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趴在床上躺了三日才缓过来。
每日上午也没人来喊她起床,她睡到自然醒才去厨房找吃的,二嫂都会给她留一碗日野菜糊糊。
刘氏让十岁的大孙女在家看妹妹们,她自己带着儿媳妇和女儿上山,砍柴、找野菜野果。
除了木柴以肉眼见可见的速度堆成了小山,野菜野果找的不够当日吃个半饱的。
旱年以及加税,谁家都吃不饱,村民都上山搜刮一切能果腹的东西。
她们这些老弱妇孺又不敢往深山去,能找到多少东西就怪了。
李雨微待婆婆她们都出去了,才给自己梳洗一番,戴上帷帽独自去镇子上逛逛,寻摸活路。
苏家的大孙女紧张地盯着李雨微,见她出了门往村口方向走,还是忍住了对她的恐惧,追上来小声问:“四婶,你要去哪里?”
李雨微转过身,看着到她肩膀高的女孩胆子小小的,不敢正视自己,于是温声说:“思勉呀,婶婶就出去转转,天黑前回来,不用担心。”
苏思勉知道拦不住,只好回院子里照顾妹妹们了。
原本是喊苏北辰三叔的,后来姑姑回了娘家,没有了再嫁的打算,奶奶便让她们改过来,喊苏西为三姑,三叔改为四叔。
李雨微按着记忆的路线往镇子上走去,一路上经过很多山,山上树木茂盛,土地应该不会太贫瘠。
路是在山脚与山脚之间,沿着一条小河伸延。
路上经过一些村庄,都是泥砖屋子,有些盖了瓦片,有些铺着茅草。
百姓大多面黄肌瘦,衣服上补丁叠着补丁。
看来这地方是整体穷苦,要挣钱过好日子那就更难了。
李雨微一边走,一边观察路两边的植物。
小河的水流极少了,但两边的植被茂盛,其中药材也有不少品种。
只是长得零星散碎,李雨微不嫌少,只要是认识的药材都拔了。
刚刚入冬,麦冬结了不少茎,李雨微花了一个时辰,挖到了四五斤的样子。
值钱的还有一丛长在石头堆的石斛,李雨微挑着粗壮的折了去。
小河的水有点冰凉,草丛里居然有些瘦瘦的河虾,可惜没有工具去捞。
她找了些藤蔓,编了个篓子,折了些阔叶的树枝遮盖好草药,背在身上,回到大路上继续走。
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宝山镇。
站在医馆门口观察的时候,小二见她背着一篓子的草药,便主动出来询问。
“大娘子,你是来卖草药的吗?先进来吧。”
“嗯,都是刚采的,小二哥,麻烦你看看。”
李雨微说话间跟着小二进了药铺,把背篓放在地上。
小二翻开检查,笑着说:“大娘子,你这麦冬和石斛不错,只可惜量太少了。其它的都是寻常草药,你跟我去后堂过称吧。”
李雨微点点头,跟着小二去了后堂。
小二干活挺认真的,看到一根杂草都挑出来,然后分别过秤。
麦冬5斤,石斛3斤,其它寻草草药拢在一起称了共8斤。
“麦冬和石斛都是18文1斤,9斤162文,寻常草药10文1斤,8斤80文。共计242文。”
小二扒拉着算盘把账给算明白了。
“小二哥算账真快。”李雨微笑笑,还夸赞了一句。
小二听到别人夸他,内心高兴,爽快地数了铜板给李雨微。
“大娘子,我叫柏枝,你下次有草药还来这里卖。我会给你你公道价格的。”
“多谢柏枝小哥,我姓李,下次采多一些。对了,跟你打听一下,咱们镇上,有算命看风水人吗?”
“咱们镇上啊,那些摆摊的算命的,都是瞎蒙的,你可别让他们给忽悠了。”
“哈哈,我就是帮别人问问的。谢谢你啦。”
李雨微从药铺出来,兜里有了二百多文钱,心里踏实了点,在街上逛了个遍。
小镇有八条街道,不过买卖集中在两条街上。
光明街是卖农产品和吃食为主的,除了粮食铺和杂货铺,基本是摆摊的多。
平安街则大多都是商铺,有布店、药铺、书斋、首饰铺、当铺、酒楼等等。
那几个算命先生的摊子就摆在平安街。
李雨微在玄学上的造诣很深,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都是没有真实才学的。
苏家厄运笼罩,她现在急需攒功德。
于是去书斋花了二十文钱买了一张牛皮纸,让掌柜的帮忙写上:算命,不准不收费。
她找了一块破木板,把牛皮纸粘在木板上,找来一块石头坐着,便开始营业了。
她挨着的是个失明的老先生,他听到一个年轻娘子在身边吆喝,脸色阴沉如水。
这时,一个老妇人匆匆跑来,停在失明老头的摊位前。
急匆匆地说:“乌大师,不好了,我孙女失踪了,快给我算算孩子的方位!”
“莫急!莫急!把你孙女的生辰八字道来。”
老太太马上把孙女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
乌大师掐指一算,对着前方说道:“大娘,你孙女往东边去了,如果找得及时,还能救回一命。”
“啊?东边?东边有湖呀。我,我,我马上回去找。”
“嗯,大娘,请把卦金付了,承惠一百文。”
李雨微在大娘报出生辰的时候,结合大娘的面相,已经推测出结果了。
大娘付完银子之后,她上前拉住大娘。
“大娘,你孙女在邻居的地窖里,赶紧去你相邻的独居男子家中找吧。晚了就不好了。”
脚步已经迈开了的大娘,听到这一句,懵了,乌大师在这一带还算出名的。
但这个小娘子说话的神态不像胡诌,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倒是乌大师怒了,“你这个小娘子,胡说什么,耽误了救人,你承担得起吗?”
李雨微也不恼,对大娘说道:“大娘,既然拿不定主意,兵分两路去找,总有一方人能找到孩子,快去吧。”
“这”
大娘看了一眼李雨微的摊位,说道:“好,如果你算得准,我明日来付双倍卦金。”
李雨微点点头,目送大娘匆匆离去。
乌大师拂袖冷哼。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抢我一个瞎子的生意?”
“老先生,做生意各凭本事,你学艺不精乱指方向,害了人家女娃子,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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