!”
“乐哥,你打定主意了?”
“打定了!”乐哥要把手中银子放在大上,祁威抓住他的手不松开,乐哥瞪他,他后退了一步,松开了手,乐哥把银子押在了大上。
其他赌客纷纷把押在小上的银子,铜板押在了大上。
荷官狂笑,“你们都押好了?”
赌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都看向了乐哥,祁威。祁威说:“乐哥,押好了?”他搂紧身上的破烂长袍,胆怯地盯着乐哥,当他看见乐哥看他时,他急忙低垂下头。“押好了!”乐哥说,“我相信我的感觉!”他看向赌桌。
荷官嘿嘿笑着,把手放在自己的嘴巴前,然后几乎贴着手掌,向手掌吹了一口气,一个吸铁石从他舌头上滑落贴在他的掌心上。他握紧拳头,快速扣在碗上了。他抓起碗,骰子是三个一点。
“唉!是小!”一个赌客说着,双手抓住赌桌边缘,低垂下头,紧紧闭上眼睛。
另外一个赌客咂摸了几下嘴巴,痛苦地眯着眼睛,转身推搡开人群,向外走。
……
荷官嘿嘿笑着,拿着耙子把银子,铜板搂到自己身前。
乐哥脑袋里仿佛有一个黑洞旋转,眼前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就像是绽放着耀眼的白光,转着,飞舞着,很快他又觉得胸膛中正有一团火,正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嗓子眼儿几乎要冒出烟。今夜输光了所有的银子,这可怎么办?这可不行?我还想多挣些银子,娶个漂亮媳妇呢!他快速伸出手,抓了一把银子,一边跑,一边推搡开前方的人群,有几个人倒在地上,他跑出人群,祁威随后跟了上来。
“抓贼呀!”荷官喊。
赌坊顿时安静下来,赌客瞪大双眼盯着乐哥,祁威,他们跑到门口,鬼见愁犹如灵动的胖猴扑倒乐哥。祁威推倒鬼见愁,拽起乐哥就往外跑,他们推开门,鬼见愁抓住乐哥的脚踝,乐哥噗通一声栽倒,祁威转身扶起乐哥。
“你先走!”乐哥说。
祁威不肯走,满脸通红,“要走一起走!”
“你先走!”乐哥说,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鬼见愁爬到乐哥身上,一拳打在他后脑勺上。乐哥顿时没了动静,祁威挥拳打鬼见愁,鬼见愁接住他的拳头,“小子,你以为你是官府驿站的人,我就不敢动你们了吗?”他说,攥紧拳头,祁威痛得龇牙咧嘴,他用力压,祁威身子就矮一分。
“且慢!”
鬼见愁惊诧,此时大长老为何出言制止?
满脸黝黑的叫花子走到他们身边,“你是驿站的人?”他问。
“是,……是,我们是驿站的人!”祁威说。
满脸黝黑的叫花子身影一闪,犹如一团黑影到了祁威身边,他伸手点了他的胸膛,祁威顿时不能动了,他眼珠焦急地转动,满脸憋得通红。
“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你胆敢欺骗老夫,老夫掌毙了你!”
祁威点点头。
他继续说:“你们驿站可有一个叫做贾一平的人?”
“有!”
“他可是协助元军屠戮济南居民,红袄军的帮凶!”
“确有此事!”
“你可愿带我等去驿站?”
“去驿站寻那小子?”
“正是!”
“这……”祁威说,眼珠左右转动。
面色黝黑叫花子突然挥出手掌,擎在祁威的面门前,他的手掌快速溢出蓝色光芒,炽热的温度刺痛着祁威的面颊,他感觉他的肌肤要着起火。
“若是不答应,我掌毙了你!”面色黝黑叫花子说。
“应允!”祁威说。面色黝黑叫花子点击祁威胸膛,然后翻动手掌收回,他手掌上溢出的蓝色芒影,像是蓝色的火苗一样飘散在空气中。四周空气翻涌起气浪。嗞嗞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
祁威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面色黝黑叫花子背负双手,挺胸而立,其他三个叫花子走到他身边,像是在做着某种仪式,他们拿着棍子,一边敲击着地面,一边围着他转,有时“呦呵呦呵”喊叫。
“你快带路!”面色黝黑叫花子吼。
祁威先是站起来,走出门,然后又站在门口回头看乐哥,他看见乐哥昏死,眼中立刻流露出焦虑,然后又往前走,但是一步一回头。
“鬼见愁扛上小子!”面色黝黑叫花子说,背负着双手走出房门,其他三个叫花子跟上他。
鬼见愁扛上乐哥,一边跟着他们走出赌坊,一边想:“丐帮刘正义大长老带着钱行长老,两个弟子去驿站做什么?”外面的街道漆黑如墨,月亮躲到乌云之后,阵阵的寒风呼啸着吹来,路边的树木哗啦啦响,仿佛鬼影子一样的树影映射在灯笼的灯影中。他觉得汗毛倒立,额头冒出冷汗,“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可是丐帮的大长老,二长老啊!刘正义,钱行都是武林中一流高手,他们的为人也极正派,一定不会欺负好人!”他继续想着,跟上了刘正义,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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